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照顧 (1)
“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本來她可以早早的回到寢室休息的，都是這個不知感恩的家夥，害她累死累活還討不到好。
孫致函看了看手表，“你回學校？”
“嗯。”楊曖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先給我放熱水，我要洗澡，然後給我做飯。”孫致函在醫院時精神已經好了很多了，隻是對於醫院他有一種特殊情結。所以他在醫院假裝放空自己，什麽也不去想。
“孫致函，我不是你保姆！不要這麽大事行嗎？我不欠你的。”楊曖不喜歡被命令，尤其還是像他這樣的公子哥。她一點也不想自己矮他一截，這樣有損她的自尊心。
“現在12點半，你們寢室大門已經關了，你準備在車裏睡一晚嗎？”
楊曖看看手機，才發現現在的確很晚了。“能怪誰？都是因為你！”
“我說了我沒讓你送我去醫院。”孫致函頓了頓，他覺得跟女人說話真的很累。“現在去按我說的做，不想睡車上的話，這裏的客房歸你。”
想想也是這裏有客房不住，去睡車，腦子毛病還差不多，現在他生病量他也不能對她做個什麽，楊曖覺得這個交易還蠻劃算的。
“水放好了，我去做飯了。”走出浴室，對著還躺在床上的孫致函說。
孫致函洗完澡出來，看見廚房裏正在忙碌的身影，突然發覺有一個人在，今晚也不至於那麽難熬。
楊曖端著香噴噴的蛋炒飯出來時，正好孫致函站正勾著唇，正在廚房門口看著她，濕潤的發梢一兩顆晶亮的水珠滴在結實的胸肌上，慢慢的向下滑經過精瘦的小腹，沒入褲腰。
看著他這副美男出浴的樣子，有些移不開視線，身體有種說不出的燥熱，她覺得要是孫致函不那麽冷冰冰的就能滿90分了，算是個不錯的優質男吧。
“喂，發什麽呆呢，出去吃飯。”楊曖轉身躲開他的視線，借著空隙從他身邊溜了出去。
輕輕柔柔的燈光下，一個吃都津津有味，一個卻有點食不下咽的樣子。
“別人生病都有粥喝，你為什麽不熬粥？”食不下咽的人問道，似乎帶著抱怨的口氣。
“你家有沒有煮粥的鍋，就一個小炒鍋，你還想喝粥啊？”這個人真是不會過日子的人。冰箱裏也沒什麽東西。
“你自己一個人住這裏啊？”因為嘴裏包著一口飯，所以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但被此時的孫致函聽來卻格外的可愛，他身邊的女孩子好像不是她這樣的。
“嗯。”
“那你父母呢？”
孫致函放下碗，他現在一口也吃不下了，“廢話真多。”然後起身離開餐桌。
“額…” 楊曖掰掰手指數來數去，怎麽數都發現自己隻說了三句話，這樣叫廢話多，淚奔了，對待他果真不能開口說一句話。
收拾好碗筷，楊曖從包裏翻出醫生開的藥，走到孫致函身邊，將手伸到他麵前，抬了抬，示意他吃掉。
“不吃。”孫致函繞過她的手準備起身。
楊曖不說話，端過水一齊送到他麵前。她開始後悔了，她現在為什麽要管他這個？待會要是有什麽他又會說，“我沒讓你給我藥吃。”她怎麽這麽愛管閑事呢？
過了一會兒，發現他還是不肯動。楊曖正想懶得管這個家夥的時候，他卻拿起她手上的藥一口吞了。
真是反常了。楊曖這樣想著走開，躲進客房。
在母親離開後，他是多久沒被人這麽照顧過了？孫致函心裏感覺怪怪的，今天不像以往的時候那麽難受，因為有她。
因為有她？孫致函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她不過是個傻姑，怎麽會以為她變得不同呢？
回到兩間房躺著心思各異的兩人。
楊曖對著手機發呆，10月17日——楊天晴43歲生日，微微亮著的手機屏幕上是這樣顯示的，自己母親過生她卻不能跟她說一句生日快樂，不能送花，送蛋糕，不能做任何特殊的事情。
知道楊天晴生日後的那年，她興高采烈的要給媽媽過生日，在楊天晴回家前她準備了蛋糕，乖乖的等在門口，希望能得到母親讚揚。可是換來的卻是楊天晴的怒火，她將蛋糕摔在地上，對她說：“楊曖以後不準給我過生日，不要提醒我過生日，知道了嗎？”
楊曖被嚇壞了，不明所以，一邊流著委屈的眼淚，一邊答應媽媽的話。
孫致函回到房間，翻出多年前的相冊，裏麵有孟麗和他小時候的合影。
一張一張的翻閱，一張一張的撫摸。直到睡著。
半夜十分。
“啊！！！媽— 媽—”
楊曖被尖叫聲驚醒，聽聲音好像是孫致函房間裏發出來的。跑到孫致函門前，敲了敲門，發現裏麵不斷是呢喃和叫喊。睡到迷糊的她，忘記進房間時警告過自己的不要管閑事。
開門，走到他床邊，調亮了床頭燈，發現他汗濕了額前的碎發，眉毛緊緊的皺褶，臉泛著不正常的紅，嘴裏還喃喃的叫著媽，他這是怎麽了？
“喂，你醒醒，醒醒。”楊曖蹲在床邊推了推孫致函，“醒醒啊。”一點反應都沒有。
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又開始發燙了。怎麽會這樣？又發燒，明明醫生說沒什麽的啊。
楊曖把從冰箱裏取出冰塊包在濕毛巾裏，放在孫致函的額頭上，她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隻是TVB狗血劇情裏無數次這樣做。
當她跪坐在地板上時，發現腳邊有一本攤開的相冊，照片上的女子極好看，笑容說不出的安詳，她懷裏抱著一個胖乎乎的小奶娃，穿著被包裹單像個粽子，卻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照片的右下角有一排燙金小字——致函百日，她想這應該就是床上這人小時候吧，那個女子應該就是他現在呢喃著的媽媽。
孫致函不安的輕輕的扭動著頭，不停地叫著媽，所以楊曖自製的冰袋不斷從他額頭上滑開，沒辦法，她隻好自己用手幫他固定住，還要幫他理好被踢開的被子，以免再度受涼，這樣使得她有些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