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無果
看著桑榆變得沉默的樣子，蘇洛染就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了，鳳九離不會因為政務有多麽繁忙就不會見她，隻是自她醒來後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把這件事情說給桑榆聽的時候，桑榆隻會說她多想，可是現在看來公裏的一起好像都在告訴她：她並沒有多想。
蘇洛染自醒來後見到鳳九離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再見過他，這已經是醒來後的第三天，鳳子禦死去的第七天，蘇洛染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漸漸變得多疑起來，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這兩天很忙嗎？”
“娘娘，您不要再問了，桑榆真的不知道。”
蘇洛染看著桑榆噗咚一聲跪在地上，頓時覺得自己被隱瞞了什麽。
“桑榆你告訴我你在緊張什麽？”
蘇洛染的逼問，讓桑榆心中一緊，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有些結巴了，“娘娘，奴婢沒有緊張，是真的不是知道皇上這幾天在做什麽。”
看著桑榆這個樣子，蘇洛染想想也就作罷，桑榆也隻是個奴婢，就算鳳九離做了什麽她又怎麽能知道呢！
“我想見他。”
“這……”
看著蘇洛染這個樣子，桑榆就知道蘇洛染是來真的了，如果今天不讓她見到鳳九離的話，蘇洛染還真的不知道又會想到什麽了，想到這桑榆還是答應蘇洛染這就去找鳳九離過來。
鳳九離在禦書房裏靜靜等著那人的到來，不是他不想見到蘇洛染，隻是現在每次見到蘇洛染他心中就會用處一樣的情緒，害怕他在蘇洛染麵前表現的太過明顯，反而引起她的懷疑，這樣一來，兩個人不見還是好的。
“皇上，您去看看娘娘吧。”
“她怎麽了？”
“隻是這幾日沒有見到您，心中想念罷了。”
看著桑榆緊張的樣子，鳳九離就想到蘇洛染可能知道了什麽，站起身就去蘇洛染的宮殿。
每當看著蘇洛染時，鳳九離得眼睛就會不自覺地落在她的頭發上，已經白到鬢角的青絲，正在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迅速的變白著，先是灰色，漸漸顏色變淺，臉上竟然還有黃斑出現，當然，這些他是一定不會讓蘇洛染看到的。
看著鳳九離著急的趕過來，蘇洛染心裏才沉下心來，又頓時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
鳳九離走近了蘇洛染，雙手環上蘇洛染的肩膀，耐心地勸慰道：“沒有很忙，隻是之前有些折子沒有批。”
鳳九離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的樣子照常安慰著蘇洛染，隻是蘇洛染不像往日那樣完全聽信鳳九離的話，看著鳳九離略有些逃避的眼神，蘇洛染這才追究起來。
“你為什麽不敢看我？”
蘇洛染覺得一個男子像此刻的鳳九離這樣不敢看他的心上人就是心裏有鬼，聯想起這兩日根本就不曾見過鳳九離，蘇洛染遲疑地問道：“宮裏是不是來了什麽姑娘？”
鳳九離萬萬沒有想到蘇洛染會這樣問，哭笑不得的盯著蘇洛染有些怯懦的眼睛，用力刮了刮她的鼻尖，“告訴我你在想什麽！”
再次看到了鳳九離臉上對她無奈的樣子，蘇洛染這才放下心來，愧疚的看著鳳九離，欲言又止，看著蘇洛染變臉變得這樣快，鳳九離就連生氣都裝不出來了。
“是我忽略了你，你剛剛醒來我確實不該處理那麽多政務。”
“不，是我的錯，不知道最近怎麽心裏總是有些不對勁，就連平時的動作都與之前相差太多。”
關於血祭，鳳九離這幾日在禦書房裏查閱古代野史典籍，對巫蠱之術了解的越來越多，甚至知道了鳳子禦為什麽要用這麽決絕的方法來報複他。
但是這些他統統不能告訴蘇洛染，這讓他怎麽能夠說出口呢，他還是做不到那麽狠心，去告訴麵前這個他喜歡的姑娘，都是因為他，她就要死了。
“鳳九離……”
蘇洛染看著鳳九離沉重的表情，顫抖著嘴唇問道：“鳳九離，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明明說著這麽讓人傷心的話，鳳九離卻分明看到了蘇洛染眼睛裏的笑意，心裏憋得難受，捂著蘇洛染的眼睛，就把嘴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兩人試探的接吻，唇舌相繞，鳳九離明顯的感覺到了蘇洛染身體在顫抖，伸出手緊緊地把她擁在懷裏，撫慰道：“說什麽呢，你好好的怎麽會死。”
蘇洛染依偎在鳳九離得懷裏，黑色的眼珠滴溜溜的轉，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鳳九離卻知道她肯定是又在天馬行空了。
還未等鳳九離再開口，桑榆就站在大殿門口朗聲說道：“皇上，蘇啟大人求見。”
“你去吧，父親找你定是有急事。”
鳳九離抬起手把掉落在蘇洛染而變得碎發往耳後一別，笑道：“就這樣吧，很好看。”
鳳九離不知道自己說這句話到底有沒有用，
蘇啟站在禦書房門口等著鳳九離，身邊還站著一個穿著破破爛爛，肩膀上背著一個泛黃的布袋子的老者。
“皇上，這就是我跟您提到過的那位老者。”
“哎，別老者老者的叫，叫我老頭就行。”
鳳九離看著站在蘇啟身邊穿的破破爛爛渾身黑乎乎的怪老頭，一點都沒有和能夠破解無辜之術的能人異士聯係在一起，隨後看向蘇啟表示詢問，蘇啟朝他篤定地點點頭，鳳九離這才放心把蘇洛染帶給老頭看。
怪老頭滿不在乎的樣子，皇宮對他來說和乞丐窩好像沒有什麽差別，蘇啟能夠找到他確實費了一番時日，如果不是蘇啟的人脈在江湖上稍微廣一些，就算是普通人再找上時日也未見得能夠找到他。
“來之前我就已經說過了，巫術這種東西隻要沾上就很難能夠救出來的，你們不要以為我就是神仙在世了。”
蘇啟在路上已經把蘇洛染的情況說了，怪老頭本來不想走這一趟，據他在蘇啟那裏聽到的九基本可以判定，這姑娘救不活了，隻是蘇啟堅持，還有黃金千兩的誘惑，隻得跟著蘇啟來了這一趟。
怪老頭沒有把風九離放在眼裏，睨了他一眼，隨口說道：“隻要把人給我看一眼就行了。”
鳳九離此時已經完全束手無策，最近給蘇洛染喝的湯藥，喝多少吐多少，榆按照鳳九離的吩咐在打帶你門口放了一張躺椅，扶著蘇洛染躺在上麵曬太陽，蘇啟則帶著怪老頭站在遠處看。
誰知怪老頭才看了一眼，可惜的搖搖頭，說道：“這人沒救了還是早點……”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啟帶走了，“我說你拉著我我也要說，你沒看她的頭發已經白到這個樣子，就算是吃再多的藥都已經沒救了。”
“……”
“吃藥沒用，怎樣才有用？”
老者看著蘇洛染是重要一言不發，隻是搖頭，鳳九離看著老者為難的樣子，心中已然知曉這件事情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鳳九離站在內院的門口，看著躺在椅子上的蘇洛染，心裏的痛苦滿滿的溢出來，想要靠近給予溫暖，腳下卻始終邁不出一步。
夜晚，鳳九離像前幾日一樣站在蘇洛染的床前看著她安睡，平靜溫暖的側臉，白天沒有勇氣靠近，夜晚卻又在這裏怎麽看都看不夠的樣子深受自己內心的鄙視，
不是不來見她，隻是白天沒有勇氣，明明是該享受的年紀，可是偏偏他卻什麽都不能做的看著他的妻子就這麽在他麵前一點點的失去活著的時間，這對誰來說又是誰能承受的起的呢！
想到這，鳳九離胸口憋悶不已，眼角似是堆滿了淚水隨時都會流出來一樣。直到黎明光亮升起，鳳九離才離開，察覺到竟然什麽事情都不做就這麽看了她一夜，總是不甘心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索性起了身去禦書房再去查閱典籍。
天大亮，桑榆著急忙慌的跑去找鳳九離，鳳九離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蘇洛染披頭散發的樣子站在床上，幾近瘋狂。
“染兒……”
蘇洛染看著趕過來的鳳九離，厲聲道：“你還想瞞著我多久！”
鳳九離完全能夠理解蘇洛染現在對他的埋怨，隻是這些好像都已經不再重要，鳳九離的沉默卻教蘇洛染誤會了他的意思。
“怎麽，是不是不想看到現在的我了？！也對，我現在就像怪物一樣！”
“我不準你這麽說自己，你在我眼裏和以前沒有什麽兩樣。”
隨後趕來的蘇啟看著這樣的蘇洛染心中鈍痛不已，“染兒……”
蘇洛染看著麵前站著的臉更暗忍，一個是自己的親人一個是自己的摯愛，怎麽全都在瞞著她，想想還真是教人心酸。
鳳九離煞費苦心瞞著的一切，此刻在蘇洛染的眼裏全都是敵意，鳳九離沉默的看著蘇洛染站在床上自言自語：“我啊，過不了幾日就會是一具枯骨，就算是這張臉你也許都不認識了。”
說起來著實可笑，他是一國之主，整個江山都是他的，此刻卻連自己喜歡的姑娘都救不了，真是想想都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