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字如其人
聽著那磁性的聲音,水綠緊握的雙手頓時無措,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否則穆景言會討厭她,甚至連她也會討厭這樣膽怯的自己。
她向穆景言走去,卻也與他保持著相當的距離,站在他麵前,她猶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穆景言用拇指與食指將高腳杯的支起,輕晃了一下杯中的液體,彼時的他有一種令人無法直迫的貴氣,他說得很簡單“坐。”
水綠將頭抬起了幾分,安靜的走到旁邊的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
穆景言支起上身,看向仍低著的頭的水綠“說吧!”
水綠身形顫了顫,聲音依舊很輕“不是我拿的。”
穆景言眉頭微抬,水綠的聲音如同一根羽毛一般從他心頭掠過,漾得他一震,很快他移開看著水綠的目光“我知道。”
水綠一怔,他知道,他相信自己嗎?水綠下意識的抬頭,卻在這是與那雙黝黑如墨的相撞,瞬間似有火花天龍迸射而出,水綠慌亂的移開目光,是的,這個男人是這世間上她所唯一不能直視的人。
穆景言也是一愣,他放下酒杯,起身道“如果不想被趕出去就找出那一隻耳環。”
水綠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她端坐在沙發上“我…知道是誰拿的耳環。”
穆景言朝浴室走去“這件事明天之前必須解決。”他的話習慣性的帶著命令的口吻。
看著穆景言走進浴室,水綠怔忡了好一會才離開,她沒有回房間,而是找了正廳的餘管家同她一起去了傭人居住的宿舍。
這是一位建於穆宅旁邊的小洋房,裏麵空間很大,足可以住上百人,穆家的傭人房比起平常人家房子也是奢侈得多,整棟樓有四五十個房間,每兩個傭人一間房,宿舍也有專職管家監督。
監管宿舍的管家看見水綠和餘管家走了進來,很快迎了上去"外小姐。”
水綠點頭,話不多言“請你把今天在正廳當值的女傭都叫過來。”
監管宿舍的管家恭順的讓水綠和餘管家坐著等候。
很快十十幾個女傭聚集起來,齊齊的站成兩排。
監管宿舍的管家問道“不知道外小姐讓她們來有什麽事。”
水綠目光掃過眾人,卻沒有看見那個當時在收拾桌子的女傭,她略過監管宿舍管家的話,問道“還有誰沒有來。”
管家一頓,也看了眾人一眼,說道“的確是有一個沒有來,她在前廳割傷了腳,所以現在還在宿舍休息。”
水綠看向監管宿舍的管家,道“帶我們去她的宿舍。”
監管宿舍的管家不敢怠慢“外小姐請跟我來。”畢竟這位外小姐是極受三少爺疼愛的,得罪了她就等同是的罪了三少爺。
一行十幾個女傭皆是麵麵相覷,看水綠走遠紛紛議論起來。
水綠隨著管家來到一間編號為2131的宿舍們口。
監管宿舍的管家敲門,不會兒門便開了。
女傭在看見水綠的刹那臉色慘白,僵在原地不敢動。
水綠推開門走了進去,環視了一下四周,直接說道“耳環呢!”
女傭踉蹌了一下,說話結結巴巴“我…我不知道……外小姐在……在說什麽。”
水綠看向她包著白紗的腳,說道“你是自己拿出來,還是想要我送你去警察局後再拿出來。”
女傭慌亂的看了兩個管家一眼,拉著監管宿舍的管家說道“管家,你相信我,我沒有拿夫人的耳環。”
監管宿舍的管家一滯,前廳若是夫人丟了耳環那些在前廳伺候的女傭卻沒有透露半點風聲給他“你說夫人丟了耳環。”他顯得有些驚訝。
餘管家看著水綠瘦弱的身子,她突然感覺到,這個外小姐並不像她所看到的那般柔弱。
水綠冷笑一聲“我記得'從進來到現為隻提過耳環,可沒有說過是誰丟的,如果真的不是你'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女傭心下提“我…打掃時候看夫人放了一套首飾在桌上,所以,我是猜的。”
水綠點頭,這個解釋的確很合理“連監管宿舍的管家都不知道的事,你也可以猜到,真是不簡單。”水綠看向正廳管家,說道“餘管家,你現在就報警,我相信,隻要在這宿舍找一找總是能找到的。”
還不等餘官家回話,女傭已經跪在了地上“外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偷夫人的耳環。”
水綠看向女傭,她也不明白,如果要偷的話,為什麽隻偷一隻耳環。
餘管家看向水綠,沒有說話。
女傭的眼淚流了下來“當時夫人喝茶時將杯子打碎,她回房間換衣服,我就在前廳收拾,就像外小姐看到的那樣,後來……後來我不小心將桌上的首飾盒打翻在地,有一隻耳環斷成了兩截,我怕……我怕……我真的沒有偷夫人的耳環。”
水綠立刻明白了一切,輕歎了一口氣“既然你都承認了,就跟著餘管家走吧!”說著水綠便準備離開。
女傭見她要走,立刻拉住她的睡衣裙擺,求道“外小姐,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我還有一個剛滿一歲孩子正在住院,需要錢,我隻是想明天把耳環拿出去修複,等修複好了再還回去,我沒想到會這樣,外小姐,求求原諒我。”
水綠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不悅之感尤深,因為這個女傭的失誤而連累自己,從小到大她經曆了太多,她不是那種能以德報怨的善良女孩,水綠看向餘管家“接下來就麻煩你帶她去解釋了。”說著拉開自己的裙擺走了出去。
事情得到解決,水綠回到了正廳,剛要上樓,又想起上次穆景言讓她煮咖啡的情景,她轉身朝廚房走去,花個八分鍾煮了一杯黑咖啡,再擺上一顆半的方糖,她拿起旁邊的便條紙,寫道“事情已經解決,謝謝你送我去醫院。”
她將咖啡放在他門旁的擺台上,又將擺台上的花瓶移開一些,穆景言有輕微的潔癖她是知道的,做完這些她輕敲了兩下門就朝自己房間走去。
聽見敲門聲,穆景言停下敲擊著鍵盤的十指,起身開門,外麵卻空無一人,隻有一陣濃鬱的咖啡香味飄來,他又朝外走了半步,就看見擺台上的那杯咖啡,他左右看了看,廊間還是沒有人,隻將咖啡端了進來。
他仍舊在電腦前坐下,看見咖啡杯的托盤裏有一個紫色的便條紙,他拿起來看了看,上麵寫的是草字,再看看那內容,他將便條紙放到一邊,優雅的將方糖放進咖啡杯裏,右手拿著勺子攪動著,目光卻再一次的落在那張便條紙上,他勾起一邊唇角,別人說字如其人,隻是他這個外甥女的女好像並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