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六道輪回無情使 煙花綻亂淚潸落
“什麽東西？”穆降珠不明道。
墨楚耐心給她解釋道:“六界之中，每一界都有自己的王來領導他們，而六界之外，有一個卻可以主宰一切生死輪回——她就是六道輪回使，存在於六界之外，維持六界秩序，不滅不死，無情無恨，是六界生靈既崇尚又畏懼的一個人。”
穆降珠指指自己，又問:“他跟我有什麽關係？”
“她已經死去了，天神正在選取新的六道輪回使，降珠，你可能就是候選人之一，才會被天神召喚來這個世界。”墨楚握住穆降珠冰涼的小手，“據我所知，這次的候選人一共有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素陽金玲的主人，你們之中，隻能活一個，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你放心。”
“既然無情無恨，活在這世上又有什麽意義？”穆降珠笑了笑，“就讓那個人去當他的六道輪回使吧，我要留著感情，來喜歡你。”
穆降珠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見小女孩趴在墨楚懷裏睡著以後才敢說的，說什麽她也不能教壞小孩子嘛……
墨楚擁她入懷，柔聲道:“你對我的情意我心中自是明白的，可你也要知道我對你的情意，縱使我自己死了，也不會讓你……”
墨楚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穆降珠唔住了嘴，道:“不可以胡說八道，誰要你死，我就讓他死無全屍。”
穆降珠抬頭看天，隻見風輕雲淡，便閉上雙眼，將頭擱在了墨楚肩上。
墨楚心中自是為她這一番話而歡喜，但心中總是有許多放不下的事，又道:“降珠，這陣子你不能回歸鳳門，就待在長樂小鎮可以嗎？”
“嗯？”穆降珠表示不解，並沒有抬起頭。
“歸鳳門出現了危機，很快就會出現巨大的動亂，我怕你出危險。”
“歸鳳門當初收留了我，這回歸鳳門有難有難，我絕對不能棄之不顧。”穆降珠抬起頭，“我身上還有鳳仙師叔和雪姬的靈力，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墨楚看她神色堅定，就不再勸她，心中卻歎了口氣，心道:降珠，怎麽那個人會是你？這樣的話，隻能選擇殺了那個人了……
“發什麽呆呢？”穆降珠得小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墨楚搖搖頭，道:“沒什麽，對了，我找到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回去……我們不妨回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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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鳳門主殿，納蘭雪瑤被鬼羽叫到麵前談話。
“你是說，你曾在離恨天看見過你鳳仙師叔，並且她還救了你？”鬼羽的態度半信半疑，連他都不敢相信這件事。
納蘭雪瑤點點頭，回道:“弟子的確在離恨天看見過鳳仙師叔，而且是水無月璃困住了她。”
鬼羽沉默片刻，道:“此事不可聲張，有待確認。”
“是。”納蘭雪瑤領命，一邊退下，恬靜的眸子看著滿目的桃花，隱隱藏著些什麽不易察覺的情緒，和剛好進來的焚雪擦肩而過。
焚雪看了那個美麗女子一眼，向鬼羽行了個禮，道:“弟子有事稟告掌門。”
鬼羽被鳳仙的事弄得有些頭疼，揮了揮手讓她直說。
“若寒師叔座下的一名弟子在打掃穆降珠的房間時發現了魔族的東西，可是他知道若寒師叔一味偏袒穆降珠，所以偷偷把東西交給了弟子。”焚雪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一邊把一把沾了血跡的黑色短劍呈到了鬼羽麵前。
鬼羽接過那把短劍，當指尖觸碰到短劍時就已經感覺一股強大的魔戾之氣直逼心脈不由眉頭一皺……
納蘭雪瑤從主殿出來之後就禦空而起， 飛上最高處的斷崖，足足待了三四個時辰，誰也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想些什麽。
直到她看見墨楚帶著一大一小兩個人禦空飛進了歸鳳門。
難道是他把人救出來了嗎？納蘭雪瑤驚奇不已。
倏地，一陣清風自遠處吹來，吹動了她柔順的長發，納蘭雪瑤放眼向遠處看去，隻見殘陽似血。
穆降珠這邊就不是那麽輕鬆了，一回歸鳳門，她就被鬼羽叫去了大殿。
穆降珠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如實說出，除了雪姬為她犧牲的事情，因為她知道這樣會讓她招惹上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鬼羽聽了後，沉思片刻，讓她先回去待著。
天色逐漸變黑，穆降珠餓了大半天，突然又沒了心情吃東西，悶悶的回了房。
她現在要做的是一件更加重要的事。
房間裏，墨楚早已用朱砂畫了法陣，就等穆降珠到來。
這是墨楚不知道從哪裏打聽來的法子，說是可以讓她回到現代。
穆降珠緊緊握住他的手，道:“我不會這一去就回不來了吧？我不要離開你……”
“不會的。”墨楚柔聲道，”說不準還沒法成功呢。”
穆降珠總是覺得心裏不安，一顆心都在不安分的跳動著，她總覺得有什麽事即將發生……
懷著忐忑的心情，穆降珠走到了法陣中央，雙手結印。
法陣漸漸發出血紅的光芒，墨楚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背對了穆降珠
降珠，對不起了，你那個世界才是最安全的。
穆降珠在這時像是感應到什麽，秀氣的眉頭一皺，隻聽法陣發出“嗡嗡”的幾聲刺耳的響聲，穆降珠瘦弱的身子便倒在了地上。
墨楚急忙過去查歎她的呼吸，終於鬆了口氣，小心將她放在了床上，走出了房間。
待到墨楚一走遠，穆降珠立馬直起了身子，一口血就噴了出去，大口呼吸著。
“就知道你小子騙我……”穆降珠虛弱地笑了，麵色微微蒼白，“你想扔下我一個人，門都沒有……”
說著，穆降珠小小的手一鬆，玉淨仙蓮便從她的手上滾到了地上……
沒錯，方才法陣發動之時，穆降珠生生把法陣的靈力截斷了，好在她體內有強大的靈力，不然她的魂魄早已灰飛煙滅。
過了許久，穆降珠終於緩了過來，拾起玉淨仙蓮，推門而出。
隻見夜色迷蒙，天空上一朵巨大而絢麗的煙花伴著一聲巨響而綻放。
“哇……好漂亮……”穆降珠望著天空，不由感歎，心想這是歸鳳門在辦煙火晚會嗎？
“啪！”她還沒感歎完的時候一把玉骨扇就敲在了她的頭上。
“漂亮什麽？！那是歸鳳門警告信號！”
“師父？！”穆降珠捂著頭一臉無辜的看向突然出現在她旁邊的若寒。
“還不快去門口支援？妖族和魔族都快攻上來了！”若寒又把扇子高高舉起。
穆降珠還沒搞清楚什麽狀況的時候就被嚇得跑得一幹二淨。
若寒一向對這個丫頭頭疼得緊，她的突然回來他也打心底高興，可得知了鬼羽所知一切的他卻怎麽也放不下……
鳳仙終於醒來了，可是，他現在怎麽反而有些不想她出現在自己麵前？尤其……是在穆降珠麵前？
穆降珠被嚇到了歸鳳門門口，看見有許多妖族正在攻向歸鳳門，且大多數都是神狐族的。
妖族的力量原本比人族強大許多，神狐族又是妖族中實力最為強大的那一脈，歸鳳門大多數主心弟子都被派去黎土對付妖獸，其餘的大都沒來得及趕到，一時間歸鳳門普通弟子傷亡慘重。
穆降珠腦後現出了青筋，心想肯定又是那個死狐狸搗亂，她到底是欠他什麽了？他就怎麽老是那麽愛找自己麻煩？！
沒有想太多，穆降珠當先禦空而起，用玉淨仙蓮架起一道結界，一聲怒喝，把圍在歸鳳門入口出的一大群妖族生生逼退了三尺。
妖族們有了內奸，自信可以順利攻入歸鳳門，不想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個腳踏七星玉蓮的女子，都覺得她的力量簡直大得可怕！一時都嚇得愣在原地。
部分聽說過或是真正見過鳳仙的人和妖族都被嚇了一跳，都說鳳仙已經死了，她怎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可待他們仔細看清了才知道，那玉淨仙蓮上的並不是鳳仙，而是另一個年輕美貌的粉衣少女，帶著稚嫩的小臉上此刻寫滿了憤怒。
“死狐狸你給我出來！”穆降珠在半空中像一個女俠似的大喊，“有本事衝我來！”
穆降珠原本衝破那個神秘法陣就受了點傷，再加上今天還一路勞累還沒有吃飯，方才那一推就是用了全力，此刻眼前還一陣陣發黑，她這麽喊純粹隻是拖延時間讓其他主心弟子和各脈首座盡快趕到。
若寒在下麵看出她的不對勁，二話不說就把她拉了下來，不想落地的那一瞬間，穆降珠就暈了過去，就此不省人事。
妖族們又是一愣，轉而便更加興奮似的，開始變本加厲的攻上。
若寒讓人把穆降珠帶下去，自己也投入了混戰之中……
而墨楚那邊……
他身在桃林中，看著滿樹的桃花，心中那個粉白的身影始終揮之不去……
記得初次看見她，她在桃林中輕舞，如此美麗純真。
又記得，有一回他不小心把衣服劃破，一個小丫頭花了一整夜用歪歪扭扭的針尖幫他補好，第二天死命藏著滿是針眼的小手不讓他看見。
雖然那件衣服是穿不出門了，但他心裏仍記著，她的好，她的純真，她的美麗。
算了，她安全了就行。他自歎，一轉身，原本清亮純真的栗色眸子轉瞬間便變成了妖嬈的深紫，頭上也生出了一對黑色犄角，完全變了個人。
他不是奸細，卻是自己布下打垮歸鳳門和神族最好的一枚棋子，他隱藏了十多年，終於等來一個機會，徹底鏟除神族和歸鳳門，讓自己的子民從此可以過上安定和諧的生活。
不錯，他就是魔族至高無上的王，水無月軒。
一個雪白的窈窕身影在下一刻從一棵桃樹後方走出，淡淡看著墨楚。
“是你？”墨楚回過頭。
納蘭雪瑤一笑，目光透著徹骨的寒冷，笑道:“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