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製蠱老人
大雨滂沱。
豆大的雨珠狠狠地砸林簡安的身上,炎熱的夏季穿著單薄的衣服,被如此大的雨珠狠狠地淋著,皮膚被雨珠打得有些生疼。
她在這個大洞裏跌倒了無數次,身上臉上,滿是泥水,但是,她總算從大洞裏爬了出來。
這邊雨勢太大,山路的泥土會變得鬆滑,而且天又已經漸漸黑下來,林簡安是說現在,從山上下去,但是沒走幾步路,就又差點滑下去,導致她走路畏畏縮縮的,等下了這個山坡,還要再爬好多的山路,林簡安覺得她今晚是趕不回去了。
她過來的時候依稀記得這邊有一個廢棄的小草屋,當時阿茲桃還說過那草屋的來曆。
聽說那草屋裏,有一個性格古怪的老人,苗寨裏的人都不太喜歡那個老人,覺得他不好打交道。
如今,能躲雨的地方也隻有那個茅草屋了。
林簡安想著過去碰碰運氣,如果那個老人可以讓她在那裏呆一宿,那是最好不過,如果不行她也不能強求,隻能再想其他的辦法。
到了茅草屋前,林簡安發現茅草屋的房門並沒有關上,反而大敞開來,她站在屋簷下小聲的問:“請問有人嗎?”
“滾。”
裏麵傳來一聲沙啞的低吼聲。
林簡安被嚇得倒退了一步,這老人的給人的感覺好凶,但為了能有一個落腳之地,他還是沒能打退堂鼓:“您好,請問,我可以在這裏歇一晚上嗎?”
裏麵沒有說話的聲音。
林簡安試探性的又問了一句:“您好,我…”
這次,老人沒等林簡安說完就氣衝衝的說:“要進來就進來,哪兒那麽多廢話!”
不得不說這老人的心思轉變的倒是挺快,性子可謂是陰晴不定,但不管怎麽說,好歹他算是同意讓她進去,她連連道謝:“謝謝您。”
林簡安走進去,茅草屋裏亮著一盞煤油燈,她發現角落的那個床上坐了一個胡子頭發都花白的老人,看這老人,年齡似乎有70來歲,剛剛與她說話的便是這個老人。
老人撇了她一眼,睨了她一眼,隨意的擺了擺手,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好與人相處的脾氣:“你隨便找個位子睡。”說罷,他脾氣古怪的把身子轉過去,對著牆壁。
林簡安見老人不想多說什麽,便也不再打擾。
這間茅草屋裏有一個股子淡淡的黴味兒,似乎是太潮濕所致。
沿著邊緣擺放了很多盆盆罐罐,是那種棕色的陶罐,上麵都用黑色的紗布封了口。
林簡安走過去看了一眼,隻看見那個黑色紗布的下方,有一個白色的東西蠕動,她走過去仔細的看了一眼,發現那是一隻蟲子,頓時輕呼了一聲。
聽到林簡安的叫聲,老人把臉轉過去,一雙蒼老的眸子裏透著絲絲死氣:“大驚小怪什麽,沒見過蠱蟲麽?”
這就是苗寨的蠱蟲?
林簡安算是見識到了,又偷偷地伸著脖子看了一眼。
那隻小白蟲的長度與寬度都和一根手指那般長短粗細,在紗布上慢慢的蠕動,看著有些反胃。
她一眼掃過去,如果說做個陶罐裏麵養的全部都是蠱蟲,那這裏至少有上百來個陶罐,想想裏麵爬滿了蟲子就有些惡心。
似乎看出了林簡安的想法,老人哼了一聲,帶著種種的鼻音,陰陽怪氣道:“你這是什麽表情?受不了就滾出去。”
“老丈,請問苗寨都會養這種蠱蟲嗎?”林簡安有些好奇,她在阿茲桃家倒是沒有看到過這些瓶瓶罐罐,想來,應該不會每家人都製蠱吧。
老人重重地哼了一聲,似乎不屑於回答他的話,但可能是一個人呆的久了,來了一個說話的人,他又忍不住地打開話匣子:“你當在苗寨裏的每個人都會製蠱的麽?這是一門學問。”
一時之間林簡安也來了興趣:“老丈,聽說苗寨的蠱毒,有很多種,請問您這是養了些什麽呢?”
或許是提到了老人的興趣愛好,老人的態度也好了不少,開始侃侃而談起來:“說到蠱毒,現在這個苗寨裏沒有哪個人比我更懂這些,你算是問對人了,這蠱毒吧,分好多種:比如說,螭蠱、蛇蠱、金蠶蠱、篾片蠱、石頭蠱、泥鰍蠱、中害神、疳蠱、腫蠱、癲蠱、陰蛇蠱、生蛇蠱、三屍蠱。”
“老丈,聽說情蠱也是苗寨比較有名的一種蠱毒?”林簡安沒有聽到情蠱,出言問道。
老人看了她一眼,嗬嗬笑了兩聲,帶著一些陰森:“怎麽,你這小姑娘想給你的情郎下情蠱?”
一看這老丈就是誤會了,林簡安連連擺手解釋:“不是,老丈你誤會了,我就是隨口問一下。”
老人一副已經認定了的樣子,似乎不大相信:“說到情蠱,可是算是蠱中的極品。這苗寨的方圓百裏之內,為了讓自家的情郎對自己死心塌地,倒是有很多少女家煉製了情蠱。”
很多少女家裏有情蠱,這不僅讓林簡安有些深思起來,她不知道阿茲桃家有沒有情蠱,會不會對夏譽韓施蠱。
“請問老丈,被施了情蠱的人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老人緘默了一陣說:“要是中了它,人就會失去意識,整個人都臣服於施蠱之人,中蠱的人會認為自己愛上了施蠱的人,會不惜一切代價守護在施蠱人的身邊。”tqR1
林簡安心中咯噔的響了一下,照這麽說的話,她覺得夏譽韓確實有些不對勁,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不管她的,至少那次在大海裏,他為了救她被大白鯊咬一口,她自今記在心中。
這次夏譽韓看到她遇險,而她的叫聲也足以讓他聽見,可是他卻沒有過來尋找半分,這件事,分明是有些蹊蹺。
林簡安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不管怎麽樣,她明天一定要翻過這邊的山峰,找到夏譽韓去向他問個明白。
這一晚上,她徹夜無眠。
那邊的竹樓裏,夏譽韓也翻滾的身子怎麽也睡不著,他似乎覺得記憶缺失了一塊,可如何也想不起來,這不免讓他有些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