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應聘
宮宸熠是故意將她支開的,公司裏根本就沒什麽事可忙,安嶼的回歸讓他心煩意亂,隻要看著顧小梵那張討人喜歡的臉,他就會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愧疚感。
他不斷告訴自己,他已經有顧小梵了,他不應該再去想安嶼,可是他無法控製自己內心的不甘。
他整個人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不甚無聊。
自己到底應該做點什麽?才能排解內心的鬱悶?
穆晨安正在公司的人事部問話,最近公司裏出了一點兒小問題,他是眼裏容不下任何瑕疵的人,不管是多小的問題,隻要讓他知道了,他必定親力親為,不然他肯定會渾身不自在。
“你不是說這個人是通過公司的嚴格競選才招進來的嗎?”
宮宸熠將手中的營銷策劃在桌上拍得“啪啪”直響,“我告訴你,憑她寫的這份策劃,就遠遠達不到公司的水準,你老實跟我說吧,這人究竟是怎麽進的公司!還是說來我穆氏競聘的人最高也隻有這樣的水準?!”
站在一旁的人事部經理被他嚇得大氣不敢出,他是很少對下屬發脾氣的人,但是誰一旦惹惱了他,他訓起人來和宮宸熠實在是有得一拚。
“我……總裁,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有個表妹,現在剛畢業,你說她上大學的時候成天在學校裏胡吃海喝的混日子,她能有什麽本事啊?我也是一時糊塗,我.……”
“你什麽你啊!你還知道她沒本事?我告訴你,你最好把這次正當競選出來的人給我請過來,否則你這表妹別在這裏不說,你自己也滾蛋吧!”
穆晨安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經理,他這公司是不是遲早得毀在這些人手裏?
“你別生氣,我這就去處理,你放心,這種事情不會再有下次了!”
那經理趁著他沒有再發火,灰溜溜的從辦公室裏溜了出去。
安嶼看著手機上應聘失敗的消息,又看了看自己家徒四壁的房裏,不由得歎了口氣。
她和穆晨安自幼就相識,這麽點小事她自然是不想麻煩他,何況以她現在的能力,競聘穆氏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隻是她沒有考慮到這依舊是個看錢看臉看關係的世道,她現在居然連穆氏都進不了。
她抬頭看了看牆上父親的遺照,五年了,她終於回來了,可是這世道依舊沒有變,就如五年前的那晚一樣,令她心如死灰。
床上的手機響了一下,發出刺耳的聲音。
安嶼走過去,卻是應聘通過的消息。
她感到很奇怪,剛剛還是沒應聘上,怎麽現在又通過了?
她不禁想到了宮宸熠,難道他已經知道她回來了嗎?
她回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今天一早她就往他的別墅走去,卻看到了他車上的女人,以她對他的了解,他不會隨隨便便帶一個女人回家,除非是他動了真心。
所以,他現在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安嶼推開房間裏的窗戶,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她閉上眼睛貪婪的吮吸著空氣裏草木的味道,那些回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上腦海。
她記得安家落敗時自己萬念俱灰的眼神,也記得那段時間裏宮宸熠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更記得她當初的不辭而別。
他們的生活原本是在一條不可逆轉的軌道之上,仿佛未來的一切都充滿美好,可惜命運竟是如此不善待他們,將這一切美好全部推向火坑,他們的愛情,就是在這個火坑裏一點點的被燃燒殆盡。
她當初的離開也是情非得已,安家的落敗,幕後是一驚天動地的陰謀,自己的父親死不瞑目,她又如何能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和他走向未來呢?
她到了國外,帶著得了失心瘋的母親,一邊謀生一邊學習,宮宸熠一直派人在各地散布消息,尋找了她整整兩年,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終究是沒法回去的。
也有無數個她覺得快熬不下去的夜晚,但是隻要一想到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她的心就疼到不能自已,然後咬緊牙關挺了過來。
整整五年了,她已經不再是五年前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女,她的身上無一不透漏著歲月打磨出來的鋒利棱角,她的回歸正是要當初設計安家落敗的那些人血債血償,然後重建安氏,可她曾經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卻再也不複存在了。
有兩顆晶銀剔透的淚珠從她的臉上滾落,安嶼從回憶裏回過神來,她已經很多年沒掉過眼淚了,自從她出國之後,她就沒有再哭過,可是為何,此時她的心裏竟是說不出的難受呢?
或許她和宮宸熠的愛情,需要這樣的一場淚來祭奠。
“人呢?我不是讓你把人請回來嗎?你到底請沒請了?!”
穆晨安坐在辦公椅上,一動不動的盯著站在一旁的經理。
“我已經給她發過短信了,但是……但是她沒有任何回應。”
看著穆晨安能殺死人的眼神,他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發什麽短信啊!直接打電話啊!你腦子出問題了?!”
看看著他在自己麵前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穆晨安簡直不要太生氣,大公無私的事情做不了幾件,阿諛奉承的本事倒是不小,想到這裏,他似乎比剛剛更加惱火了。
“我這就給安小姐打電話,馬上!馬上!”
經理急忙走了出去,撥通了安嶼的電話。
“喂,請問是安小姐嗎?”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有些猥瑣的聲音,聽起來至少是個奔四的大叔。
安嶼忍不住皺了皺眉,她才回國了兩天,怎麽就有人知道她的號碼呢?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穆氏集團的人事部經理,今早的事完全是個誤會,其實你已經通過我們公司的應聘了,你現在就可以過來辦入職手續了。”
“哦……好”
安嶼心中的疑惑雖是沒有完全退去,但是她的第一步計劃已經完全達成,她來不及去深思到底是誰在背後幫了她一把,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