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韓宸墨聽力受損
淩晨三點鍾,辦公室的門被人猛地推開:“出事了!”
許嘉漫幾乎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出什麽事了?誰出事了?”
氣喘籲籲跑回來報信的人愣了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歐哥腿上挨了一槍,這會兒正在醫院搶救呢。”
“什麽?那其他人呢?有沒有受傷?”許嘉漫擔憂地問道。
“持槍的嫌犯也中了一槍,沒氣了……其他的還不清楚。”對方如實回答道。
許嘉漫發了瘋似的問道:“韓宸墨呢?他人現在在哪兒?”
“不清楚,反正他沒受傷就是了。”對方聽她隻關心韓宸墨,對命懸一線的歐警官不聞不問,語氣也變得不耐煩。
許嘉漫抿了抿嘴唇,頭也不回地朝警局外跑去,隨手懶了下一輛出租車:“麻煩送我去S市,價錢我會按照計價器給你雙倍,不,三倍,隻要你送我去S市,多好錢都行!”
司機打量了許嘉漫一眼,朝她招招手:“上車吧。”
許嘉漫坐上車就開始不停地給韓宸墨打電話,第一通沒人接就接著打第二通,第二通打不通就第三通……
她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她不相信任何人說的話,除非親眼看見韓宸墨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麵前,或者親口對她說。
“我沒事。”
許嘉漫急得紅了眼眶,淚珠滴在手機屏幕上,她伸手去擦,屏幕卻更加模糊了。
“嗚……”許嘉漫哽咽一聲,哭泣的麵容已經無法被手機軟件識別,她的手指也因為粘上了水珠而無法將解鎖手機。
她抱住自己,忍不住崩潰地嚎啕大哭:“嗚……”
司機嚇了一跳:“你怎麽了?沒事吧?”
“我……我沒事……”有事的人不是她。
許嘉漫哭了一會兒,抹去眼角的淚,繼續撥打著韓宸墨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鍥而不舍地電話轟炸過後,許嘉漫的手機上多了一串地址——文員發給她的醫院地址,韓宸墨此刻應該和歐警官在一起。
許嘉漫脫力地靠在座位椅背上,輕聲對司機說道:“麻煩送我去S市中心醫院。”
“好。”司機提心吊膽地看了許嘉漫一眼,她總算是正常些了。
等她千裏迢迢趕到S市中心醫院的時候,天空已經開始泛魚肚白,許嘉漫按照約定給司機結了車費,就急匆匆地趕往谘詢台:“幾個小時前有沒有一個叫韓宸墨的病人入院?他應該是和受槍傷的歐警官一起來的。”
“沒什麽印象,不過你說的受槍傷的警官現在還在手術室裏進行搶救。”谘詢台的護士說道。
“謝謝。”許嘉漫馬不停蹄地往搶救室的方向跑去,她在距離搶救室還有幾米的地方停下。
走廊兩側站著的都是身穿製服、滿臉擔憂的警官們
。
許嘉漫心情沉重地走過去,卻沒看見韓宸墨的身影。
她聲音發顫地問道:“你們……有人知道韓宸墨在哪兒嗎?”
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和幾束快要殺人的目光。
許嘉漫咽了咽口水,低聲說道:“我很理解你們此刻的心情,但是我也很想知道我未婚夫的下落。”
“歐警官的事情,我也感到很悲傷。”許嘉漫沉了一口氣,一副苦苦哀求的語氣:“所以,可以告訴我,我未婚夫現在在哪裏嗎?”
其中一個警官歎了一口氣:“他在樓上的病房做檢查。”
“謝謝您。”許嘉漫鄭重地向他鞠了一躬,頭也不回地往樓上的病房跑。
許嘉漫終於在一眾病房裏找見了韓宸墨的病房,她直接推開了病房的門,火急火燎地問道:“我給你打了那麽多電話,你怎麽都沒接?你知不知道我多著急?”
她越說越急,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劈裏啪啦地往下掉。
韓宸墨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略顯局促地起身抱住人,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許嘉漫哭了一會兒鼻子,才悶聲問道:“你怎麽樣了?當時到底發生什麽了,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韓宸墨抱著她,繼續像哄孩子似的輕浮她的後背。
“我在問你問題呢。”許嘉漫輕聲問道。
韓宸墨將下巴抵在許嘉漫的頸窩,側臉蹭了蹭她的臉頰。
“宸墨?”許嘉漫意識到不太對勁,再次開口問道。
韓宸墨依舊沒有回答她。
他的手機再次響起,可是韓宸墨卻始終無動於衷。
許嘉漫猛地抬起頭,紅著眼眶盯著韓宸墨:“你的耳朵……?”
“醫生!”許嘉漫急切地脫離韓宸墨的懷抱,直奔醫生辦公室。
“初步判斷是槍聲造成的聽力受損,至於是暫時性還是永久性要等檢驗報告出來才能判斷,我們已經在為他進行治療了。”醫生為許嘉漫解釋道。
許嘉漫麻木地點點頭,她今天流過的眼淚已經足夠多了,此刻她隻感覺畢生的所有眼淚都要流幹了。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許嘉漫無力且不帶任何起伏地說完這句話,緩慢地轉身走向了病房。
她再度對開房門,對上韓宸墨無措的眼神,心像被人剁成餃子餡一樣。
“沒事的,會好起來的。”許嘉漫輕聲說道。
這句話是對韓宸墨說的,更是對她自己說的。
韓宸墨蹙了下眉頭,錯開了目光,動了動嘴唇說道:“你一定累了吧,找個地方休息會兒,好好睡一覺吧。”
他故作輕鬆地指了指身邊的陪護病床,努力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韓宸墨。”許嘉漫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韓宸墨起身下病床,牽著許嘉漫的手
走向了陪護床。
許嘉漫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他明明都這樣了,還不希望她擔心。
她掏出手機,打了一行字給他:不用擔心我,我能照顧好我自己。
韓宸墨看完手機屏幕上的一行字,他放開了握著許嘉漫的手,緩慢地挪步回自己的病床,背對著許嘉漫側身睡了。
許嘉漫看著他隻留給她的蕭瑟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的背影看著那麽無助又那麽驕傲,他是不想讓她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麵嗎?
許嘉漫安靜地躺在床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閉上了酸澀的眼睛。
她睡不著,身邊的所有聲音都不知不覺間放大了無數倍。
她聽得見韓宸墨的被子摩擦的聲音,聽得見走廊裏護士推著醫療車,軲轆滾動的聲音,還能聽見隔壁的陪護們聊天的聲音。
可這些吵鬧的聲音,韓宸墨卻聽不見。
其實也挺好,至少能睡個安穩覺對吧?許嘉漫自我安慰地對自己說道。
直到……韓宸墨伸手摸向床頭,掏出手機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我不需要照顧,你回去吧,還有比賽要準備。”
屏幕上的文字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溫度,刺得許嘉漫打了個冷戰。
他要趕她走。
“我哪兒都不去。”許嘉漫堅定地回複了消息。
韓宸墨猛地坐起身,一雙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你留在這兒做什麽?你不打算繼續打比賽了是嗎?”
“有什麽比你更重要?隊伍裏又不是非我不可,你是我未婚夫,我未來的丈夫,難道我連留下照顧你的機會都沒有了嗎?”許嘉漫幾乎忘了他聽不見的事實,發泄似的質問道。
每次他都會用這種借口趕她走,她真的受夠了。
許嘉漫倔強地給艾倫打了電話:“艾倫,我想向隊裏告假,我的未婚夫他正在住院,我想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可以嗎?”
“呃……當然可以,其實我們剛剛收到警方的配合調查通知,賽事可能要延期,另外昭石集團破產了,清點賬目過程中發現了很多可疑的交易,現在各家俱樂部都在進行自查。”艾倫壓低聲音說道。
許嘉漫沉了一口氣:“對不起,我不該把氣撒在你身上,公司的事情還得多麻煩你。”
“小事,不過韓總現在情況怎麽樣了?”艾倫問道。
“他……現在聽力受損,還不知道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許嘉漫不情願地說出了這個事實。
電話的另一端沉默許久,艾倫深沉地歎了一口氣:“小許,韓總個性很強,你別和他吵架。”
“放心吧,我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我還能不讓著他嗎?吃虧的是我吧,我凶他他又聽不見,他說的那些氣人話,偏偏我都聽得到。”許嘉漫忿忿
地說道。
閑聊了幾句,許嘉漫浮躁的情緒反而陷入了平靜。
韓宸墨看著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探詢,他一定很想知道她在和誰打電話,又說了些什麽。
許嘉漫好整以暇地伸了個懶腰,擺弄起手機,索性不理他了。
韓宸墨動了動嘴唇想要問她些什麽,又想起自己得不到答案,心煩意亂地給許嘉漫發了條消息:誰?
許嘉漫大方地賞了他四個字:不告訴你。
韓宸墨負氣地瞪她一眼,背對著許嘉漫不理她了。
“我在和新認識的帥哥聊天,我們說了好多甜言蜜語,要不要我幫你轉述成文字?”許嘉漫故意刺激他。
韓宸墨被許嘉漫這條消息氣得立刻從病床上彈起來:“你走!”
許嘉漫搖搖頭,攤了攤手,他能拿她怎麽樣?
韓宸墨黑了臉,他衝到許嘉漫麵前將人壓在床上:“你故意說那樣的話氣我,就是想看我現在這幅無可奈何又要發瘋的模樣是不是?很有趣是嗎?”
許嘉漫看著他雙眼冒出的怒火,抬手覆蓋在他英俊的側臉上。
她可真壞,許嘉漫忍不住想道。
韓宸墨眼神裏的火焰忽然熄滅了,許嘉漫看向他的眼神水汪汪的,她在心疼他。
他們為什麽要彼此折磨呢?
許嘉漫攬住了他的後頸,有些冰涼的嘴唇印上他幹涸的嘴唇。
韓宸墨閉上了眼睛,耳邊仿佛又聽見了那聲槍響……
尖銳的警笛聲、晃眼的紅燈、倒在血泊裏的屍體。
“嘶。”韓宸墨痛苦地捂著耳朵,他感覺眼前的世界在旋轉,耳朵裏的嗡鳴聲越來越嚴重。
“宸墨?你沒事吧,你別嚇我,我這就去找醫生。”許嘉漫失魂落魄地衝出門。
“醫生,醫生在嗎?他的情況不太好!”許嘉漫急切地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