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射箭
而其餘的馬賊也都變得臉色不善，看向江辰。
原因很簡單，因為江辰這個“客人”，違反了規矩了。
規矩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但是規矩就是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比如射箭的這個遊戲，就是一個規矩，即使是馬老大的結拜兄弟馬老五都不能違反，也不能射第二箭。規矩就是這樣，規矩要求每一個人都要去遵守，即使是製定這個規矩的馬老大都不能違反。
所以，馬老大不能為了表達自己的善意，把諸葛珊珊直接送給江辰，也不能讓江辰在這個遊戲上麵可以作弊。他最多是變通一點，把自己的機會讓給江辰，除此之外，他也不能做什麽。
雖然他是老大，但是寨子不是他馬老大一個人的，是近百個馬賊共有的，而搶來的東西和女人也是大家共有的。
而江辰敢於阻止，敢於對這個遊戲、這個規矩發出異議，無疑是犯了眾怒。
場中所有的馬賊都不善的看著江辰，江辰的臉色微微一變，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麽的棘手。馬老大還沒有走出多遠，連忙走回來，笑嗬嗬的拍了拍江辰的肩膀，安慰道：“江小兄弟，不要這樣看不開，不就是一個女人麽。隻要你明天在寨子裏麵多住上一天，我保證明天晚上給你帶回來一個比這個漂亮一百倍的女人，怎麽樣？”
江辰笑著搖頭，頓時眾多的馬賊臉上都有了怒色，已經準備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了，雖然這個小子是馬老大的貴客。
馬老大掃視了周圍的馬賊冷哼一聲，訓斥道：“幹什麽，想造反啊，滾一邊去！”
馬老大這一說，立刻馬賊又退後的幾步，不會卻沒有散去，隻是看著江辰想知道江辰到底想要幹什麽。
而那個狗屎運的馬賊卻是冷著臉看著江辰，問道：“小子，你到底想幹什麽啊？這個女人可是我的了，我憑自己本事得的，就是馬老大也不能說什麽。”
馬老大看著江辰的臉色正想再說一些什麽，但是江辰開口了。
“哈哈哈，哈哈哈。”江辰大笑，笑著所有的馬賊心中都有些發怵，看了過來，“各位誤會了，我哪裏敢有什麽異議啊，隻是……”
江辰的話一停，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道：“我隻是也想要射一箭而已，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個遊戲我也是能參加的吧？”
眾馬賊一愣，然後齊聲大笑起來，“哈哈，王麻子，你看你的那個樣子。人家就是想射一箭，你看你嚇得那個樣子，哈哈！”
“放你臭屁，我哪裏嚇住了，再說他不說不會射箭嗎，分明是搗亂。”
“行了，說的你也會射箭一樣，你不也是蒙中的。萬一人家運氣更好，比你蒙的更準呢，哈哈。”
“去你的，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子是蒙的了！”
“行了，行了，別裝了。你要不是蒙的，怎麽平時，怎麽連一隻鳥都射不下了。”頓時馬賊又是一陣大笑，笑聲中那個叫王麻子的幸運馬賊滿臉通紅。
“哼！”王麻子最後惱羞成怒，猛地看向江辰，“好啊，小子你狠，那你快射箭吧，讓我看一看你多厲害！”
馬老大的臉上的憂色微微減退，古怪的看著江辰，問道：“江小兄弟，你真的要射一箭？你不是說你從沒有摸過弓箭，萬一你要是射偏了……”
“嗬嗬。”江辰微微一笑，“馬老大不用擔心，我隻是手癢了想試一試而已。正是因為我沒有摸過弓箭，所以才想射一箭玩玩，沒有其他的想法不用擔心。”
“真的？”
“真的。”江辰點頭。
馬老大也點了點頭，招了一下手，讓人把自己的鐵胎弓拿過來，然後抵到江辰的手中：“既然如此，那你就用我的鐵胎弓吧。”
“嗯。”江辰應了一聲，把鐵胎弓接了過來，然後向著白線的位置走了過去。
幾十個馬賊在遠處抱著手看著江辰，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都想要看看江辰這個從來沒有摸過弓箭的人能射出一個什麽成績來。
“呼！”，江辰深吸一口氣，把一支白羽箭搭在了鐵胎弓上麵，然後搖搖的瞄向遠處的箭靶。
兩百步！
兩百步有多遠，直到這一刻，江辰才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就看到鍋蓋大小的箭靶，看在眼中隻有一個人頭大小而已，而箭靶上麵的哦那個紅心比一隻蒼蠅都小。
風吹著，周圍的火光搖曳，這一切都給射箭帶來巨大影響。
江辰眼睛緊盯著遠處的箭靶，頭腦飛轉。一般來說，箭頭射出去並不是一條筆直的線，而是一個彎曲的軌跡，其中箭的速度、風速、地球重力、空氣阻力都會影響這個軌跡。
江辰很是清楚這一點，比馬老大都清楚的多，而且知道這些因素是怎樣影響的，甚至江在心中都有一個精確的公式。隻要把每一個數據填上，就能得到射中靶心的精確射箭位置。
江辰心中是這樣想著，但是到了手持鐵胎弓的時候，才忽然發現好像不是這樣的簡單。的確有風，但是風速是多少自己就無法確定，而自己也無法精確的控製自己射出的箭的速度，因為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用的力量和羽箭射出速度的具體轉化數值。
此外還有很多，總之江辰猛然發現，射箭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也正是因為如此，古時候弓箭兵才是最為昂貴的兵種，幾乎每一個合格的弓箭手老兵都需要十年的培養。
玩大了！
江辰把弓弦拉的緊緊的，但是直到手指都被弓弦勒的發白，胳膊微微的顫抖，卻始終不敢鬆手射出箭矢。
周圍議論聲響起來……
“這小子怎麽還不射啊，不會就這麽拖上一夜吧，難不成咱們就在這裏看上一夜？”
“也許是要像老大那樣，瞄準了再射。”
“可是這也太久了吧……”
“誰知道呢……”
的確太久了，一盞茶的時間都過去了，江辰還沒有射出一箭。手指開始微微的作痛，弓弦已經深深的勒進肉中，但是江辰就是保持著射箭的動作一動不動的站著。
“呼，呼，呼……”，江辰喘息著，臉上已經有細微的汗珠滲出。
江辰沒有把握射出這一箭，所以不敢射出這一箭，因為自己隻有一箭的機會，一旦失敗就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砰，砰，砰……”，江辰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心髒在跳動著，而自己的手也在微微的顫動，箭頭亂晃根本無法射中。
諸葛珊珊咬著嘴唇看著江辰，眼睛中異樣的光彩不斷地哦閃過，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麽。
靜，周圍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江辰，隻有篝火還在“劈裏啪啦”的燃燒著。
又是一盞茶過去了，周圍的馬賊忍不住的再次議論起來。
“這小子到底射不射啊，我還想睡覺呢。”
“就是啊，射不準，認了不就完了。”
“江小兄弟？”馬老大臉色也有了微微的變化，低聲道，“要是不行就算了，本來也沒有多大的事。”
“馬老大，再給我一會的時間，就一會。”江辰終於開口了，動作卻依舊沒有變化。
“好吧。”馬老大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再言語了。
但是周圍的馬賊卻聒噪起來，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各種話都冒了出來。
“我說小子，不行就走吧，別耗著了。”
“小子，認慫吧，你不行的！”
各種冷嘲熱諷的話都說了出來，這個時候周圍的馬賊隻差上前來直接躲過弓箭了。
江辰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但是身體開始微微的顫抖，畢竟鐵打的人也無法堅持一個動作太久，更何況是射箭的動作。
弓弦向著肉中深深的勒進去，江辰感到自己的手指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因為弓弦勒住血液無法流動的原因，就看到江辰的手指分為鮮明的兩種顏色，指尖是漆黑的，根部卻是一片死白。
“呼呼呼。”江辰的呼吸開始急促，這個時候江辰也知道這樣死死的堅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但是現在一旦射出這一箭就輸了。
射出箭，就是輸，不射出箭，也是輸！
江辰隻感到心中矛盾至極，臉上細微的汗珠密布，心中焦躁無比，然後一團火焰好像從自己的胸膛燃燒起來。
燃燒，灼熱！
“啊——”江辰低聲悶叫著，感到難受至極，身體顫抖的更劇烈了。
馬賊的嘲笑聲更大了。
“哈哈，快看，那小子不行了。”
“是啊，拿不住弓了，這就要鬆手了。”
“我看他現在射箭，鐵定要脫靶。”
馬老大有些不忍心的看著江辰，搖搖頭，坐在座位上麵不言語了，隻是一杯杯的繼續喝著黃酒。
馬老五和馬老七則是迷糊著眼睛抬頭向著江辰望去，現在他們已經完全喝醉了，但是此時卻大叫起來：“不行了，不行了吧，快射箭吧！”其實他們兩個什麽都不知道，隻是聽著人聲在應付。
馬老六則是有點好奇的看著江辰，想知道江辰現在到底在想什麽。而馬老三撇撇嘴，看了一眼江辰，直接轉頭到了別處，於是看到了馬老四。
而馬老四正看著一邊，就看到一邊軍師緩緩的走回來，坐到了馬老大身邊。
馬老四湊到跟前，笑著問道：“二……啊，軍師，你怎麽又回來了？”
但是軍師笑著回道：“聽別人說起來這裏的事情，好奇過來看一看。”
馬老大點了點頭，突然發問：“如何？”
軍師搖了搖頭，對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沒有感到一點的疑惑，隻是凝重的道：“不知道？”
“不知道？”馬老大驚訝的看向軍師，要知道“不知道”這三個字可是極少出現在軍師的嘴中。
但是軍師隻是苦笑一聲，然後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重複道：“不知道。”
馬老大好像聽懂了什麽，向著場中繼續看去。
諸葛珊珊神情複雜的看著江辰，看著江辰已經變色的手指，紅唇輕啟，櫻口微張。
江辰咬牙，隻感到一團熱火真的從自己的胸膛燃燒起來，並且越燒越旺，好像要把自己胸膛的一切事物燒成灰燼。火焰越來越猛烈，然後透出自己的後背，猛地燃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