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再戰強敵
暗翼之城最新章節
隻聽得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武士手中的大刀如同劈在堅硬的磐石之上,幾點火花耀過,大刀快速朝著武士的麵門反彈回去。那武士嚇得麵如土色,撒手側頭之間,大刀呼嘯著貼著他的耳朵削了過去,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徑直飛向議事廳的牆壁,在牆壁上磕碰出一道深痕之後,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那名手握逆鱗的武士“嗷”的一聲怪叫,雙手虎口被震得鮮血直流,他的雙手再也把持不住,逆鱗脫手而出徑直落向地麵。
這個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在場的人都為之一愣,希斯曼也不例外,她正驚訝於逆鱗的堅硬,凱文早已魚躍而起,如猴子探月一般單手接住下落的逆鱗,隨即一個前翻,穩穩地把逆鱗握在手中,而逆鱗也開始翻動鱗片,很快就變成了一把鋒利的長劍。
有三名武士最先反應過來,他們揮起大刀直取凱文。凱文雖知逆鱗鋒利堅韌,但大刀來勢迅猛,他不敢與之硬碰,隻得急速後退兩步,避過大刀的鋒頭,然後挑劍而上,劍花直奔最右側的一名武士。
那名武士撤刀後縱,旁邊的兩名武士揮刀來救。凱文身形未穩,急忙側身避過一柄大刀,揮劍掃向另一柄大刀的刀身。刀劍相撞的瞬間,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那柄大刀竟被逆鱗攔腰削成兩截。
那名武士愣神之間,凱文的長劍跟著攻到,嚇得他將手中的斷刀扔向凱文,扭頭就跑。凱文不願失去機會,怎奈另外兩名武士攔住了去路,其他武士也跟著加入戰團,十餘人將凱文圍在了核心。
眾武士都想在希斯曼麵前表現一番,出手自是又重又狠,若不是忌憚凱文的長劍,恐怕再有幾個凱文也招架不住了。
希斯曼擔心凱文被亂刀砍死,忙大喊一聲:“抓活的!”
武士們不敢違令,狠毒的招式很快平緩下來,手忙腳亂的凱文總算有了喘息的機會,他輕嘯一聲,手中的長劍陡然加快了節律,不去攻擊武士的身體,而是專門去削武士的大刀,幾個回合下來,又有三四柄大刀被凱文削成兩截。
武士們的攻勢更加受製,他們刻意避開凱文的長劍,而且盡量保持著與凱文之間的距離,隨著凱文的攻守而進退。
希斯曼見眾人久攻不下,氣得大喊一聲:“全都給本座退下,一群沒用的東西。”
武士們羞愧的退到一旁,但他們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大家不約而同地背朝議事廳大門站成一排,組成一道人牆,隨時提防凱文奪路而逃。
這道人牆在凱文眼裏算不上什麽,他隻需縱身一躍便能從他們的頭頂掠過,但是議事廳的大門緊閉,門旁還有六名嚴陣以待的武士,他們自始至終未曾挪動過位置,看他們那副架勢,凱文並沒有成功闖關的把握。
此時,希斯曼已經跳下王座,踱到凱文麵前,輕蔑地說道:“的確是把好武器,就是不知道在本座麵前有沒有用武之地。”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希斯曼看上去毫無防備,隻要能……閃念之間,凱文已經撲向希斯曼,可是昏迷前的一幕再次上演,他的雙臂根本無法觸及希斯曼,他的身體也從希斯曼的身影中一穿而過,重重摔在地上。
凱文驚駭不已,他擔心希斯曼趁此機會攻擊他的後背,因而在倒地的瞬間,他快速翻轉身體,用逆鱗劃過身後以驅散可能存在的威脅。
所幸希斯曼並未趁虛而入,她的身形在原地晃閃了幾下便失去了蹤影。凱文正在納悶,忽然聽見王座上傳來希斯曼的聲音:“難道大名鼎鼎的羽衛,隻知道偷襲?”
凱文扭頭望去,隻見希斯曼依舊翹著二郎腿陷坐在王座之中,他忽然想起被赫拉克冤枉的起因,不禁脫口而出:“你是幻像師?”
“看來,賽琳娜真的告訴了你不少東西,隻怕再也留她不得。”希斯曼站起身來,言語中的殺氣乍現。
“不準傷害她!”凱文又準備飛身上前,但他最終強忍了下來,因為他不清楚眼前的希斯曼是真是假,冒然出擊的結果很有可能就是萬劫不複。
凱文的細微變化被希斯曼看在眼裏,她甕笑道:“怎麽?不敢再來了?”
凱文挺直長劍,毫無懼色地說道:“有本事真刀真槍地較量一場,我會讓你知道我這個羽衛絕非徒有虛名。”
“嗬,有種!”希斯曼目不轉睛地盯著凱文,抬手命手下遞過一柄大刀,在手上掂量了幾下,冷笑道:“拳腳你已經不是本座的對手,今天本座給你一次機會,有多大能耐都使出來吧。”
凱文不再搭話,單腳向前邁出一步,手腕輕抬,抖動逆鱗朝著希斯曼的咽喉直刺過去。
希斯曼知道長劍厲害,不敢用大刀與之直接交鋒,大刀剛一接觸劍身便卸去了碰撞的力道,她將刀背粘在了劍身之上,然後再次發力,將劍鋒推偏,而她的身體同時側位,身體旋轉之時,雙膝半彎下去,大刀借著回旋的慣性離開了長劍,劃出一道新月斬向凱文的腰間。
凱文撤回長劍擋向側腰,可希斯曼這一招並未用實,眼看長劍削來,她的刀鋒一變,身形從旋轉中徑直繞到了凱文身後,大刀照著凱文的後背劈下。
凱文心中一驚,希斯曼的身法如此怪異和迅捷,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想仗著鋒利的逆鱗削斷希斯曼的大刀,先不論勝利與否,至少也能折損她的顏麵,可沒想到僅僅兩招,他就陷入了被動。無奈之下,他隻能將翅膀張開了一瞬,縱身向前躍出幾米,算是從希斯曼的刀影中脫身出來。
希斯曼稍覺詫異,但她無暇細想,提著大刀追上凱文迎頭砍去。凱文抬劍相迎,一門心思就想截斷希斯曼的大刀。希斯曼暗笑,大刀中的虛招越來越多,刀影纏在凱文四周,劈砍掃斬毫無間歇。
凱文的長劍為了趕上大刀的節奏,頓時失去了先機,尤其是希斯曼的刀法毫無章法可循,凱文的判斷和出招自然會要慢上一拍,久而久之,凱文隻覺得眼花繚亂心浮氣躁,一個不留神,希斯曼的大刀在他的大腿外側拉出了一道口子,傷口雖然不深,但也疼得他哇哇大叫。
凱文趕忙調整策略,揮動長劍護住身體的同時,趁著希斯曼回刀的一瞬,主動發起了攻擊,長劍如蟒蛇出洞一般直搗希斯曼的前胸。
希斯曼驚呼一聲,似乎來不及閃躲,被逼用大刀格擋長劍,刀劍不可避免地碰撞到一起。
這是兩人交手以來雙方兵器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碰撞,正如希斯曼所料,凱文的長劍被大刀撞得失去了準頭,也正如凱文所料,大刀被逆鱗削成了兩截。
在凱文的設想當中,這一招能刺中目標當然最好,即使不中,逼得希斯曼抽刀自救,削斷大刀或者爭取先機都是不錯的結果。可是凱文沒有想到,希斯曼折了大刀,並未驚慌失措,也沒有顯露半點敗象,她隻是快速地後退了一步,把手中的半截大刀朝著凱文的麵門扔出。
凱文自以為勝券在握,略帶顯擺地揮出長劍,挑住了斷刀的刀柄,借著身體後傾之勢,將斷刀挑飛。
隻是那柄斷刀來得太猛,凱文用上的力氣差點不足以改變斷刀的飛行方向,他趕緊暗中再加上一把勁,表麵上輕鬆瀟灑地化解了希斯曼的進攻,而背地裏,他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身體也因為避開可能造成的傷害,不得不後傾得更加厲害。
斷刀飛過之後,凱文本應盡快調整身形,或反攻,或進行下一輪的防守,可是在他的餘光之中,希斯曼的手中忽然多出了兩柄帶刺的短劍,並且已經迅猛地朝著他的雙肋紮來。
凱文的魂魄幾乎膨脹到從毛孔中狂湧而出,他手中的長劍還在頭頂上方,去勢未消,根本無力及時回防,而且他的身體正處於重心偏移的狀況,很難做出更有效地防禦動作。
這是希斯曼擔心久戰之下會被凱文的長劍找出破綻,所以決定用計速取,自折兵刃就是為了製造這麽一個機會。
希斯曼的雙劍一直佩帶在她的後背之上,劍尖朝上沒入鞘中,劍柄就在腰後,劍鞘和劍柄都被身後的頭蓬遮掩著,不仔細觀察很難看出,以至於凱文隻道她除了大刀便是手無寸鐵,哪曾想這對短劍才是她真正趁手的兵刃。
凱文閃念之間想了多種應對的法子,直立身體等於迎上短劍,展翅後躍或者側翻都無法實現,他唯一能做的隻能順著後仰之勢倒下去,然後滾到一旁。
凱文想得雖好,可希斯曼也不是省油的燈,凱文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算計之內,凱文的身體剛一倒下,她已經飛身跟了上去。
她見凱文用長劍護在身前,就用左手的短劍粘上逆鱗,用劍刺扣緊它的劍身,順手便將它連同凱文的胳膊甩到一邊。沒有了逆鱗的守護,凱文胸前的門戶大開,希斯曼的短劍趁機長驅直入,直取凱文的咽喉。
凱文暗叫一聲:“完啦!”仰麵摔落地麵。
希斯曼沒有絲毫遲滯,她單膝頂跪在凱文的腹上,左手的短劍刺穿了凱文的右前臂,把凱文的手臂釘在地上,右手的短劍則鎖住凱文的喉頭,劍尖刺破了他的皮膚,鮮血沿著他的脖子直流下來。
“如何?”希斯曼居高臨下地冷笑著,“知道本座的厲害了嗎?”
凱文此時巨痛難忍,哪裏還有氣力與希斯曼鬥嘴,他瞄了一眼麵甲後那雙得意的眼睛,便閉上眼睛皺起了眉頭。
武士們上前架起了凱文,希斯曼心滿意足地拾起逆鱗,坐回王座之中,趾高氣揚地說道:“現在,你最好乖乖地與本座合作,說不定本座還能留你和你的朋友們一條生路。”
凱文強忍著疼痛,艱難地擠出一個字:“水……”
希斯曼以為凱文又要耍花樣,盯著他看了半天,才命武士取來了一盆清水,待凱文牛飲之後,繼續問道:“說吧,那一天穿進石壁之後發生了什麽?”
凱文試著扭動了幾下身軀,立刻感覺到武士們的手中加大了力氣,他自知難以掙脫武士的控製,沒有辦法之下,也隻能順從聽命。希斯曼並不想取凱文的性命,她見凱文停止了反抗,便命手下簡單處理了他手臂上的傷口,以免他失血過多。
其實結界已破,其中的秘密除了堆滿石頭人的石窟,升降平台上的傳送門,以及背後的雙翅,其他的都已無關緊要,既然希斯曼想要知道,凱文也樂於花上一段時間慢慢講述,畢竟他需要時間恢複狀態,以便抓住下一個脫身的機會。
凱文編講故事的天分再一次體現得淋漓盡致,一段奇遇整整講了將近一個小時,尤其是隧道垮塌的那個片段,被他改頭換麵描述成一個絕地逃亡的驚險橋段,聽得希斯曼和一眾武士全神貫注驚歎不已。
不過,希斯曼可不是那種不帶腦子聽故事的人,她很快提出一個疑問:“從你進入結界到今天,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十天時間,按你的描述,結界中應該沒有飲食和水源,本座很想知道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什麽!十天?”凱文驚得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我在裏麵最多隻呆了半天。”
凱文這個神情來得很是自然,希斯曼看了半天竟然沒有瞧出破綻:“難道,結界中的時間與外界不同?”
“我不知道……”凱文也是一臉的迷茫。
希斯曼想不出還能有什麽合理地解釋,雖然她一度懷疑凱文在撒謊,但她抓不住把柄,除非能夠親身體驗一次:“結界的出口在哪?帶本座去看看。”
“出口?哪有什麽出口。”凱文一本正經地回複道,“當我取出逆鱗之後,密室中突然形成了一道渦旋,把我吸了進去,等我再次睜開眼睛,就已經是在塞布隆的城門洞裏了。”
希斯曼暗自揣度,凱文的說法與城門守衛的描述基本能夠吻合,加上結界之中發生了眾多的神奇事情,通過一道渦旋把凱文送回塞布隆的說法也不是不能成立。
“這麽說來,如此錯綜複雜的結界最終隻是為了保護這把所謂的逆鱗?”希斯曼再度審視了一番滿是鱗片的棍子,突然厲聲問道,“老實說,這把劍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
凱文這回說了真話:“這個我是真還不知道,密室中的聲音曾經有過提示,說這把劍會在特定的條件下給我指引,去重鑄丟失的劍魄,提示還說,如果重鑄了劍魄,還得再次回到密室,我估計應該還有更大的秘密等待破解。”
“原來這把劍才是結界的真正鑰匙。”希斯曼感歎了一番,接著語氣一變,冷笑聲從麵罩之後嗡嗡想起,“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就算你把自己和這把破劍說得重要非凡,在本座麵前一樣是胡說八道,你真的以為本座會留下你的性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