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現神奇
凱文聞言大驚,幸而在與先知對視的一刹那,發現先知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陰狠,他猛然醒悟地綻放出欣喜的表情:“先知睿智!用這些人祭祀一定能感動神靈,普拉托達爾的大門一定會向您敞開!”
“一派讒言!”凱文的遲疑瞬間即逝,先知竟然沒能察覺,他被凱文說得滿臉鄙夷,眉宇間卻隱隱透著一絲得意,“普拉托達爾的大門從來沒有打開過,憑你這麽一說就能開啦?”
“岩狼雖然蠢笨,但我知道您對普拉托達爾的敬畏之心,相信神靈也能感知,我猜他們隻不過……隻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這句話說得恰如其分,先知聽得很是舒坦:“說你是笨貨,你還真是笨到極致,祭祀不過是為了安撫烏米亞司,真要打開普拉托達爾的大門,隻怕還得另想辦法啊。”
“先知教訓得是。”凱文口中恭維不斷,心中卻焦慮得無可複加。
先知口裏的烏米亞司就是那隻巨大的蠍子。數百年前普拉托達爾從天而降,在埃索拉荒原上留下一座殘缺不全卻又金碧輝煌的城池,烏米亞司就是在那個時候砸落地麵,在普拉托達爾的必經之路上砸出一個巨坑。
在那之後,普拉托達爾不知何故失去了蹤跡,就算步入那片區域也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隻有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它才會露出真容。烏米亞司則不然,它一直盤踞在巨坑之中,儼然就是普拉托達爾的守護者。
部落祖先無法演算普拉托達爾的出現規律,但他們從烏米亞司身上找到一些線索,但凡臨近幻城出現,烏米亞司就會變得活躍和暴躁,活動範圍也會隨之增大,偶爾也會逼近部落村莊大肆攪擾一番。
數百年來,部落與烏米亞司交戰無數,卻從未有過勝績,烏米亞司的狂暴凶猛漸入人心,部落先人便將它視作圖騰,除了表示對它的敬畏,也是希望族人能像它一樣勇猛善戰,至於對它的獻祭,隻是希望填飽它的肚子,以免村落遭殃。
凱文真想趁著四下無人製服先知,可是他對先知的實力有所忌憚,而且剛才展示翅膀時引發全身痛楚,所以他暗忖現在出手還不是時候,反正離祭祀之日還有一些時日,正好利用這段時間調養生息,待到體能恢複之後也好多些勝算。
先知倒是對凱文的諂媚非常滿意:“少說這些沒用的,接下來,你的任務就是打開普拉托達爾的大門。”
“啊?”
先知瞪起眼睛:“你是不想要這個身體,還是不想要詩安?”
“不是,都不是,我隻是……隻是覺得我沒這個本事……”
“你認為你有資格討價還價嗎?如果不行,立刻換人!”
“先知息怒,岩狼願意拚上這條命去完成任務,可是我對普拉托達爾所知實在有限,真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所以……”
“嗯……這倒不假。”先知沉吟片刻,“你就從酋長開始吧。”
“酋長?”
“據我所知,普拉托達爾的大門在數百年前曾經開啟過,但這其中的秘密隻有酋長才有可能知道。”
“岩狼明白,我就以真神的身份接近酋長,肯定能讓他說出秘密。”
“你這笨貨!酋長他……”先知欲言又止,“咳,從現在起,不管是你的身份還是任務,隻要走漏一點風聲,等著你的就隻有一個字:死!”
“岩狼遵命!”
“走吧。”先知轉身朝山道走去,凱文躬身跟隨其後,不料先知突然轉身:“既然要以真神的身份行事,那些真神的朋友們就先留著吧。”
“啊?”凱文內心狂喜,臉上卻寫滿驚愕,“不拿他們獻祭,萬一烏米亞司再來,豈不是……”
先知收回陰毒的眼神輕哼一聲:“什麽事能比普拉托達爾更重要?”
凱文唯唯諾諾,先知又說:“那三個人的體內早已種下虱蠍,你盡管使喚他們,相信他們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凱文心頭一顫,口中卻直呼先知睿明。
待到回到住所,詩安早已等候多時。今天的中飯除了蛇羹,還有一道煎炸的魚排,凱文心境大好,將食物一掃而空,還不忘在詩安臉上輕輕掐上一把。
詩安似乎已經習慣凱文的毛手毛腳,微微閃避之後紅著臉問:“先知帶您上山了?”
“是呀,你怎麽知道?”
“一路上族人都在談論您呢,但是您的傷口還沒有痊愈,怎麽能做劇烈運動呢。”
“沒事,我是坐轎子上去的。”
“哦。”
“怎麽,擔心我啦?”凱文再次抬起手來,這一次卻被詩安躲開:“先知命我照顧您,這萬一有什麽閃失,先知一定會責怪我的。”
“我這不是沒事嘛。”凱文衝著詩安嬉皮笑臉,詩安卻一本正經地發出指令:“快趴下吧,我給您換藥。”
凱文依言而行,就在麵龐埋進草枕之時,一種痛恨和厭惡的感覺忽然升起。按理說,到目前為止,先知對他的信任程度已經大大提升,偷聽偷窺的頻率自會降低,他已用不著再假裝岩狼的做派,至少也可以適當收斂一些,可為什麽還會情不自禁地對詩安如此這般?
詩安哪知凱文所想,她認真地處理著傷口,忽然感慨一聲:“您這傷口恢複得真快,隻可惜會留下一道疤痕。”
凱文收起心思微微抬頭:“男人身上有幾條傷疤很正常啊。”
“才不是呢,您這道傷疤就格外刺眼。”
“傷疤嘛,我身上到處都是,看多了就不會有感覺啦。”凱文說著翻身爬起,擼起袖子把胳膊伸到詩安麵前,“瞧,這裏就有好幾處。”
詩安探眼望去,隨即抬頭疑惑道:“沒有啊。”
凱文也已發現異常,他在胳膊上左捏捏右掐掐,滿嘴都是難以置信的口氣:“怎麽可能?這裏明明有的啊!”
詩安抿嘴笑道:“您是不是又在拿我開玩笑?”
“沒有。”凱文跳下床來,一把將上衣脫掉,驚得詩安輕呼一聲轉身就逃,卻被凱文一把拽住:“快幫我四下看看。”
“放開我呀。”詩安羞得滿臉通紅,扭著身體不敢正視一眼。
“怕什麽,我又不欺負你……”凱文話沒說完,拉著詩安的手忽然鬆開,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垂向胸前,“這裏的傷疤怎麽也不見啦?”
詩安這才好奇的轉回身,凱文在胸口比劃道:“這裏,就在這裏,本來有一道這麽長的傷疤,怎麽會不見了呢?”
詩安卻沒留意所謂的疤痕,滿眼之中全是凱文健碩的肌肉,羞怯的眼神想要回避,卻又忍不住流連其中。
凱文滿心驚疑,哪裏顧得上詩安的反常:“這幾天你們都對我做了什麽,怎麽我身上的疤痕全都沒有啦?”
詩安恍然醒來:“噢……沒有啊,我……隻是定時給您換藥,先知……先知也沒……”
“這就奇怪啦,難道是先知的藥?”
詩安忽然笑了:“您一本正經開玩笑的樣子真有趣。”
“啊?”凱文愣了一下,“我可沒有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
詩安笑得更加燦爛,凱文皺起眉頭不知如何解釋,正在這時,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聲清脆的呼喚伴隨著房門開啟的聲音一起衝進屋內:“凱文哥哥!”
凱文聞聽大喜,趕忙迎上前去與三人擁抱在一起。也許是久別重逢,也許是更為複雜的心情,凱文的聲音竟有些哽咽:“你們,怎麽來了?”
艾米麗從人團中掙脫出來,略帶嫌棄地說道:“咦,凱文哥哥,你怎麽光著膀子?”隨即她又發現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詩安,“凱文哥哥,她是誰呀,你們在……”
凱文趕忙解釋:“別亂想,她是長老的女兒,正在幫我換藥呢。”
“你受傷啦?”幾個人同時發出疑問,凱文扭轉身體把傷口展示出來:“看見沒,這是在跟蠍子交戰時留下的傷口,差點要了我的小命,若不是詩安這段時間精心照顧,隻怕你們真的見不到我啦。”
“她叫詩安麽?這名字真好聽!”艾米麗踱到詩安麵前,將詩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不禁讚道,“凱文哥哥,她長得很美啊。”
詩安聽不懂大家在說什麽,但從各人的表情舉止也能猜到一二,尤其在艾米麗的打量之下更覺尷尬,她找準一個空檔溜到凱文旁邊,輕聲道:“我去給你們準備晚飯吧。”
凱文正是求之不得:“嗯嗯,辛苦你啦。”
詩安衝眾人抿嘴一笑轉身離去,卡爾望著詩安的背影朝凱文肩頭錘了一拳:“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凱文急道:“胡說八道。”
菲尼跟著取笑,隨後問道:“你會說他們的語言?怎麽可能?”
“這算什麽,你們看,我身上的疤痕全都不見了。”凱文說著,在大家麵前攤開雙臂慢慢旋轉身體,大家看完無不驚歎。
“凱文哥哥,怎麽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反正醒來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凱文這話說得一語雙關,可大家無法領會其中深意,隻顧著猜測各種可能。
凱文不置可否地隨口應和,直到大家盡興之後才續上之前的問題:“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是那些守衛帶的路。”
“這些天他們沒有為難你們吧?”
“我們好著呢,除了不能隨意走動,不知道你的狀況,其他都挺好。”
凱文決定暫時隱瞞真相,便隨口編出一個理由:“這件事情部落先知向我解釋過了,他說看我傷勢過重,擔心你們知道後添亂,所以才會限製你們的行動。”
“這人也真是。”艾米麗嘟囔一句,“看在他治好你的份上,這事就算啦。”
凱文不覺苦笑:“先知昨天還提了一個請求,希望我們能幫著解開普拉托達爾之謎。”
“普拉托達爾是什麽?”
“就是幻城呀,你們覺得如何?”
卡爾道:“這個可以啊,一舉兩得!隻是,他們會不會把我們當騎士團一樣對待?”
“這個倒不用擔心,你們可別忘啦,我現在是真神的身份,而你們是真神的夥伴,他們敬畏我們唯恐不及,哪裏還敢有弑殺之心。”
“那他們會不會隻是利用我們?”
“難說,但隻要能解開幻城之謎,就算是相互利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卡爾略微沉吟:“那好,我沒意見,艾米麗、菲尼,你們呢?”
“我同意!”“我也同意!”
“還有一點得特別注意,就算他們現在對我們客氣有加,但雙方立場不同,局勢隨時都有可能轉變,所以我們時刻都得保持警惕,千萬別忘了我們深陷敵營。”
“這個我們明白。”
“那我們該從哪裏開始?”艾米麗看上去比誰都急,凱文便把從先知那裏獲得的信息和岩狼的相關記憶大致說了一遍。艾米麗變得十分擔憂:“且不說蠍子那關能不能過,你們覺得從酋長口中挖出秘密的把握有多大?”
卡爾道:“此事確實有難度,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菲尼接口說道:“凱文不是真神麽,單憑這一點,想必酋長也不會對他有什麽隱瞞。”
凱文卻道:“這才是我最擔心的,萬一這個酋長不賣真神的賬,隻怕事情就不會有那麽簡單了。”
“不怕,有我們在,總能想出對付他的辦法。”
“行,就這麽定啦,我先去找先知,請他安排我們去見酋長,你們在這裏等我。”凱文說完直奔門口,在與守衛進行簡單的交涉之後,由一名守衛領著來到先知的住所。
先知似乎早已料到凱文的造訪:“那幾個朋友都見著啦?”
“回稟先知,見著啦。”
“情況如何?”
“那些人並沒有覺察出異常,他們隻當我還是原來那個我。”
“很好,這事不需我多說,想必你們已經達成一致意見了吧。”
“那些人已經被我說服,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要撬開酋長的嘴巴。”
“很好,看來好戲已經開演,隻要你老老實實的演下去,我總不會虧待你。”
凱文急忙叩頭致謝,先知不慌不忙地補充:“酋長那邊我已經派人去了,他很快就會知道真神已經康複,登門拜訪隻是時間上的問題,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