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為了死去的妹妹
左宇隻好坐在前廳，安靜地等著小芙結束她一天的工作。
等小芙收拾好後廚已經快十一點半了，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走出後廚，在看見左宇的一瞬間，臉上如釋重負的表情多了兩分不耐煩。
左宇賠笑著說道：“小芙，你忙完了？”
“幹嘛？你這個笑看著很惡心。”小芙冷淡地說道。
左宇扁扁嘴，厚著臉皮繼續說道：“昨天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還記得吧？”
小芙不耐煩地反問道：“什麽事？”
“就是我寫的那個程序，但是韓總說它沒意義的那個。”左宇急切地說道。
小芙淡漠地“哦”了一聲，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好像有點印象。”
“你記得就好，你對我的軟件有什麽看法嗎？”左宇殷切地看著她，仿佛一個求醫問藥的病人。
小芙上下打量左宇一眼：“你以前沒給別人寫過程序？”
左宇遲疑了一秒鍾，然後搖搖頭：“沒，我都是自己寫著玩的，沒有靠這個賺過錢。”
“嗬，難怪。”小芙嘖了一聲說道：“你想要別人認同你的勞動成果，你就要著手滿足他的需求，對方有需要，才可能認同你。”
左宇沉悶地說道：“可他需要什麽啊？我這個數據分析的程序原本就是他的需求寫的，現在他照樣否定它存在的意義。”
“甲方老板的想法本來就是會變的，說不定還會對你有各種奇葩要求，往後你經曆得多就知道了，這都是些稀鬆平常的小事。”小芙隨口說道。
左宇垂頭喪氣地窩在座位裏，一副提不起興致的模樣。
聽著話癆半天沒說話，小芙才抬頭往左宇的方向看了一眼，看他臊眉耷拉眼的一副倒黴相，沒忍住說道：“你也沒必要那麽苦惱，你那個數據分析的軟件，肯定有很多人想買。”
左宇譏諷地露出個笑容：“比如那群賭場的莊家嗎？我可不想當他們的幫凶，把別人害得家破人亡。”
小芙意外地看著他：“沒想到你還挺有正義感的，不過隻要錢到手了，其餘的又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左宇沉悶半晌，將他最近的所有見聞都告訴給她：“他們是吸人血的吸血鬼，他們根本不在乎人命。”
小芙神情複雜地聽著每一件故事，包括那個在醫院的消防通道被發現的小女孩。
她從來沒想過和她合作的人居然是這樣冷血又漠視生命的家夥，她差點就……
小芙麵色蒼白地沉了一口氣，手指下意識地抓緊了袖口。
“我不想幫他們去害人。”左宇目光堅定地說道。
小芙沉默半晌，緩慢地開口說道：“把你的軟件先給我看看吧。”
左宇眼前一亮，將口袋裏的優盤遞給小芙：“它真的很厲害。”
小芙接過優盤插在自己的電腦上，隨即左宇非常痛快地運行了程序：“你快看，順便給我一點專業性建議。”
很快小芙就弄懂了程序的實質：“你是利用大數據模擬比賽可能發生的情況，然後再利用算法處理，選取可能性最大的結果作為模擬定論。”
“差不多是這樣，不過我會給這個結果添加一些偶然性因素，目前的算法更適合比賽。”左宇回答道。
小芙撐著頭敷衍地應了：“你考慮得很周全，不過怎麽看怎麽像一個專門為賭博的莊家設置的預測軟件。”
“可我現在沒有思路，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等我們把幕後莊家抓到之後，它還能幫上什麽忙。”左宇為難地說道。
小芙不自在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拍在桌麵上：“一些參考意見，你看看有沒有用，沒用就扔了。”
左宇連忙拿過小芙寫的建議，清秀的字跡讓左宇很意外，他偷瞄過小芙整理過的賬目，上麵的字真的讓人不敢恭維。
“這是你寫的？”左宇心直口快地問道。
“你什麽意思？”小芙挑起丹鳳眼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左宇咽了咽口水，立刻認慫道：“沒什麽意思……我隨便問問的，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了”
說著他就低下頭，將臉埋在文件裏，裝作認真看的樣子。
小芙撐著下巴說道：“我是怕狗不識字，看都看不懂。”
左宇感覺他又莫名被小芙插了一刀，他滿臉堆笑地看了一眼小芙：“看得懂，正在看了。”
小芙懶得理會他，她打了個嗬欠，撐著下巴閉上了眼睛：“有哪裏不懂，可以問我。”
左宇點點頭，認真地看著小芙為他寫的你總結。
首先是了解軟件的規劃以及墨揚遊戲公司的需求，前半個問題左宇很快就有了答案，可後半個問題他實在想不清楚。
他繼續往下看，原來小芙都幫他想好了，在問題下麵寫了足足有五行的詳細解釋。
“墨揚遊戲公司旗下的LINK俱樂部一直需要數據分析師，數據分析對於比賽的作用日益重要……”
後續則是一些其他電子競技項目中大數據的分析與運用，以及比賽進程中實時數據推送。
左宇一邊看著小芙給他提供的建議，另一麵在查找著相關資料，他似乎有了一個新的方向。
正當他陷入發現新思路的興奮中的時候，肩膀忽然一沉。
小芙的額頭抵在了他的肩頭，沉穩地呼吸。
左宇的身體突然僵了，她……這是睡著了？
他完全不敢亂動，萬一把她吵醒了，他感覺自己可能小命要不保。
可是……這姿勢能睡得舒服嗎？左宇輕聲開口問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
回
答他的隻有一片沉默，左宇用餘光瞟了一眼肩膀上睡著的小芙，大概隻有這種時候她看著才乖巧安靜，平時總是凶巴巴的，對客人也很冷淡。
難得看見她沒有露給其他人那麵，左宇的內心居然有種歡欣雀躍的感覺，臉上不自覺地掛上了一個笑容……
另一邊，韓宸墨和石席鐵來到了警局，文森特得知妹妹死訊之後幾幾天來不吃不喝，整個人憔悴得像個紙片似的。
歐警官站在走廊裏角落裏犯愁地抽著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歐警官，你怎麽在這？”石席鐵問道。
歐警官轉身看向他們兩個：“原來是你們兩個，唉，文森特現在精神狀況不太好，我擔心檢察院不會采納他的證詞。”
“有這麽嚴重？”韓宸墨蹙眉問道。
歐警官點點頭：“最近已經有點胡言亂語的架勢，我已經幫他安排醫生了，不知道情況具體如何。”
“妹妹的去世應該對他打擊很大，我能見見他嗎？”韓宸墨詢問道。
“可以是可以，我擔心他發瘋傷到你。”歐警官擔憂地說道。
韓宸墨擺擺手：“沒關係，不用擔心。”
石席鐵壓低聲音問道：“你懷疑文森特故意裝病拖延時間？”
“應該不會。”韓宸墨神情複雜地說道。
歐警官很快安排韓宸墨和石席鐵與文森特見麵，文森特比他們上次見麵時更加麵黃肌瘦，整個人絲毫沒有生氣，宛如一幅行屍走肉。
“文森特，你應該知道我們今天找你是來幹嘛的吧？”石席鐵朗聲問道。
文森特生無可戀地看著他們說道：“別問了，一切都是我做的，求你們給我個痛快吧。”
韓宸墨蹙了下眉頭：“你想替他頂罪？”
“替誰都無所謂，我累了，不想繼續糾纏了，我的人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文森特語氣平靜地說道，仿佛生與死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韓宸墨最擔心也是最頭疼的事情還是發生過了，他揉了揉額角，開口說道：“你這樣自我放棄對得起你妹妹嗎？她到底是怎樣死的，死之前是又遭受了怎樣的絕望，你應該比我們清楚。”
文森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捏著自己的雙拳，身體在不住地發抖，憤怒、悲傷、絕望充斥著他的身體，他和妹妹已經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從此生死兩隔。
“你妹妹的事情，我們很遺憾，我知道這對你的打擊也很大，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替他頂罪的後果？”歐警官忍不住插嘴道。
韓宸墨沉聲說道：“還會有人像你妹妹一樣慘死在他手裏，失去親人的痛苦你應該很清楚，你在包庇縱容他，你對得起你妹妹嗎？”
文森特沒忍住捂著臉痛哭流涕，然後發瘋似的抽
自己的耳光：“是我的錯，都是我對不起她……”
負責看管文森特的警官連忙製止他，文森特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我沒見過他，隻是在網上聯係，我們最後一次聯係就是在我被抓的那天。”
韓宸墨皺眉說道：“你都負責幫他做什麽？”
“配合網站上的賠率散步消息，他會聯係一些選手配合他，我負責接觸另外的選手，讓參與賭博的人認為我們有龐大的關係網，真真假假混淆視聽。”文森特無力地說道。
“你對他了解多少？”韓宸墨繼續追問道。
文森特沉默了許久，緩緩地說道：“他不是V國人，也不在V國，我知道的隻有這些了。”
“你怎麽確定的？”石席鐵皺著眉頭問道：“他可是去了醫院，帶走了你妹妹。”
文森特咬著牙說道：“醫院的地址是我給他的，他是從國外搭乘飛機來V國的。”
他不想再去回憶他是怎樣一步步指導那個殺人犯親手將自己妹妹殺死的，他的手指死死地抓著木板，指甲和手指連接處不停地向外滲血。
歐警官長舒一口氣，他可以去調查航空公司在抓捕當日有多少航班飛到V國，再從裏麵對照信息進行篩選目標人物。
結束了問詢，韓宸墨沉聲說道：“每一趟航班差不多有七十多人，追蹤每個人的行動軌跡並不容易，辛苦了。”
“這你就不懂了，現在這些繁雜的工作都能用高科技代勞，他在V國作案肯定要快速離開，往來航班乘客消息一對比，就能找到了，數據對比用軟件也就分分鍾的事，麻煩的是和V國的航空公司和那邊的警方聯係。”歐警官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