072:擺攤為許郎,算命遇緣主
醫生接過錢,乜著眼笑道:“行!看你也算實誠,就給你一天時間,晚上要是弄不來錢,我就給那小夥子斷藥了啊。”
雖然他這話令我聽起來十分不舒服,但是我也不能跟他爭吵啊。其實我也看出來這醫生的麵相並非是貪財之人,隻不過他收費這麽高,估計是看我們都是先生吧。
其實啊,醫生和先生是這個社會上關係很尷尬的兩個職業。很多人都明白,我也不多解釋。現在到底是我們有求於他,所以我也沒法和他抬杠。
講真,我大可以不必為了許萬一的事而這麽為難,畢竟我們非親非故的,雖然他救過我一命,可我現在早已經還了他的情了,正如他所說我們兩清了。不過啊,一想到他的遭遇和我的遭遇那麽相似,我又不忍不幫他了。
我走出診所,心裏泛起了苦惱。這一天時間,我該怎麽掙來幾百塊錢呢?雖然我是有手藝的人,我的手藝就是為人看事解災。可是這一天,哪能有這麽好的機會碰上一個有錢的苦主呢?
我總不能像一些藍道騙子一樣,直接主動上門說人家家裏有什麽不好的事,說人家家人有什麽劫難,再趁機賣點什麽玉啊符啊之類的給人家吧。
雖然這樣真的來錢很快,但是我不會那麽做,我又不是藍道先生,何必上門說的駭人聽聞,搞得人家人心惶惶,讓人家拿錢換自己的符。其實那些東西,本就不是什麽值錢東西,要真遇上苦主找我,我免費送都行。要我現在拿來換錢,壞了兩位師父的名頭,我可做不出來。
可是,我又能幹嘛呢?要不擺個攤給人算算命吧,要是生意不錯的話,興許還能掙點。雖然雲遊江湖以來,我很少給人算過命,不過白神婆教給我的算命法,我還是有過研究的。
說幹就幹。當時我就在街上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在地上鋪了一塊灰布,上麵寫著:算命測運看事解災,然後擺上一些陰陽法器,就算完事了,然後手捧拂塵端坐在地上,就隻等著生意上來。
早上的大街上,雖然還算熱鬧,但是都是出攤的、趕集的,很少有人朝我這裏看,縱然看到了,也不甚理會我,更沒有一個前來算命的。
看到街上熱騰騰的包子、油圈,還有那香味兒,我的肚子也餓了。昨天還有錢上館子,今天卻隻能挨餓,所謂“此一時彼一時”,或許我這也算是吧。
我在包裏摸了摸,卻摸出了一個幹癟的老麵饅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了。我苦笑了笑,還是湊合著吃吧,先填肚子要緊。我還生怕人家看到我一個做先生的,整的和路邊乞討的一樣,這強烈的自尊心還是要守護的,所以我狼吞虎咽般地將那幹癟的饅頭給塞進了肚子。
這一坐就是半天過去了,又到了中午的飯點了,街上來往的人也少了一些,我的肚子又餓了,可還一個子都沒掙著。我心說,看來這算命的法子行不通啊,這真是要逼著我去主動上門啊。
看來這也真是沒辦法的事了。可就在我準備收攤的時候,忽然就有一個年輕人來到了我的攤前。
那人看起來三十左右年紀,個子不高,穿著還算幹淨整齊。看了看我攤上的字,又將我打量了一番,似乎有點糾結,並沒有主動找我搭話,可能是覺得我太年輕了,不像他所想找的那種大師。
他麵帶一絲憂容,在我的攤前皺了皺眉,想要說些什麽卻終沒有說出來,接著轉身,似乎有要離開的意思。
當時一見他來,別說我心裏有多激動了,如今見他有些猶豫不決的,我哪能輕易放過這個等之不易的生意啊。當時我就主動朝他道:“緣主安康。緣主既造訪於此,不知遇何事困擾?”
那年輕人一聽,接著又收回了即將離去的步伐,轉過身又重新把我給打量了一番,朝我問道:“小先生,你真能算命測運、看事解災嗎?”
我點了點頭,當然這種時候不能過謙了,所以我十分有底氣地道:“能測天地之玄機,風雲之氣象,人事之福禍。不知緣主是要算命測運還是要看事解災啊?”
“解災!”年輕人一口就說出了這兩字,不過又頓了頓,再次以一種持疑的眼神和我對視了一眼,接著又問:“您真能解災?”
說實話,他這麽懷疑我,我可沒那麽多耐心跟他解釋會什麽不會什麽,直接頂問道:“先生能不能解,還得看緣主能不能說。不知緣主是遇何事不順呢?”
聽我這麽說了以後,年輕人反而來了些興趣了,在我的攤前蹲下身,朝我道:“解災的事一會再說,不知先生可否先給我算個命?”
我可不是傻子,聽了這話,我哪還不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啊,這分明就是在試探我嘛,看我到底有沒有兩把刷子。雖然心裏有些不舒服,不過也好,我就高調地給他算一算,不僅能顯示一番本事,興許還能吸引來更多的路人呢,指不定今晚就可以幫許萬一把醫藥費給補齊了。
於是我點了點頭道:“可以!請緣主報上生辰八字,預算何事?這算命啊,先生這裏能算命盤、婚姻、財富、運程、災劫、宜忌。”
年輕人“哦”了一聲,接著又道:“也不是給我本人算,我是想給我父親算一算,看看他近年有沒有什麽病難災劫什麽的。我記得他的生日是庚辰年寅月初八未時。”
見他說了八字,我聽了也就默記於心。當然我也就不跟他客氣了,既然他要試我的本事,我也就要試他的誠意了。於是我說:“因測算乃窺探天機之舉,借天之運,正所謂:無金不起卦,所以還先請緣主隨喜。若是不靈,緣主自當收回,先生我分文不取!”
年輕人聽了,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快了,不過他好像要跟我杠上了,於是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把錢,抽出了一張五十的放在我的攤上,道:“若是算的不準,我真個要收回的。”
我微微點頭,也不再和他多話,然後就閉目掐指算了起來,這一算啊,我就有些奇怪了,因為我還真就算出點不對勁的地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