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你在質問我嗎?
穆景言側頭不去看水綠,他將酒杯放到一邊,對水綠說道“不要再說了。”
水綠拿過酒櫃裏的一瓶酒說道“是不是隻要我喝把這瓶酒喝完了你就會多看我一眼,就會對我有一絲絲的愛。”說這水綠便拿著酒瓶準備往嘴裏灌。
穆景言先一步攔住了她,他說道“不要逼我。”
水綠看著他的眼神,此刻怒視著她的眼神,水綠突然安靜下來,她不敢說話,也不敢再動。
穆景言將酒瓶也放到了一邊,他說道“和你說過的話這麽快就忘了嗎?”
水綠垂了垂眼睫,她怕自己再看下去隻會越陷越深,她說道“不要再這樣對我若即若離,那天我們不是明明說好了,為什麽你要讓小舅舅過來。”
穆景言沉沉的說道“你是在質問我嗎?”
水綠是怎麽也沒有想到穆景言會說這樣的話,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包括遙遠的以後,她都不會,也不敢以這種語氣和他說話,水綠的聲音弱了下來,她懇切的說道“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麽。”她的語氣幾經哀求,在他麵前她的姿態已經太低太低。
穆景言抬眉看向她,問道“你究竟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有沒有那麽一刻,你對我心動過,如果你真的心動過又怎麽能這樣輕易的舍掉我,如果沒有,那天晚上難道隻是一場夢嗎?”
穆景言提步走向沙發,他說道“你就…這麽想做別人的情人嗎?”
一句話讓水綠將所有想問的話生生憋了回去,在他眼裏,她隻是一個這樣下賤的人嗎?水綠說道“那隻是因為對方是你,所以我願意,可是從始至終你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穆景言雙肘支在膝蓋上,他笑了一下說道“是嗎?難道…你不認為你身邊的男人已經夠多了嗎?”
水綠緩和了一口氣,她隻是慢慢的走向他,對他說道“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麽,除了你,我從未愛過任何一個人。”
“除了我。”他不自覺的叱笑了一下,他問道“那麽最近幾天呢!你和誰又去了哪裏。”
水綠再看下他的目光時多了幾分探究,他怎麽知道這些的,如果他沒有關注自己是不可能說出這些話的,水綠說道“我去了矽龍山。”
“矽龍山。”穆景言神思一動,他沒有說話。
水綠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去矽龍山嗎?”
水綠等待著穆景言的回答,而穆景言卻遲遲沒有開口。
水綠繼續說道“我還記得那次你說要和成雅一起去矽龍山時的情景,當時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有一天也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那該有多好。”水綠苦笑了一下又說道“我沒有辦法和你一起去,但我想看看你曾經走過的地方,即使沒有你的陪伴,我依然想同你看一樣的風景。”
穆景言沉默了許久,他說道“你讓陳夙轉達的話我已經如你所願了,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水綠聽出了穆景言話裏的意思,他是想和自己劃清界限嗎?誰也不欠誰的了嗎?水綠說道“不要再騙自己了,也不要再騙我了,在法國,那晚過後,你就成雅分了手,難道不是因為我嗎?”
“不要再說這些話了。”
水綠慢慢走近他,最後跪在了他的腿邊,她說道“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穆景言垂下目光,他看著水綠,燈光下她瘦弱的身體,還有那張微微泛白的小臉,絲絲都牽動著他的心,穆景言伸手抬起水綠的下頜,他說道“我的確為你這張惑人的臉有過心動,
可是這個世上漂亮的女人太多了,你憑什麽認為我就會選擇你。”
水綠不得不與他對視,她說道“從一開始到現在,我的愛從未改變過,你可以愛很多女人,而我,卻隻愛你一個。”
“你還記得自己對多少個男人說過這句話嗎,你的愛太廉價了,我不要。”
水綠搖頭,她解釋著“我沒有,我沒有。”
穆景言轉而抓住水綠的肩,他旋身將水綠拉起壓在了沙發上動作流暢一氣嗬成,他說道“你是不就喜歡被男人這樣壓在身下。”
水綠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她說道“如果侮辱我能讓你好受一些,不管你說什麽我都願意去聽。”
穆景言捏著她的下頜說道“你沒有自尊心嗎?”
水綠說道“我的自尊心早在愛上你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
穆景言定定的看著水綠,他問道“你究竟想要什麽,如果我們之間隻是一場交易,那麽,我會考慮。”
“我要你的愛,你可以給我嗎?”水綠雖然遏製不住的心跳,但她那顆心卻仍舊是隱隱的痛著。”
穆景言突然笑了起來,他說道“你太貪心了。”
水綠心中一片荒涼,從她愛上穆景言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一個貪心鬼,要他的愛,這太奢侈了,水綠說道“是,我從來都不否認我的貪心,但我貪心的隻是想要你愛我,我從未奢求過其它的東西。”
穆景言俯視著她,他說道“你要的隻是我的愛嗎?你告訴我,我究竟是第幾個這樣將你壓在身下的男人。”
水綠側過臉不再看他,她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你是第一個呢?你會相信嗎?”
“你為什麽不願意看著我。”
水綠的唇動了動,她問道“是我把你逼成了現在的模樣嗎?”水綠開始明白,自己對穆景言的這段感情究竟有多愚蠢,她知道穆景言是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所以她不必過於的在禁忌的泥沼中去掙紮,可是穆景言不一樣,在他看來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人,這種畸戀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是無法接受的,更何況是穆景言這種高高在上的人,他總能掌握全局,而這一次他掌控不了,所以他才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而這些,都是自己逼的。
穆景言伸手又將水綠的下巴扳向自己,讓水綠和自己對視,他說道“你說得對,是你讓我變成了一個怪物,讓我變成了一個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讓我成為穆家的恥辱。”
穆景言說話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水綠卻沒有害怕的退縮,她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將你變成一個這樣的人,我隻是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不去愛你,你為什麽就是不能放下我們之間的身份接納我呢!我什麽都不要,我什麽都不在乎,我甚至可以和穆家斷絕關係,我們再也不會是舅侄,你說好不好。
穆景言勾唇淺笑起來,他說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水綠拉開穆景言扣著她下頜的手,她眼中滿是絕望,無論她說什麽穆景言都是否認的,她說道“我不會逼你,今天是最後一次,我會將自己心中的愛一直藏在心裏。”無論她有多愛穆景言都不再重要,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注定無法在一起,水綠無數次的想過,如果不能相愛,如果注定不在一起,如果注定要這麽痛苦,那為什麽還要相遇,為什麽還要愛上,又為什麽還要這樣糾纏。
穆景言看著水綠,他看了水綠許久,起身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沒有說話。
水綠也坐了起來,她沒有看穆景言,隻是看著自己的指尖問道“和她在一起…你幸福嗎?”
穆景言靠在了沙發上,他說道“這不是你該問的。”
水綠的手輕輕曲握起來,她起身說道“對不起,我差點又忘了我的身份。”說完水綠站起身來,她說道“舅舅,我先回房間了。”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很刻意,她們的確是舅侄不是嗎?
穆景言看著水綠離開,頓時房間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他看著水綠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恍惚。
水綠回到房間,她關上門,身子順著門板滑了下來,這是第一次她背對這穆景言,也是第一次不是她看著穆景言轉身離開,水綠靜靜地閉上了眼睛,她的世界很小隻容得下穆景言。可是穆景言的世界很大,她而她沒有一席之地,水綠雙手支著頭,十指嵌入了頭發裏,這兩個月天知道她是怎麽熬過來的,她又多麽的絕望穆景言卻並不知道,她的整個人,整個心都給力他。而他卻感受不到,她已經不想再聽到他拒絕她的聲音,也不想看到他拒絕她是的神情,更不想看到他苦苦掙紮時的模樣,看到他這般模樣,她愛得不忍心,她是自私,可是在穆景言麵前無論如何她都自私不起來。
水綠起身,她走到床頭櫃前,打開了最底下的那個櫃子,她拿出素描本輕輕的將其翻開,她一頁一頁的翻看著,一頁一頁的撫摸著,這個男人太過完美,他注定隻會出現在她的素描筆下,於現實,他是一個不真切的存在,如果注定她隻能遠遠的瞻仰,那她會好好的做一個觀眾,看著他成功,看著他微笑,看著他幸福。
翻了十幾頁之後,水綠“啪。”的一聲將素描本合了起來,這本素描還有一頁就滿了,它該回到原本屬於它的主人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