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公園坦白
一陣寒風,一身熱汗的林簡安被冷空氣拂麵隻覺得渾身打了個哆嗦。
夏譽韓漸漸由壓在她肩上,變為站在她背後攬抱著她的雙肩,走路姿勢不免有些曖昧,讓過往的老大媽頻頻側目,最後喟歎一句:“現在的小年輕呀…”
路過一個公園,夏譽韓突然扯著林簡安往裏麵走。
“夏譽韓,走反了,別墅在那邊。”
林簡安的勸告聲並沒有讓夏譽韓改變方向,隻得被夏譽韓拖著往裏走。
“我知道這是青山公園。”
夏譽韓的聲音幽幽傳來,講話邏輯異常清晰,林簡安聽不到任何醉意,一下子反應過來:“你沒醉?”
夏譽韓輕笑一聲,低沉的男聲在點著路燈的林蔭小路上回蕩:“我說過我沒醉,走吧,去那邊坐坐。”
夏譽韓指著那邊的長凳,邁著步子率先走過去。
這個地方可謂是黢黑黑一片,沒有路燈,估計是燈泡壞掉,若不是仔細看,林簡安和夏譽韓就融入在黑暗裏。
隻能聽到他們倆的話語聲。
“林簡安,你喜歡…”夏譽韓本想問她喜歡他麽,卻覺得難以啟齒,趕緊轉了個話頭:“你喜歡這裏麽?”
林簡安瞪著眼,完全不明白夏譽韓在說什麽,喜歡麵前這片黑的看不見人影的公園?“你在說什麽?還沒醒酒麽?”
“還剩一個月協議就到期了,你是怎麽打算。”夏譽韓的語氣很生硬,雖然他此刻麵無表情,卻希望能聽到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很可惜,林簡安的回答讓他失望了。
“如果你覺得對我的興趣過了,現在就可以結束這段關係。”林簡安也盡可能冰冷的回答,卻覺得內心一抽一抽,心髒似乎…有些疼,但她的倔強讓她維持著臉上的冰冷,不能低頭。
“你…”夏譽韓一拳砸在長椅上,林簡安隻覺得臀下的長椅猛地一震,整個人在椅上彈了一下。
“你很想離開?”夏譽韓咬牙切齒,恨不得狠狠的咬上麵前的女人。
“畢竟我們之間僅限於那一道協議來維係,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玩物,我不可能永遠依附在你身下。我和你永遠不在同一個平麵世界,你玩夠了,我也得開始屬於我自己的生活,不是麽?”
林簡安第一次把話說的這麽絕對,她把自己的地位擺在最低位,也是想讓她自己清醒,不能被夏譽韓一時對她的好而迷惑,因為,他們終究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沒有,我沒有這麽想過。”夏譽韓輕輕搖頭,或許一開始確實是有過那些輕佻的想法,但是不知怎的,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對她的感情有點不一樣了。
他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或許是因為她一開始的高傲,激起了他的征服欲,或許是因為她和她的相像,對她另眼相看,也或許是…
“你有沒有這麽想過並不重要,我也不需要你的答案。沒遇見你的時候我想在演藝圈混出名堂,讓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掌控自己的生活,現在,那個想法更為強烈。”林簡安輕笑了一聲,似乎在自嘲:“說實話,我沒有想過自己現在會成為以往最為不屑的人,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夏譽韓覺得此刻的林簡安才是她真實的模樣,但此刻天黑一片,他看不清麵前的這張臉孔已淚流滿麵,他從不了解她的心底對他是如此抵觸,愣愣問:“跟著我不好麽?”
他是所謂的天之驕子,可以說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因為身份,他從來都是被人吹捧,從小到大一如既往,這也讓他養成了一種唯我獨尊的習性,再加上他又生的一副好皮囊,想攀上他的美貌女人接二連三,可以說從來就沒有斷過,林簡安,正是她的那份拒絕,讓他對她留了一份心,誰知,她並不領情,甚至覺得他對她的好是一種枷鎖。
“不好。”林簡安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的回答他:“或許你身邊有很多這樣的女人,但是,我並不想讓自己淪落到那種地步,那是一種悲哀。”
悲哀?在她心裏,留在他身邊是一種悲哀?
夏譽韓想到這次回來的目的,老爺子的話猶在耳邊回響:“我給你一個月準備時間,把外麵該斷的關係給我斷了,下個月訂婚,”
他隻覺得心髒被人用刀剜了一塊又一塊,他不想放手,但是,他又不得不鬆手,他知道老爺子的手段,如果發現別人沒有按照他的話執行,後果很嚴重,夏建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最後,他強撐著說:“不管如何,你這段時間依舊屬於我。”
“好,協議到期你就放我離開。”
“嗯。”
聽到夏譽韓幹脆利落的答應,林簡安有些吃驚,她沒有想到這次會這麽順利的讓夏譽韓鬆口,放下了一顆心,終於,能離開他了…隻是,為什麽心…會抽的疼?
兩人到了最後似乎沒有什麽話可說,就靜靜的坐在長椅上,透過樹枝的縫隙看著天空。tqR1
夜空很靜,藏青色的天空就像被濃墨整片暈染過,上麵點綴著點點黃色繁星,隻是星星沒有閃動,就死板的停在那兒,讓人覺得空氣仿佛被壓的透不過氣。
兩個人就像木樁子一樣坐在長椅上,本該親密無間的人兒,此刻中間隔著幾厘米,就像隔著一道銀河讓人難以跨越。
直到兩道嬉笑聲由遠至近的傳來。
“親愛的,別急,去前麵,那邊比較,嗬嗬,比較方便,別鬧了…”
“我的小寶貝,別躲我,我可想死你了…”
那一男一女的聲音漸漸的大起來,腳步聲在這安靜一隅尤為明顯。
“走吧。”夏譽韓起身,林簡安緊隨其後。
帶到他兩從暗處走出把那一對正在激情中的男女嚇了一跳:“哎喲,這裏居然還有人!可嚇死老子了。”
林簡安的心情也因為這一茬兒轉好了不少。
其實,很多事情,把話說開了便也能暢快不少。沒有那麽多的舍得與不舍得,本就隻是一段經曆,何苦把它當成人生的全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