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拜訪天才畫家的遺孀
“林老師，你知不知道學校裏是不可以帶兵器的？還帶這麽長一把劍！不過呢，看你殺死了這麽多老鼠，為學校除害，本校長算你功過相抵了。”楊校長拍拍林凱恩的胳膊，小聲笑道：“林老師，你知道嗎，那些家長之所以同意你擔任高三七班的班主任，也是看重你有勇氣有擔當，一方麵你可以給他們的孩子做個好榜樣，另一方麵有你在他們的孩子就相當於多了一個人身安全的保險。”
林凱恩心不在焉，隨便點點頭，“嗯，這些家長可真會算計。校長啊，你能不能讓這些人讓開，要是待會有人被老鼠咬傷就麻煩了。”
“你放心吧，二十幾個人手拿武器，還對付不了幾隻老鼠……”楊紹文像是一位帶兵打仗的將軍，正看著他的手下以多敵少，認定這是一場必勝之仗，臉上都隱隱有著得意之色。
“啊啊啊～～”突然慘叫聲連連響起，一名手持鐵棒的保安被老鼠咬傷了手，有個戴眼鏡的瘦小女教師被撕破了裙子，還有一名高三男生屁股上中招……
原來許多先前已經‘死掉’的老鼠又複活了，再次加入戰團。有腸子都流出的老鼠，有腦袋被踩扁的老鼠，還有一隻老鼠幾乎被從身體中間劈成兩半，這時也努力站起來，向眾人呲牙示威“嗚嗚嗚……”
“大家都讓開，後退！”林凱恩見時機已到，“刺啦”抽出寶劍在手，上前連連揮舞，不用一分鍾時間，便再沒有一隻紅眼老鼠活著，都是死的不能再死。並且因為腦袋被砍掉，即便它們是怪物，也是不可能複活了。
眾人驚愕之餘，臉上不由得都有幾分羞赧之色：我們這麽多人先前那一通忙活竟是一文不值，甚至是擋了人家林老師的路，幫倒忙了！他們怎麽想是他們的事，林凱恩可是一點沒在乎他們搶怪。
紅眼老鼠的身體防禦力比較高，血肉恢複力也遠高於一般老鼠，但是看情況，它們還沒有上次菜市場那隻狗那麽強悍，隻不過仗著數量多而已。
林凱恩猜想，這些老鼠變異的程度比較低，大概是剛剛感染不久。也就是說，隨著感染時間的延長，已經感染的動物會變強，防禦力更高，身體的能量更渾厚，具備更大的破壞力。
眾人散去，林凱恩也走遠了，這時他眼角一瞥，就見一名中年男教師悄悄出現，遞給負責打掃現場的保潔員一百元錢，又指了指那些死老鼠，意思很明顯：他要買這些死老鼠，讓保潔員收好了交給他。
“這種人真是會鑽營！切。”林凱恩心中鄙視，不過他隨即想到：“這男老師收了紅眼老鼠的屍體，應該也是去賣掉吧？那他是要賣給誰呢？而且，最終這些紅眼老鼠的屍體會用來做什麽呢？”
他想著，下意識躲到一個牆角後麵，準備伺機跟蹤那個男老師，卻不想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男生的叫聲：“林老師，林老師，你為什麽會有我爸爸的畫？”卻是趙一鳴拿著林凱恩今天剛剛入手的那幅‘風驚雲天圖’。
他先前去教員辦公室報告小操場事故，因為受了極大的驚嚇，便留在那兒休息，卻無意中發現了林凱恩放在桌子上的那幅畫，他一激動又拿著出來找‘林老師’了。
“趙一鳴是吧，這幅畫是老師從商店買來的，有什麽問題嗎？不過呢，也真巧，竟是你爸爸的大作。”林凱恩轉身慢走兩步說道，這就掩飾了先前想要跟蹤那位仁兄的意圖。
趙一鳴不吭聲，不一會卻雙眼泛起淚花，“那、那是我爸爸臨終前最後的作品，我到今天還記得，當時爸爸的畫室裏滿滿一地都是一幅幅這樣的畫。”
“什麽？你是說你爸爸重複畫了許多這樣的畫？那是為什麽？”林凱恩很驚訝，急問道。
“我、我不知道……嗚嗚嗚，我想我爸爸了。”趙一鳴低下頭哭出聲來。
林凱恩想要安慰他幾句，本來想說‘人有旦夕禍福’，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合適，“趙一鳴同學，你爸爸是個了不起的大畫家，能畫出這麽優秀的作品，你應該為他感到自豪。我能買到你爸爸的遺作，跟他也算是有緣，我想有時間去你家拜訪一下，你歡迎老師去做客嗎？”
“嗯，我歡迎老師，我想，老師你去拜訪，我媽媽也會高興的。”趙一鳴轉移了注意力，心情似乎沒那麽悲傷了。
……
“嶽彩兒小姐，我想去你師母家拜訪，你要不要一起來？”
“林先生，你說的是我哪個師母啊，我老師多，師母也多得很……”
“啊，我說的，當然是你那幅畫的作者老師的遺孀了。”
……
下午放學後，林凱恩特意借了同事的一輛車，載著趙一鳴先去了‘泰華金店’接上一樓經理嶽彩兒，然後一起趕往西城區某住宅小區。
“林老師，謝謝你能來家訪，一鳴以前學習很好的，常常是班上的第一名，可是……自從他爸爸突然離世，我們母子都很受打擊，不但我在工作上屢屢出錯，被調離了銀行主任的崗位，成了一名可有可無的職員，一鳴他也是出了問題，學習成績大滑坡，性格也陰鬱了很多……”
一位身著黑色衣衫、留著馬尾的中年女人一邊給林凱恩和嶽彩兒倒茶，一邊把三年前的往事緩緩道來。
“秦大姐，過去的讓它過去吧，我作為老師，期望趙一鳴同學能夠有一個好的環境成長，相信你也希望他能健康的長大吧，所以讓我們共同努力……
……
“秦大姐，你能說說那天發生了什麽嗎？”喝了口熱茶，林凱恩終於把話題轉移到這裏了，心中不由得有些許緊張期待。自從上午他感受到‘風驚雲天圖’的奇異之處，便起了濃厚的興趣，也很渴望了解它的作者，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麽樣的天才靈感才會創作出這麽簡單，卻隱秘著深刻意蘊，能給人強烈感觸的作品。
“……那天晚上吃過晚飯，已經九點多了，天卓他說要工作，讓我和一鳴先去睡。以前都是這樣的，他常常會一個人工作到淩晨一兩點，所以這次我也沒格外留意什麽，如果我多看兩眼，興許會發現什麽端倪，可是沒有……”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三年，秦素素提起往事，可還是一副剛剛死了老公，悲傷又疲憊的模樣。她已經年近四十歲，可還風韻猶存，身段稱得上是優美，五官端正，皮膚又白皙，所以很有幾分讓人憐愛的風情。
林凱恩也不禁多看了她兩眼，但是更多的是對她的同情、欽佩，這麽一個女人，如果想再婚，肯定有不少條件優越的男士上門追求的，但是三年過去了，她依然獨身一人，可見她對死去畫家趙天卓的感情有多深！
她的聲音有些無力，但是很清晰，也給人比較舒服的感覺：“我睡覺很沉，一覺醒來便是早晨六點多了，記得窗戶外麵已經很明亮，我看床上沒有天卓，以為他起得早去洗漱了，可是衛生間也沒人，我就有些急了，天卓他不是沒有通宵工作過，但那樣都會讓他第二天很不舒服，甚至會得病的。
“我以為他工作入迷，又一次通宵了，就急忙下樓去看。到了樓下，我頓時心痛起來：畫室的門開著，我一眼就看到，在天卓每天作畫的那張桌子旁邊，趴著一個人，正是我的天卓！
“他雙手耷拉著，不似我們一般人趴著打盹的樣子。我知道不好了，對我們這個小家庭而言，天或是從此就塌了。果然，當我顫抖著走近伸手一摸，就摸到他冰冷的身體，那冷似乎一下子就鑽到了我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