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餘地
“爸，媽，我們回來了。”
顧小梵和宮宸熠剛進門，便看到宮太太和老爺子坐在客廳沙發上。
“媽，你不是很少回家的嗎？”
顧小梵很自然的走過去坐到宮太太身邊，很多天沒見，她居然有些想她。
都說婆媳關係最不和睦，在她看來，她能遇上一個這麽好的婆婆，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或許在她心裏，早就把宮太太當成自己的親生母親來看待了。
“你們回來啦！來，讓媽好好看看你。”
宮太太對顧小梵本來就是滿心喜愛，再加上她明眸皓齒的樣子，她更是對她偏愛有加。
“媽，小梵，我就先上去了。”
宮宸熠對這一片其樂融融的場景顯得格外排斥的樣子，言語中也充滿了冷漠。
“哎！兒子！你不是才回來嗎？也不跟你爸聊聊！”
宮太太有些不解的看著宮宸熠將要離開的背影，覺得他很是奇怪。
一旁正在給宮太太削水果的老爺子的手微微顫了一下，鋒利的刀刃刺進他的手指。
“唉！人老了，什麽事情都辦不好了。”
所有人這才應聲看去，鮮紅色的血跡從他有些蒼老的手上流了下來，一直滴落到幹淨的地板上。
“爸！”
“老頭子！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顧小梵和宮太太幾乎同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他不斷留血的手指不知所措。
“吳媽！快上樓去把我的醫藥箱拿過來！”
宮宸熠此時是最焦心的一個，也是最冷靜的一個。
“算了，還是我去找吧，你們等著我。”
宮宸熠有些等不及的朝樓上跑去，吳媽正在房間裏翻箱倒櫃，卻沒有看到放在櫃子裏的藥箱。
“你先下去看看，我拿了就下來。”
“這人老了確實沒記性，那就麻煩少爺了。”
吳媽說著便回了客廳，看著老爺子受傷不大不小的傷口漸漸止住了血，總算放心下來。
“把手給我。”
宮宸熠將藥箱放在地上，從裏麵拿過碘伏和紗布，“忍著點吧。”
看著宮宸熠焦急而認真的表情，老爺子的心像是被什麽刺痛了一樣。
任憑他在他手上輕輕纏繞著繃帶，他甚至以為宮宸熠這輩子都將無法原諒他。
可他始終不明白，他為何會為一些毫無關係的人和他翻臉，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是宮宸熠沒有說破的秘密嗎？
“好了。”
他不耐煩的把拿出來的藥一股腦的塞回醫藥箱去，眼睛卻始終盯著他剛包紮完的傷口。
“謝謝。”
老爺機子幾乎是猶豫了很久才有了和他說話的勇氣，宮宸熠卻一言不發的提起箱子上了樓。
“你們兩這是怎麽了？”
宮太太看了看樓上的宮辰熠，又看了看一旁陰著臉的老爺子，“你跟兒子吵架啦？”
“唉！行了，你也別操心了。”
“什麽叫我也別操心啦？你們一個是我兒子一個是我老公，我怎麽就不能操心了？”
宮太太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都說家和萬事興，這事兒她能不管嗎？
“媽，辰熠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他就是有時候說話過分了些，不管怎麽說，他心裏還是很在乎爸的，剛剛他緊張的樣子你也看到了，等他自己想清楚就好了，我有時間多勸勸他，你就別擔心了。”
看著老爺子為難的樣子，顧小梵急忙把宮太太拉了過來，好在宮太太覺得她說得也有些道理，心裏雖然還沒消氣，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我先回房間去了，你們在這待著吧。”
宮太太起身就走，隻留下顧小梵和老爺子四目相對，今天這氣氛好像有些糟糕吧？
晚上，顧小梵和宮宸熠躺在床上，聽到宮宸熠均勻的呼吸聲，她輕輕推了推他，以為他已經睡了過去。
“怎麽了？”
宮宸熠帶著些許懶散疲倦的聲音，自從今天回家後，他的心情就一直很糟糕。
“你和爸……究竟怎麽了？”
“沒什麽。”
“自從上次你和他爭吵之後，你都沒和他好好說過話了吧？”
“也沒什麽好說的。”
顧小梵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卻能想到他難過的樣子。
“我想去洗澡，需要給你開燈嗎？”
顧小梵知道多說無益，黑夜中的氣氛似乎要更悲傷一些，或許，當燈光照亮整個房間的時候，這樣的悲傷就會少了那麽一點。
“不用，我困了。”
“哦……呃……”
她現在才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在床上愣了幾秒之後起身去了浴室。
夜已深，原本喧鬧的S市也變得萬籟俱寂，大概是因為正值寒冬，整個中央公園裏原本茂盛的草木皆已凋零。
安嶼一個人走在街上，不一會兒就蹲在路邊吐個不停。
整個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的難受，看著天空中的一輪明月，她的眼神裏充滿了憎恨。
在她心裏，顧小梵不過是大字不識的鄉野丫頭一個，憑什麽她飛上樹枝就變了鳳凰？
而她呢？在經曆家庭的重重變故之後，孤身一人，無權無勢。
就連天上的月亮都在嘲笑她，萬家團圓的時刻，她隻能自己一人爛醉街頭。
“顧小梵，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比我慘痛千倍百萬倍的代價！”
她抓住路邊那顆如救命稻草一樣的樹苗，手上的指甲深深地鑲入到樹皮中，看起來甚是滲人。
第二天一早，顧小梵醒來的時候，宮宸熠已不見了身影，她走下樓去，卻看到他在廚房裏忙來忙去。
“辰熠？”
她怎麽都沒想到宮宸熠還有做飯的本領，頓時還有些不敢相信。
“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宮宸熠轉身看了她一眼，又急忙轉過身去看著鍋裏的長壽麵。
“太太，生日快樂。”
她剛剛回到客廳裏坐下，就聽到了小甜清脆甜美的聲音。
“啊？……”
顧小梵撓了撓自己剛睡醒而沉重的腦袋，這才想到今天確實是自己的生日。
“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少爺和我們說的啊，他都已經囑咐過我們了，隻要看到你，就要說生日快樂，最主要呢……托你的福，少爺說這個月會給我們發獎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