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你喜歡就去
服務員陸續上菜。
過了十幾分鍾穆景言才合上資料說道“吃飯吧！”
水綠覺得自己的背都酸了，她略顯緊張的說道“對不起，中午不小心睡著了。
穆景言先走到桌子旁，問道“昨晚沒睡好。”他的問話顯得很自然。
水綠跟著走了過去，坐到了穆景言的對麵，這句話她說什麽都是不能承認的“今天上午有些累。”
穆景言一派自然的拿著手帕擦著筷子，這是他在外麵吃飯的習慣。
水綠多看了兩眼便低頭吃飯。
一頓飯結束，水綠以為穆景言會說點什麽，可是飯桌上出奇的安靜，誰也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飯後，水綠仍坐在自己剛剛進來時坐的位置，她想了一會還是拿出禮物盒，怯怯的走過去遞給穆景言“這個送給你。”
穆景言眉頭輕抬，他看了過去，好一會才伸手接過，他沒有打開而是放到了一邊。
水綠看著他不以為意的神情後她心情是那般失落。
穆景言微微抬頭，看到水綠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他說道“坐過來。”
一句話，水綠聽後除了緊張就是局促，於是她朝前麵挪一些。
穆景言看著自己旁邊的位置，又說道“坐到這裏來。”
水綠的雙手她出來汗，她還是坐了過去。
穆景言側頭看她，問道“昨天醉酒之後還記得得發生了什麽嗎？”
水綠的手有些抖，她沒有想到穆景言會直接說出來，她該怎麽辦，水綠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昨天我喝醉了，什麽都不記得。”水綠不敢不冒這個險，在穆景言看來她還是一個未成年少女，更是他的外甥女，穆景言這麽理智的一個人又怎麽會容得下這些，如果自己今天說了實話，那她一定會被趕出穆家的，並且是被穆景言趕出去。
穆景言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他說道“以後不要喝這麽多酒。” 這句話並不是命令，也沒有太多強硬的口氣。
水綠看著被隨意放在桌前的禮物盒，心中的失落感是無法形容的，穆景言今天讓她來吃飯難道就是為了試探她這個嗎？她又看了看眼前的禮物盒，她以為穆景言至少會打開來看看，看來她是高估自己了。
穆景言悶了一會說道“我叫陳夙送你回去。”
水綠的手緊了緊，她真的要就這樣回去嗎？水綠見穆景言要起身，她忙道“等一下。”
穆景言看了水綠一眼，又坐了下來。
水綠緊張的問道“舅舅，不一起回去嗎？”
“還可以在公司呆幾個小時。”他簡單的回答著水綠的話。
一句話，水綠能感覺到穆景言比起待在穆家他更願意呆在公司，水綠第一個疑問就是他為什麽不喜歡呆在家裏，水綠頓了頓，她鼓起勇氣，拿起桌上的禮物盒遞給穆景言。
穆景言看了一眼，伸手拿過，指間相碰，兩個人都下意識的鬆手，禮物盒掉在了地上，印章滾了出來。
水綠將手攥緊，許久她才彎腰撿起地上的印彰，她說道“對不起，如果你不喜歡，我……。”
話還未說完，穆景言已經從她手上取過印章“我收下了。”
水綠眨了一下眼睛，聽見手機震動，水綠才緩過神來，她略顯尷尬的接過電話。
“水綠同學。”
水綠一聽就是關池，他怎麽又打電話給自己，還是這個時候，水綠壓低聲音，極盡禮貌的問道“有什麽事嗎？”
關池聽到水綠語氣頗好，提著的心才放下幾分“聽我叔叔說明天你也會過去，我想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水綠努力的笑了笑“這件事我還沒有跟我舅舅說。”
關池“呃。”了一下說道“水綠同學，我希望你明天可以一起去。”
“好，明天再說吧！再見”不等關池 再說話水綠就將電話掛了。
她一轉頭才發現穆景言正在看她，那一刻，水綠的心有一刻的停滯。
穆景言淡淡的收回視線，起身對她說道“走吧！”
水綠跟著他起身，走了房門口時她又叫住了他“舅舅。”
穆景言腳步一停。
水綠沒有反應過來，頭撞在了穆景言的背上，水綠慌忙退開些。
穆景言轉過身子，看著她。
水綠低頭問道“昨天，西昊哥哥讓我去參加戶外野營，我可以去嗎？”
穆景言右眉一挑“你喜歡就去。”很簡單的一句話。
“你會去嗎？” 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問完後，水綠就後悔了。
穆景言瞥了她一眼“嗯。”了一聲便開門走了出去。
水綠忙綠伸手撫了一下怦怦亂跳的胸口才跟了出去。
水綠回到穆家大宅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她拿出手機看了看，今天一天穆景軼為什麽都沒有給她打電話，不知道小舅舅在忙什麽。
洗完澡水綠朝陽台方向的畫板走去，坐在畫板前她腦中浮現出穆景言吃飯時候情景，低頭看資料時的情景，還有看著她時的神情，這些細微的表情一直在她腦海裏盤旋，揮之不去。
一副素描完成，她起身拿過自己的書包，從隱形包中拿出一把小鑰匙，又走到床頭櫃最低下將屜子打開，屜子裏隻放置了一個筆記本大小的冊子，水綠拿出來細細翻看著，這本冊子一共可以夾一百六十多頁的A4紙，畫裏滿載了這些年她的思念，也見證了穆景言從一個男孩到一個男人的轉變。
畫裏有穆景言的背影，有他下樓時的情景，有他上車時的情景，這些都是她這些年看到的，細細翻看，幾乎都是遠景，從一開始的描筆稚嫩到後來的線條流暢，她努力了四年，翻到最後，已經有許多是穆景言的麵部近景，那線條，那輪廓，都讓人為之迷醉，當她翻完整個素描冊，加上今天畫的一幅，已經是第一百五十八幅了，她拿著素描冊想了想，最後四五幅幅該畫穆景言的什麽神態呢！
水綠想了想，腳步不自覺朝陽台走去，她拿著素描冊側頭看向穆景言房間所在的陽台，她臉上突然浮現起絲絲微笑來，她將畫冊倚在欄杆上，提筆便開始描繪，腦海中穆景言站在陽台上，手上執著一杯紅酒，側頭看自己時的情景越發清晰起來。
這幅素描，水綠描得越發精細，她要留住那副情景，這些都值得她用一生去珍藏和品糜。
一幅畫水綠畫得格外認真，畫作完成後她的手已經有些酸痛， 可是看見自己的成果後，那心意滿滿地感覺是無法言語的。
這時，後花園底下傳來腳步聲，水綠尋影看去，隻見穆景言已經坐在了木椅上，背對著她。
水綠有一刻的慌亂，可是看見穆景言靠坐在椅子上的背影並沒有發現她後她才平靜了不少，水綠看著他，那個背影仿佛在告訴她，穆景言是孤寂的。
她低頭翻了一頁，又細細看著穆景言的背影，她時而拿著筆杆測看，時而低頭描畫。
被人盯了許久，穆景言有所感覺，他起身轉頭朝自己感覺到的某個點看去。
水綠一抬頭就對上了他的眼，水綠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手一抖畫冊順著欄杆掉了下去。
穆景言看向掉下來的東西，又看向水綠。
水綠一陣驚慌失措，臉上的焦急不言而喻，她伸了伸脖子，看了看掉在底下的素描冊，趕緊朝房間外而去。
穆景言走過，他蹲下身子，剛要拾起素描本，微涼的風輕吹過，素描本一頁一頁的翻動起來，最後停留在一張麵部近景上，那發際線上一顆並不怎麽明顯的痣卻讓他一眼就認出那素描冊上的人是誰。
水綠一路下樓，隻往後花園跑，直到看見穆景言手裏拿著那本素描冊後，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穆景言將素描冊遞給她。
水綠還喘著氣，她忙低下頭接過，心中已經是翻起來巨浪，不知道穆景言有沒有看到畫裏的內容，她趕緊平和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穆景言不是那種會私自翻開別人東西的人，再說這麽短的時間，應該是沒有看到的，這樣想著，水綠將素描冊抱在懷裏，她說道“謝謝。”說完再不敢多逗留半分便小跑著進了屋。
穆景言看著水綠離開的方向，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他提步準備走，眼角瞥見不遠處有一張紙，穆景言走過去撿了起來，這是剛剛素描冊掉落的地方。
他拿起紙張看了看，裏麵的他正從一輛保時婕裏下來，那素描的手法好像是躲在某一個角落窺視後的角度，穆景言看了半天，隨後右眉一提，這輛寶保時婕的確是他的車，但那已經是三四年前的事了，想到這裏，穆景言忍不住抬頭看了眼水綠所在的陽台。
水綠抱著素描冊在房間裏踱了幾步，最後吐了一口氣，又將素描側放進抽屜裏鎖了起來，以後她是再也不敢將這個本素描冊拿出去了。
到了半夜，水綠迷迷糊糊的聽到床頭櫃上的手機在響，她的睫毛顫了顫，微微睜了一下眼睛，拿過手機便接通了。
“祁水綠，你到底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