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七章 安嶼的故事
“安嶼,你怎麽了?”穆晨安眼前的這個女人仿佛脆弱的一陣風就能吹倒。
“穆子,我什麽都沒有了。”安嶼眸子裏慢慢的悲傷,甚至是絕望。“我們家的股票一落千丈,我爸爸已經在醫院住了好久,我哥哥每天忙到隻能睡在辦公室,家裏的房子很快也要抵押出去。我知道我不應該安排那場車禍,但是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我。”安嶼說著說著激動起來,眼淚更是不需要思量的就留下來。
“安嶼,你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宮宸熠做的是嗎?”穆晨安看著安嶼,眼裏的心疼不加掩飾,但卻從來沒有喪失過理智。
“難道不是他嗎?是他要報複我,所以不願意放過我的家人。”安嶼語氣裏慢慢的憤恨。
穆子,你知道嗎?其實我不是安家的女兒,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我哥哥也不是我的親生哥哥。我三歲的時候,被人留在別墅群裏的主道路上,大概是我的親身父母想要讓一個富裕家庭收養我。
小時候,我有心髒病,是安家花錢送我到美國做手術,在我的心髒上裝了支架,救了我一命。安家的人都很疼我,所以我從來沒有過任何危機意識,我任性、我高傲,我真的把自己當作了安家大小姐。
“直到,宮宸熠出手,其實我是知道錯了的,我不該拿人命開玩笑。我從中作古,其實我知道,我的手段,在宮宸熠麵前,不過是雕蟲小技。所以我更加肆無忌憚,直到他們車禍發生。”安嶼靜靜的轉過身,麵向江麵,靜靜的回憶著。
“一開始,我沒有想到他們的車禍會那麽嚴重,我隻是嫉妒顧小梵和我心愛的男人去挑戒指,所以想阻止他們。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會出這麽嚴重的車禍。”
那天我去他的辦公室,其實我是心懷愧疚去的,可是宮宸熠眼裏對顧小梵的心疼又讓我嫉妒的發狂。原本想好向他道歉,向他服軟,又變成了固執,對他不愛我的固執,固執的詛咒顧小梵,詛咒他永遠得不到愛。
安嶼說著,慢慢的緩緩地,原本以為說出來會很難受,會很困難,沒想到是如此的輕鬆,不痛不癢。
“那你知不道,宮宸熠完全可以把你送進監獄,但是他最後還是瞞住了宮家父母,沒有再深究這件事。而顧小梵知道真相後,害怕的快要瘋掉,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再追究你,安嶼,你不要一錯再錯,不知回頭。”
穆晨安沒有告訴安嶼,當初所有的材料都是他一手調查的,曾經愛過的愛過的女人,眼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黑暗的深淵是多麽痛心。而現實總是比想象更加殘酷,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是嗎?那是他覺得讓一個人死,不如看著他一步一步掙紮,最後生不如死。”安嶼自嘲的笑笑。“如果可以,我寧可我自己進監獄,而不是我的家人,那麽愛我的家人,無辜受罪。”安嶼雖然做事過激而又自傲,但是鳥之將死,其鳴也哎。心疼家人也是人之常情。
“那你為什麽不好奇,宮宸熠是怎麽整垮安家的呢?你真的覺得宮宸熠有這個閑情雅致,自己的公司不管不顧,然後看著你們安家嗎?”穆晨安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早就知道安嶼的身世,所以剛剛再聽見安嶼自己說自己是安家撿來的時候沒有一點震驚,有的隻是心疼,心疼眼前這個什麽都不知道,把錯誤歸結在自己的身上的女孩。
“安嶼,你有多久沒有去過公司了?”穆晨安看著安嶼。
“我…這些日子都沒有去過,哥哥也沒有讓我去,說是公司很亂,為了保護我所以不讓我過去。我這些日子就是在爸爸身邊照顧他,然後陪陪媽媽。公司那邊,一直都是哥哥在忙的,他很少回家,吃住都在公司裏。”安嶼有些奇怪,但還是照實說了。
“安嶼,我下麵說的你可能沒有辦法一時接受,但是你要知道,不管外界怎麽變化,安家富裕還是落魄。你一直都是,並且永遠都是那個堅強、高高在上的安嶼。”穆晨安的一番鋪墊反而給安嶼一種不祥的預感,她木木的點了點頭。
“你不是安家撿來的孩子,你的確是安老爺的孩子,但是你的母親,並不是安太太。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向我們炫耀過你的母親很大度,什麽都不會阻礙你,任由你的性子去做嗎?其實那時候我就很好奇了,因為在別人眼裏,安太太對你和對你哥的態度截然不同。直到有一次宴會,我穿著連體的禮服著急找廁所但是沒找到,就隨便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結果,聽見了你們安家的秘密。安太太根本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的生母在生你時難產去世了,所以沒有人照顧你,所以安老爺求安太太,而安太太隻有一個要求,就是長大後,告訴你,你並不是安家親生的女兒,這是安太太最後保存的顏麵。”安嶼聽見後仿佛被抽取了靈魂一般,
“接著呢,你還知道什麽?”安嶼故作冷靜的讓穆晨安接著說。
“安嶼,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穆晨安看見安嶼這樣很是心疼,但是這些事情卻不得不告訴她,現實雖然殘酷,但是好過欺騙,好過徹頭徹尾的騙局,安家就是一個大騙子。
“其實宮宸熠根本就沒有費力去整垮你們安家,是你哥哥自己做的。你爸爸自打退位,讓你哥哥接受公司後,公司就一直因為經營不善而虧本。去年海南的項目,是個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你們的競爭對手故意挖坑給你們安家跳的。你知道你們安家最後拿到標價比你們的標底高出了1000萬嗎?隻有你哥哥,執意如此。對,宮宸熠確實做了一些手腳,不然你們家不會這麽早暴露出來,但是,這些東西總是會暴露出來的。你以為你哥哥是在公司忙什麽,他現在在忙著轉移資產呢。”
安嶼聽完,仿佛做夢一般,現實如同大山般朝她壓過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黑暗如同魔鬼般旋轉而來。
“安嶼!安嶼!你怎麽了!”穆晨安接住了安嶼漸漸下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