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初心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手遊賽場的承辦方依舊是石席鐵的公司時，墨揚遊戲的公司賬號居然主動關注了另一家賽事運營公司。
一切發生得那麽突然又迅速，石席鐵壓根就沒反應過來。
他居然一丁點兒都不知道韓宸墨在籌備手遊的消息，更不知道韓宸墨聯係了其他的承辦方。
石席鐵隻能強壓下火氣，帶著一堆禮物登門拜訪。
“韓總，幾天不見你好像氣色都變好了。”石席鐵笑著問候道。
韓宸墨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幹脆將石席鐵當空氣。
石席鐵尷尬地幹笑兩聲：“韓總，你忙什麽呢？我這會兒來是不是會打擾你啊？”
“是挺忙的，你要是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可以回去了。”韓宸墨不講情麵地說道。
石席鐵皺了下眉頭，連忙說道：“我當然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你要不要先停一下？”
“有話直說，或者你發消息給我，我有空了會回你的。”韓宸墨語氣平淡地說道。
石席鐵噎了噎，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他繼續端著身段，他隻好開口說道：“韓總，咱們合作也挺久了吧？這次墨揚遊戲公司準備開發手遊的事，怎麽都沒跟我說一聲？”
“沒跟你說嗎？喔，可能是太忙就忘記了，也有可能是公司的人覺得沒必要就沒通知你，要不我把宣傳部的人叫來，你當麵問問？”韓宸墨隨口問道。
石席鐵吞了吞口水，勉強地說道：“不用麻煩了。”
辦公室內又陷入了一陣寂靜，石席鐵隱忍半晌，才忍不住打破了這份寧靜。
“HunterGame的手遊版本也要舉辦賽事吧？你打算交給其他的合作方來做？”
韓宸墨心頭一冷，終於繞到主題了，他翻過一頁策劃，鎮定自若地說道：“還沒想好。”
“什麽沒想好？是手遊要不要舉辦賽事沒想好，還是和其他公司合作沒想好？”石席鐵急切地質問道。
韓宸墨這才緩慢地抬頭看了石席鐵一眼，略帶譏諷地開口說道：“你這個口氣，可真像一個質問老公是不是出軌了的怨婦。”
“性質也差不多吧？”石席鐵難壓火氣地問道。
“你可別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們的合作原本就是隻限於HunterGame的PC端，而且我還給了你足夠長的時限，我可沒有虧待你。”韓宸墨靠在椅背上，從容地說道。
石席鐵捏緊了拳頭：“沒錯，我當時真的以為我們會是絕佳的生意夥伴，可今天你讓我覺得好像是我的期望太高了。”
“絕佳的生意夥伴？在你幫著明毅算計我之前，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我不會像你這樣跑來撒怨氣。”韓宸墨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因
為我的選擇很多，不合適的就換掉，自然會有下一個。”
石席鐵呼吸因為憤怒而變得粗重：“你的意思是，之後不會再和我合作了對嗎？”
“我不喜歡非黑即白的答案，隻是不會優先考慮你而已。”韓宸墨沉聲說道。
“嗬嗬嗬……”石席鐵怒極反笑，他看著韓宸墨滿眼失望：“當年我們合作的時候，你還沒有現在這麽風光，如今真的是今非昔比了，是我高攀不上了。”
韓宸墨淡漠地看著他：“你好像弄錯了重點，是你先算計我的，不是我翻臉不認人。”
“你以為是我想收你那筆錢？我是真心想為你擺平麻煩的。”石席鐵沉聲說道。
韓宸墨瞟他一眼：“我不需要，明毅的道歉聲明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石席鐵沉了一口氣：“對，是我低估了你的能力和手段，我承認我太愚蠢了。”
“為了生意，你倒是什麽委屈都能受。”韓宸墨冷哼一聲。
“那麽能不能看在我們過去多年合作的情誼上，把手遊職業聯賽的承辦權交給我？”石席鐵不想再繞圈子，索性單刀直入地問道。
韓宸墨簡單明了地回答道：“不能。”
石席鐵臉色一黑，完全沒想到韓宸墨居然會這麽直接地拒絕他。
“公司決定將手遊官方賽事的承辦權進行拍賣，我一個人做不了主。”韓宸墨淡淡地說道。
“拍賣？”石席鐵意外地看向韓宸墨。
韓宸墨轉了轉手裏的鋼筆：“這是公司共同的決定，未來墨揚遊戲公司旗下所有遊戲都會采用這種形式選取合作夥伴。”
他已經厭倦了這群人用人情和他談合作，這樣的方式剛剛好。
石席鐵蹙了蹙眉頭：“這麽說，我還是很有機會的。”
“所有人都有機會，就看誰的方案寫得好，哪家公司出的價高。”韓宸墨淡淡地說道。
“我好歹承辦PC端的賽事這麽久了，經驗肯定比所有公司都豐富。”石席鐵底氣十足地說道。
韓宸墨微微一笑：“那可未必，隔行如隔山，據我所知有很多家公司有著豐富的手遊比賽經驗。”
“嗬，就那幾家小公司，他們要是真的能幹出一番事業，就不會跑來爭這麽一小塊蚊子肉了。”石席鐵不屑地說道。
韓宸墨不辨喜怒地看著他，看來他們之間的合作真的該結束了。
石席鐵現在眼裏隻有賺錢這兩個字，隻有其他的他已經一概看不到了。
“你想問的我已經都告訴你了，沒別的事情你可以走了。”韓宸墨沉聲說道。
“好，我不打擾你了，祝手遊能順利上線，我等你的好消息。”石席鐵把禮品放在茶幾上，自己美滋滋地離開了。
訓練室內，許嘉漫和隊員們正在複盤
剛才的訓練賽，大家不約而同地越過了羅然的問題，而在討論著其他細節。
“這裏我們應該以避戰為主，我們占據地形優勢，隻要趕到這裏，就能進行反打。”許嘉漫嚴肅地說道。
陸景平沉聲說道：“你們當時太急了，我已經強調了多少遍，心態越急就越難發揮。”
何華動了動嘴唇，垂下眼眸並沒有說話。
“不怪他們，這幾局的問題都在我，是我沒發揮好，大家可以不用逃避。”羅然主動地說道。
眾人看著他手腕上重新貼著的膏藥，共同陷入了沉默。
“年紀大了反應遲緩是真的，技術水平下滑也是真的，手傷更是真的，沒什麽可逃避的，本來想陪大家多走一段路，現在看來好像不太行，現在考慮更換替補應該還來得及。”羅然輕聲說道。
“換什麽換啊？不就是一點兒小失誤嗎？誰打比賽沒失誤過，能不能別說這種喪氣話？”吳亞大嗓門地嚷道。
小海豹也跟著說道：“沒關係的，隻要我們細節再做得好一點，我們能贏的。”
羅然看著他們笑了笑：“我知道你們想鼓勵我，覺得我還能打，可我這次不是喪氣，也不是賭氣，是真的不想打下去了。”
“其實對我來說，看著自己這麽下飯的操作是種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想自私一點，讓我的職業生涯停留在和你們捧杯的那一天，這樣大家回憶起來會覺得我還挺厲害的，沒撈到不能看的地步。”羅然故作輕鬆地說道。
訓練室裏靜悄悄的，似乎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羅然伸手拍拍許嘉漫的肩膀：“許隊拿個主意吧。”
許嘉漫神情複雜地看著他：“你這個人，偏偏要我來做這個惡人。”
“畢竟你是一隊之長，大家肯定要聽你的。”羅然笑著說道。
許嘉漫咬了咬牙，強忍著心裏的難過說道：“先從二隊挑個人吧，先把明天的比賽應付過去，後續的事情等之後再說。”
“漫神！”吳亞沒沉住氣，喊了出來。
許嘉漫晦澀地開口：“我說了，先準備明天的比賽。”
她看著羅然低聲說道：“我隻是讓你暫時休息幾天，可沒準許你放棄訓練，等你調整好狀態，就給我回來，聽見了沒？”
羅然淺笑著點點頭：“知道了。”
陸景平皺了皺眉頭，以羅然的狀態，恐怕狀態很難再有所回暖了，但他們都需要時間來適應沒有羅然在的日子。
分別，遲早要來臨。
新人很快地從隔壁訓練室搬了過來，羅然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他，語氣輕快地說道：“這是訓練室裏最舒服的位置，冬暖夏涼而且不會被陽光晃到眼睛，你要好好珍惜。”
新人是個陽光的性格，他笑著點點
頭：“放心吧，羅隊，我一定不會辜負這個機會的。”
羅然帶著自己的設備搬到了訓練室最偏僻的角落——一個前後左右都是沒有人的位置，平時大家都調侃那裏是冷宮。
隊內的氣氛不太妙，從前羅然也常常提起自己打不動了，想退役，可他從來沒搬過地方，所以時間長了，大家也就對退役這個詞脫敏了。
可今天羅然的舉動無一不在告訴大家，他真的準備離開了。
對於羅然而言，他早就該離場了，隻是一直放不下對於LINK的執念，而現在的LINK每一個人都有著獨當一麵的能力，他該學會放手了，讓他們創造屬於他們的時代。
他真的為自己的夢想不要命地拚搏過，也幸運地在職業生涯的末尾搭上了通往世界冠軍的末班車，他足夠圓滿了，就到這裏吧。
羅然看著朝氣蓬勃的少年人們眼中的熱望，露出個欣慰的笑容。
翌日，新一年的春季賽正式拉開了序幕……
羅然並沒有出現在賽場上，LINK隊伍中多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
“沒有羅然的LINK還能算LINK嗎？”
“大概會輸吧。”
觀眾們的質疑聲鑽進隊員們的耳朵裏，許嘉漫象征性地拍拍少年的肩膀：“別緊張，第一次上場是會聽到這些質疑聲的。”
“我知道，我會用我的實力打破這些質疑，讓他們為我歡呼。”少年眼中帶著渴望勝利的光，同時也擁有了一顆大心髒。
許嘉漫勉強地笑笑，坦白說她並沒有對這個新人抱有太大的希望，凡事盡力就好。
坐在久違的賽場上，身邊的人卻變了，許嘉漫沉了一口氣說道：“看到敵人先報點，不要衝動開槍，切記聽指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