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暫別
鳳九離同樣不可置信的看著躺在床上的蘇洛染，眼睛裏瞬間被淚水充斥，雙手緊緊的握成拳，此時的鳳九離已經說不出什麽話來。
雲靈子冷聲提醒道：“先不要高興的太早，這丫頭是因為體質特殊才會這個樣子，要真的想讓她清醒過來那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這沒有關係，隻要師傅你真的能夠讓染兒醒過來，就算是等再久我也會等的。”
雲靈子倒是不知道鳳九離現在已經對蘇洛染的感情那麽深，他現在突然開始後悔起剛剛把蘇洛染還仍有孩子的事情說出來了。
蘇啟也不敢相信雲靈子說的話是真的，疑問道：“敢問這位老者，您說染兒體質特殊是因為什麽呢？”
雲靈子像是知道他會這麽問一樣，隻是現在有些事情還未經過證實，現在貿貿然說出來隻會讓他們更徒增擔憂。
雲靈子神秘地笑道：“並沒有什麽特殊，也許是那藥的藥效發揮的不夠徹底吧。”雲靈子想想，又改自己剛剛說的話，“你說之前這丫頭小產了？”
“是，宗澤嫣然下的手。”
雲靈子心中雖然對自己剛剛摸到蘇洛染的喜脈覺得震驚，但是宮中的太醫即便是
鳳九離知道雲靈子不會說一些沒有根據的事情，就算是說了也隻會通過後麵發生的事情去證實他所說過的話並非是無中生有。
雲靈子現在不說出來，是因為心中顧慮著鳳九離，能夠讓蘇洛染清醒的概率太小了他不能讓鳳九離僅靠著這樣渺小的希望期待著過活。
“我隻能試試看，人我會帶走。”
雲靈子看著鳳九離略有些猶豫的樣子就知道自己這愛徒又不舍得了，轉過頭看了看身後的蘇啟問道:“你和這丫頭什麽關係？”
蘇啟對雲靈子行了個禮，回道:“在下蘇啟，是染兒的父親。”
雲靈子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單單就鳳九離無條件相信他，並和鳳九離一樣喊這丫頭染兒的人定是關係非常親密的。
雲靈子並未說什麽，隻點點頭，拍了拍鳳九離的肩膀，示意他出去說話。
對於雲靈子提出來要把蘇洛染帶走這件事，鳳九離從心裏就是拒絕的，就在雲靈子走到密室門口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鳳九離的聲音。
“師傅，我想我把染兒交給你了。”
雲靈子本以為鳳九離會多加考慮一段時間，就連蘇啟也是這樣認為，但是鳳九離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是透漏著從未有過的堅定，雲靈子撫著下巴的白胡子，轉身對鳳九離點頭說道：“不錯，你對為師還有點信任。”
鳳九離苦笑著搖頭道：“我不舍得，不舍得在她需要保護的時候讓你把她帶走，但是剛剛徒兒在腦海裏天人交戰的時候就覺得不管怎樣我都不能夠剝奪讓染兒清醒過來的機會。”
蘇啟沒有想到鳳九離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對蘇洛染的感情至深，在蘇啟麵前已經不是秘密，但是現在看來雲靈子並沒有那麽大的把握能夠讓蘇洛染清醒過來，如若中途真的出了差錯，那麽他的染兒又該怎麽辦？
蘇啟本欲要阻止鳳九離說出來的話，但是在見到鳳九離堅定的眼神的時候，就知道他是怎麽都攔不住鳳九離的了。
鳳九離像是看透了蘇啟的想法一樣，看著蘇啟低聲說道：“我對染兒的愛不會少於你對她的愛，甚至更甚，隻是染兒需要一個能夠清醒過來的機會，我想也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蘇啟看著鳳九離沉默了半晌，點頭道：“你既然這麽說了，我也不再說什麽，萬事抵不過一個如果，到時你……”
“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意思，到時我會一切都已國家百姓為主。”
雲靈子始終都想不透蘇啟為什麽能夠這麽平靜的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躺在床上還能夠不聞不問，隻憑著鳳九離一個人做主，現在他這老頭子倒是隱約有些明白了。
雲靈子始終沒有把蘇洛染現在還懷有身孕的事情說出來，雲靈子覺得現下隱瞞著鳳九離才是對鳳九離以後的日子負責。
他是有私心的，對於鳳九離這個迄今為止收下的唯一一個徒弟，雲靈子自然是不願意，他的醫生都被眼前這個昏迷過去不知道何時才會醒過來的女子束縛著，如若真的讓鳳九離知道蘇洛染現在生死未卜，並且還懷著他的孩子，照鳳九離的性子來說，他是怎麽都不會放下的。
“乖徒兒你知道為師也不是神仙，凡事都講究試一試，如果你真的相信這丫頭並沒有死的話，那還不如讓為師是試上一試。”
其實雲靈子說的話句句在理，即使是蘇啟也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來，隻是心中仍有放心不下，蘇洛染現在的身體根本不知道會不會經受得住長途顛簸，這也鳳九離的擔憂。
雲靈子現在年紀大了，加上蘇洛染又在昏迷著，路上難免會有些不方便，鳳九離提議道:“師傅，不去讓我送您過去，路上好有個照應，或許我派人送您。”
“不用了，這麽多年我在外飄蕩，也沒有什麽不方便。”
雲靈子說的話沒有給鳳九離絲毫的希望，隻有這個樣子鳳九離才會真的放心把蘇洛染交給他，從而心無旁騖的處理政務。
雲靈子覺得動身出發這件事情事不宜遲，鳳九離知道一旦雲靈子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有什麽改變，之前想要跟著去的想法說都沒說，即使說了他也知道一定會被雲靈子駁回，隻希望雲靈子真的能讓蘇洛染清醒過來。
“在這丫頭沒有消息的時候，你也不能找我，一旦有消息我會派人聯係你的。”
蘇啟不知道雲靈子又在賣什麽關子，他帶走的是他的女兒，可不是家裏養的一隻貓或狗，急聲問道:“就連我也不行嗎？”
“不行，我需要絕對的安靜。”
蘇啟還想要說什麽就被鳳九離打斷了，“師傅說什麽就是什麽。”
這不是鳳九離盲目的信從，隻是因為他知道雲靈子的性子，這時候不管他們說的再多，隻要違背了雲靈子的意願，他會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們找不到他。
鳳九離轉身對蘇啟說道:“找輛最大的馬車過來。”
蘇啟不可置信的看了鳳九離一眼，既然鳳九離這麽說就一定是決定了的蘇啟也再爭辯什麽，離開去安排馬車。
“師傅，到了地方找人給徒兒報個平安，路上顛簸，您多費心。”
雲靈子看著鳳九離這樣子，一點都沒有了往日的驕傲，雖然跟他這個師傅用不著什麽驕傲，但是鳳九離臉上的疲倦卻間接的讓他看到了鳳九離這時候的脆弱。
雲靈子沒有多做逗留就離開了皇宮，鳳九離沒有遠送，現在城牆上，遠遠的看著那馬車越走越遠。
鳳九離派的馬車格外的寬敞，別說盛下他和蘇洛染兩個人就是再有兩個還能夠在馬車裏行動自如，雲靈子坐在馬車裏往城牆上望了一眼，朝鳳九離揮了揮手，接著就放下了簾子。
蘇啟站在鳳九離身後，低聲問道:“真的就這麽放心讓染兒跟著他走嗎？”
鳳九離轉過身看著蘇啟冷笑道:“不然還能怎麽樣呢，染兒現在等同於死人，我之前說過了不能剝奪她清醒過來的權利。”
“可是你怎麽能知道染兒一定能醒過來？”
畢竟巫蠱之術這種遠古的秘術，就算是有什麽能人異士，也不應該隨便的就把蘇洛染帶走阿。
“我知道你的顧慮，他是我的師傅，我相信他能做到的。”
雲靈子在外雲遊多年，經曆的東西肯定比他知道的要多的多，既然都是個萬一，為什麽不賭上一賭！？
蘇啟看著鳳九離的臉色並不好看，如果不是知道鳳九離對蘇洛染的感情如何，他也要懷疑蘇洛染對鳳九離來說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染兒離開了，以後朝堂上隻怕又會是一個……”
蘇啟的話還未說完，鳳九離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隨即冷笑一聲，就是因為蘇洛染離開了，他才能夠在朝堂上重新整頓整頓，他之前唯一擔心的就是害怕那些老家夥對蘇洛染下手，就像宗澤嫣然那樣，現在他就沒有那麽多顧慮了，不換蘇洛染醒過來與否，這些老家夥他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隻是鳳九離沒有想到的是，他等著蘇洛染清醒過來，一等就是三年後，這三年之中他鏟平了之前所有對他們有阻力的老頑固，也再也沒有人會在朝堂上公然上奏折讓他選妃，一切都在步入正軌，可是他卻遲遲不見蘇洛染的身影。
鳳九離有時等的不耐煩了，想要動身去找雲靈子了，但是想到雲靈子走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話，就靜下心來，仔細想想他和蘇洛染的過去，可見這麽多年就是這麽過來了，鳳九離現在心中平靜，就在靜候著那一天，蘇洛染重新走到他身邊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