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緊急營救
禁忌之地以西的密林中有一處斷崖,崖高數十米,陡峭筆直岩壁烏青,崖頂向外突出像是屋簷一般。在這“屋簷”之下,生長著為數眾多的扇麵型蜂巢,其顏色灰中帶黃,小的剛如碗口略寬,大的竟比一人的臂展還闊。
這些便是岩蜂的巢穴,獲取其中的蜂蜜就是拉維爾提出的條件。
對拉維爾或者其他常人而言,於此處采集岩蜜確實困難,甚至有生命危險,但凱文不一樣,隻要做好防蜂措施,剩下的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當他把滿滿一袋子蜂巢遞到拉維爾麵前,拉維爾喜得幾乎合不攏嘴,連聲道謝:“夠啦夠啦,凱文先生,您的朋友隨時過來,我隨時幫他解毒。”
凱文頗顯為難:“先生能否跟我走一趟,我那朋友暫時不方便過來。”
“他在哪?”
“摩科森林。”
“太遠啦,凱文先生,您也知道解毒需要對症,去摩科森林我怕所需的藥石找不到,您還是把朋友帶過來吧。”
凱文不再強求,心想隻要跟歐利說清楚,他應當會同意隨行,於是謝過拉維爾、辭過喬納森後直奔塞布隆。
圖納西興奮地告訴凱文,書冊的破譯進度已完成接近一半,剩下的內容有望在一個月之內完成。
凱文讚道:“這麽快啊!看來等我下次回來,就能見到成品啦?”
圖納西笑著點頭,凱文高興得欲行禮拜謝,卻被圖納西勸止。聊完塞布隆的近況,凱文草草吃過一頓飯,然後帶著巴庫馬不停蹄地趕往希斯曼的城堡。
抵達城堡附近已是數日後的傍晚,凱文仍讓巴庫先行探查一番,沒想到巴庫帶回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城堡中不見任何人的蹤影,但在城牆上吊著幾具屍體,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日,是那個管家和幾名看守藏寶閣的士兵。”
凱文擔憂陡生,不顧一切地飛向城堡。果如巴庫所言,城堡中不僅空無一人,甚至家禽家畜的影子都瞧不見,間或的勁風吹得枯草破布四處飛揚,空氣中彌漫著屍體腐爛的惡臭,遍地都是倒塌的棚架和散亂的雜物,狼藉得就像戰亂後的村莊。
賽琳娜的房間已無人跡,凱文尋遍房間內的每個角落,隻希望找到她留下的隻言片語,可到頭來終是一無所獲,就連窗外曾經傳遞信息的位置也沒有留下一點線索。
凱文失望地繼續在城堡中四處尋覓,所到之處均是人去樓空,看來失竊之事對希斯曼打擊很大,至少讓她覺得此處不再安全,所以才會下定決心舍棄。
凱文有些失魂落魄,他原本想著告訴賽琳娜不用再冒險獲取解藥,沒料到突然斷了她的消息,反是憑空多出一份憂心,而最擔心的莫過於怕希斯曼遷怒於她。這種情緒煩擾著他,以至於整夜都在半夢半醒之間渾渾噩噩。
次日清晨,他以城堡為中心,開始在方圓數十裏之內尋找其他城堡,據他分析,希斯曼棄城而走,多半是有別的落腳之處,並且很有可能會去雷納多的城堡。然而一天下來並無收獲,哪怕又花去一天時間加大搜索範圍,仍是空手而歸。
巴庫實在不忍凱文如此艱辛,開口勸道:“也許,雷納多的城堡並不在這個地方。”
凱文不甘卻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既然找不到賽琳娜的線索,就隻剩下兩件事情可做,要麽去瑪修斯城追查“鋼爪”一事,要麽去摩科森林協助卡爾。相比之下,幫助卡爾和歐利顯得更加急迫。當然,他還抱有別的想法,畢竟賽琳娜已經知道卡爾等人的情況,她應該能猜到摩科森林近期會有事情發生,說不定有機會與她在那相見。
抵達摩科族核心城區時已是傍晚,街上冷冷清清的與往日大相徑庭。凱文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很快就被禿頭證實。
禿頭告訴凱文:“前些天,落穹神廟附近忽然出現一隊黑甲武士,沒人知道他們從哪裏來的,因為現場目擊者都被他們滅口,就連路過的僧侶也沒能幸免。”
凱文心頭一震:“他們有多少人?”
“兩百人是有的。”
“摩科族的軍隊沒有攔截他們?”
“你還別說,這王宮衛隊啊,不僅沒有為難這幫黑甲武士,居然還幫他們肅清街道,把所有摩科人都趕回家中,那模樣好像生怕黑甲武士走的路不夠寬敞一樣。”
凱文自是明白其中緣由,但他沒必要多做解釋,隻是繼續問道:“有沒有看清領頭之人什麽模樣?”
“沒有,聽人說,黑甲武士的頭領也是一身黑甲,同樣戴著頭盔,麵貌是看不到的,但他的個頭明顯比其他人瘦小許多。”
凱文默默點頭,料定此人必是希斯曼無疑,但他沒想明白希斯曼舍棄城堡之後,為什麽不去雷納多的駐地,反倒跑來摩科王宮,難道這裏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
禿頭哪知凱文所想,他隻管接著說道:“那幫武士徑直進了王宮,到現在還沒出來。從王宮大門和周邊的巡邏狀況看,似乎並沒有什麽異常,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現狀。”
“還有什麽?”
“沒有啦,那幫武士進入王宮的第二天,就發布了全城戒嚴令,所有摩科族人除了在中午時分能外出采買生活物資,其餘時間都不能出門,違令者立時處死,所以大部分消息來路都都斷啦。”
“萊恩斯他們呢?”
“他們應該還在原處,戒嚴令一下,他們隻怕更加不能四處走動了。”
“這麽說,卡爾母親的線索也無進展……”
禿頭緩緩搖頭,凱文不禁歎道:“看來卡爾來的真不是時候啊。”
“卡爾要回來麽?”
“已經在路上了,估摸著這兩天就會到。”
“呃……來了也好,多一個人總多一條路。”
凱文已經拿定主意,便隨口聊了幾句,又掏出一把金幣塞給禿頭:“我先前已經把找你的法子告訴卡爾,他來之後便會過來找你。為防止出現意外,他會報上一個名字:圖納西,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全力幫他。”
禿頭也不推辭:“我們早已說過,這件事情我們定會竭盡全力,你就放心吧。”
“我當然放心,否則也不會把朋友托付給你。”凱文再表謝意,又討要一些食物和酒水後告辭出門,躲到一處無人的角落與巴庫大快朵頤,這才溜到宮牆附近停住腳步。
巴庫很快帶回令人震驚的消息:王宮外圍的守衛雖然還是摩科族人,但內廷已經被黑甲武士占領,而且,內廷的主體建築、主要通道都被帶倒鉤的密網遮罩,就連一隻鳥也飛不進去。
“看來希斯曼已經猜到城堡裏是誰在動手腳啦。”
“應該是的。”
“唉,我早該想到這一點,如今要見到歐利隻怕沒那麽簡單了。”
“硬闖吧。”巴庫興奮得手舞足蹈,凱文微責道:“希斯曼既然來了,安德魯和歐利恐怕沒好日子可過,他們現在是否還住在原處不得而知,冒然夜闖隻怕……”
“那怎麽辦?”
“眼下最要緊的是把歐利救出來。”
“可是,該怎麽救啊?”
“現在唯一可行的法子……硬闖!”
巴庫失聲吧嗒,幾條軟足在凱文後腦上用力敲打,凱文樂道:“難不成你還有別的主意?”
“這個主意就是我想出來的!”
凱文故意不認賬,帶著巴庫邊撤邊鬧,直至找到一處隱蔽的牆角縮身暫歇,待到深夜時分才重回宮牆之外。
凱文縱有暗夜之瞳相助也不敢過於大意,他借著翅膀越過宮牆便收斂聲息,躡手躡腳地朝內廷摸去。路上時有巡邏隊經過,他便藏身於暗處輕鬆避過。待到接近內廷時,巴庫指著一個方位提醒:“那邊就是歐利的住處。”
凱文悄悄靠近房屋側麵,抽出逆鱗割開防護網,示意巴庫探探歐利是否還在屋內。
巴庫飛上屋簷,從縫隙中朝屋內探望,卻發現此屋已經變成黑甲武士的營帳,數十名武士東倒西歪睡在其中,不脫盔不卸甲,就連武器也抱在懷中,全然一副隨時應戰的模樣。
凱文聞聽後皺眉思索:“看來,今天晚上免不了一戰。”
他帶著巴庫圍著內廷遊走,直到瞥見一名與相鄰同伴間隔稍遠的武士。這名武士在屋角處值守,每隔一段時間會朝屋側巡邏,其路線恰好處於同伴視線的盲點。
凱文摸上前去,穿過防護網並縮身於暗處,待到那武士轉身之時,快步靠近他身後,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將逆鱗逼在他的咽喉之上。
那武士嚇得不敢亂動,凱文趁機摘下他的頭盔,巴庫順勢而上便將他控製住。隨後凱文隱身於牆後,由巴庫操控著武士繼續巡邏。
時值夜色正濃,值守的武士之間能相互看見人影,卻看不細致,所以這名武士即便沒了頭盔,也沒能被相臨的同伴發覺,巴庫便有了更充裕的時間挖掘武士腦袋中的秘密。
但問題接踵而至,一旦巴庫脫離武士,那武士必會報警,唯一的辦法是將他敲暈或殺死,可他一旦倒下,臨近的同伴遲早會發現異常,除非充分利用被發現前的短暫時間盡快采取下一步行動。
這個間隔時間不會太長,但足夠巴庫把探知的主要內容告訴凱文:“安德魯已被希斯曼殺死,歐利則被關在監牢嚴刑逼問。”
凱文心頭一緊,快步直奔監牢。
可他剛到監牢門口,四下裏的火把忽然點亮,一群黑甲武士呼啦啦湧來把凱文圍在當中,同時監牢大門處也步出四名黑衣人。這四人身材差別迥異,除了為首之人女性特征明顯,其餘三人高矮胖瘦都有,看不出身份卻能確認是男性。
凱文既覺安心又覺失望,卻聽為首那名女子甕聲譏諷道:“本座還以為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盜了本座的寶貝又跑到這裏來撒野,原來是羽衛大人!”
此言一出,凱文的猜測立刻被證實,他正欲反譏,不料左首那人搶先說道:“那玩意就在他身後,準錯不了。”這句話剛說完,他又冒出一句,“在又能如何,你頂多就是預個警,除此之外,你還能拿它怎麽樣?”
“至少我預感到有人入侵,比起你這個叛徒不知道強上多少倍!”
“哎呀!你這個沒用的膿包竟然敢罵我!”
“罵你怎麽啦,叛徒!你就是可恥的叛徒!”
“沒用的膿包!”
“可恥的叛徒!”
“住口!”希斯曼一聲怒喝,側身斥道:“莫洛克大師,你如果再胡言亂語,當心本座不給你留麵子!”
莫洛克嚇得趕緊收聲,凱文乘機反譏一句:“希斯曼大人不在城堡好好待著,怎麽有雅興到摩科族來招惹是非?”
“不錯,死到臨頭了還牙尖嘴利,真不枉本座對你的欣賞。”
“多謝希斯曼大人青睞於我,既然如此,我又怎好獨吞摩科王族的混沌原石呢?”
凱文果斷拋出混沌原石,無非就是投鼠忌器,果然,希斯曼身形微微一震,又馬上鎮靜下來:“想不到多日不見,羽衛大人為了保命,什麽樣的謊話都敢說啦。”
“你可以不信,不過閣樓上油畫後裝原石的空箱子還在,你不妨親自去看看。”
希斯曼悶喝一聲:“還不快去!”
有兩名武士應聲而走,凱文衝著他們的背影喊道:“別忘啦,往下拉窗簾,那是機關!”
希斯曼冷笑幾聲:“別以為本座會信你,如果你當真已經拿到混沌原石,還來這裏做什麽?”
“我這不是聽說安德魯王被人挾持,所以想來碰碰運氣。”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得很呀。”
“過獎過獎,我原本以為這種小道消息靠不住,如今看來,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哼!你與安德魯非親非故,救他幹什麽?”
“這你就不懂了吧,要知道摩科族兵強馬壯,如果我能救安德魯王於危難,想必他會全力助我對付你,到那時,你手下這些螻蟻又怎能撼動我分毫!”
“做夢!此等美事,本座怎麽可能讓你得逞!”
“無所謂啦,我反正也沒打算一定能成,倒是你,整天跟個喪家犬似的無處安身,那位尊貴的雷納多殿下也不收留你,真是可憐啊……”
“找死!”希斯曼惡狠狠地擠出兩個字,黑衣武士們聞言,頓時有四人從不同方位揮刀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