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瘋子

  盛南風沒見過陳頁，他和保安確認來人身份后，與隊長結束通話，衝出小區的門，逮捕了嫌疑犯。

  過了兩分鐘左右，洛時羨一行人趕到門口。此時，兩輛警車停在馬路旁，鑒識人員在半小時之前來到陳頁居住的小區調查。

  今夜的天空，烏雲遮住了月色。

  陳頁瘦骨嶙峋的雙手套著手銬，她聽到輕重不一的腳步聲，抬頭，只見有四人向自己走來，視線定格在幾人中的短髮女人身上，嘆了一口氣，出聲道：「小淺。」

  距離開口的人有一段距離，蘇知淺就嗅到燒焦的味道，越靠近越重，她想到不久前自己的猜測，萬千思緒湧上心頭，十指關節沒意識地緊握成拳，打招呼道：「陳姨。」

  「你還肯叫我一聲『阿姨』，不愧是老程家的好孩子。」陳頁欣慰地笑道。

  提到養父母，蘇知淺閃過血腥的畫面，眼眶微微泛紅，她知曉自己正在工作，絕不能感情用事，女人強壓著心底的酸楚，開口道：「陳姨，一事歸一事，我始終記得您對我的好。」

  陳頁渾濁的雙眼滿是疲憊，她看了蘇知淺一眼，長嘆道：「傻孩子。」

  蘇知淺一聽，不自覺地咬了咬唇，腦中想了好幾個問題。最終，她詢問道：「陳姨，壯壯在哪裡？」

  除了洛時羨以外的隊友們，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

  陳頁臉上沒有一絲意外，一臉平靜地搖頭，開口道：「小淺，壯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要支持他。」

  這麼聽來，她是知曉一切的。

  蘇知淺只覺得荒唐無比，她的睫毛微微一顫，反駁道：「陳姨，您知不知道您是在害他不是在幫他。」

  「不，小淺，你不懂的。」陳頁搖頭，蒼老的臉龐寫滿了執著，堅定地說，「愛是一種成全。」

  什麼！

  蘇知淺詫異到無語，「愛」這個字，距離她遙遠的可怕。

  一旁，洛時羨留意到她的異樣，上前一步，與人並肩后，沉聲道：「陳頁，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男聲突然響起，陳頁一臉戒備。

  這人在幫自己解圍嗎？蘇知淺暗自困惑一聲，很快在心中給了自己一個答案，他是在例行公事。

  洛時羨沒聽見回復，臉龐沒有不耐，自顧自地開口道：「陳頁，你成全了陳冬冬的什麼呢？」

  「……」陳頁仍舊沒回答，臉上卻有了困惑。

  洛時羨看著年邁的她，繼續說道：「我知道了。你成全了陳冬冬的牢獄之災。」

  「胡說八道，你們是找不到他的。」陳頁咬著牙，斥聲反駁后，想到自己對兒子的愛，理直氣壯地繼續說道，「壯壯的心愿是替廖荔枝報仇。」

  「報完仇之後呢？」洛時羨很自然地問道。

  陳頁一懵，她好像只知道幫助兒子，忘記問他未來的打算了。想了想，她說出心中的願望，開口道：「這件事情過去以後，壯壯會好好孝順我，我們母子要好好生活。」

  自欺欺人！

  當下，X犯罪調查組的五人成員暗想一聲，洛時羨開口道：「陳頁，你認為警方會放任一個殺人犯逍遙快活。還是說……」頓了頓，想到一件事，他繼續說，「你以為燒掉陳冬冬的個人物品，你就可以抹掉這人存在的痕迹。或者說……」男人居高臨下，聲音逼近道，「你以為他整成顧佳偉就可以相安無事了！」

  陳頁被男人盛氣凌人的模樣驚地倒退兩步，與人保持一點距離后，她蒼倦的面容沒有一絲慌亂，開口道：「別唬了！年輕人，不要以為三兩句話可以套到壯壯的行蹤。我是一隻腳已踏入棺材的人，難道考慮的事情比你們少嗎？」

  這是她理解的意思嗎？

  蘇知淺眉心一蹙，邁前一步后，輕聲道：「陳姨，您是想好要坐牢了嗎？」

  「是的，小淺。」陳頁眼神堅定的回復后，她又補了一句，「不止是我，壯壯也有這方面的考量。」

  「陳姨，您不要有僥倖心理，警方一定會把壯壯逮捕歸案。」蘇知淺意識到不對勁，糾正一聲后，嘗試著讓面前的人改變想法，接著說，「你們是準備在牢里實現理想中的生活嗎？」

  陳頁聽到這些話，神色沒有絲毫動搖，她開口道：「小淺，你別說了，我不想浪費你的精力。」

  蘇知淺聽到拒絕的話，她卻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說道，「陳姨，您曾在我困難時，施與我溫暖，我不可以看著你們一錯再錯。」說著，她抓住陳頁滿是老繭的雙手，一臉敬重且真誠的開口：「想想在這場復仇計劃中，被殘忍殺害的張英和金敏，她們是何其的無辜。您作為一名母親，一定可以感受到被害者家屬的痛苦。」。

  女聲忽地哽咽，蘇知淺深深地吸氣，再說道：「陳姨，回頭吧！您告訴我壯壯在哪裡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