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逃脫重責
那個被賽琳娜喚作“雷納多殿下”的黑衣人掃了一眼凱文，悶哼一聲，衝著四名黑衣武士揮了揮手，命令道：“把這個小子帶下去，嚴加看管。”
“是！”黑衣武士一齊躬身領命，抬著凱文離開了洞窟。
賽琳娜一直跪在雷納多麵前，不敢抬頭也不敢挪動。在凱文被雷納多震飛的那個瞬間，她忍不住想回頭看看，但她努力克製下來，因為她知道，雷納多是一個很殘暴很恐怖的頭領，隻要稍不如意就會大開殺戒，所以賽琳娜在他麵前大氣都不敢出，哪裏還敢做出其他的舉動。
等武士們盡數離開，雷納多才低頭看向賽琳娜，但他的語氣瞬間變得異常嚴厲：“賽琳娜，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啊！”
賽琳娜嚇得身軀一震，她不知道雷納多為何會突然發怒，幾分鍾前，雷納多還對她的功績褒獎有嘉，可怎麽轉眼就變成了責難？
賽琳娜不敢回話，因為她不清楚雷納多的責難指向的是什麽事情，是地下通道中的任務失敗，還是私下救了凱文？是擅自處死了洞主，還是破壞了菱形晶石？賽琳娜自知這幾件事情之中，任何一件她都難以推卸罪責，任何一件都有可能惹怒雷納多。但是雷納多並沒有明說是什麽事情，她當然不敢貿然回答，她擔心萬一回答得不對，就會牽扯出其他事端，反而會帶來更加嚴重的後果，所以她隻能用套話先行敷衍，再從雷納多的話中尋找線索：“殿下，屬下不敢。”
“不敢？你的意思是說本座錯怪你了？”
“還請殿下明察，屬下不敢有妄斷殿下的想法，屬下更不敢做違背殿下的事情。”賽琳娜幾乎把額頭貼在了地上，她戰戰兢兢地回著雷納多的話，隻求雷納多能盡快說出惱怒之事。
“不敢？本座看你眼裏早就沒有這個殿下了吧！”雷納多忽然拔高了語調，震得整個洞窟嗡嗡作響。
“請殿下息怒，屬下若有失職，甘願接受責罰。”
“哈哈!”雷納多冷笑著說道，“失職？這隻怕不是失職那麽簡單！你竟敢背著本座殺死洞主，是誰給你的膽子！”
賽琳娜嚇得趕緊拜伏，顫聲答道：“請殿下息怒，屬下殺死洞主實在是情非得以，當時情況緊急，如果我不出手，那麽我們要找的這個人就會死在洞主手上……”賽琳娜早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了多久，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傳到了雷納多耳中，她能猜到這多半是那魚形人頭領所為，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既然知道了雷納多發難的原因，就得趕緊想辦法應付過去。
賽琳娜試圖繼續解釋，卻被雷納多粗暴地打斷了：“住口！”雷納多顯然對賽琳娜的回答非常不滿，他抬起了一隻手臂指著賽琳娜，怒喝一聲，“賽琳娜，你還敢狡辯！”
“屬下不敢！可是殿下，當時洞主被刺了一刀之後，已經狂怒到失去控製，我若不殺他……啊……”賽琳娜還在強辯，但她的話隻說到一半，突然間驚叫了一聲。賽琳娜隻覺得脖子被一雙大手狠狠地掐住，不僅呼吸受到了嚴重的阻礙，就連血液也無法流通。賽琳娜掙紮著想掰開脖子上的束箍，可是不管努力，她也無法觸及到那股無形的力量。
那股力量從雷納多的手中發出，但他並沒有接觸到賽琳娜的身體，他的法術似乎將他的手臂延長到了賽琳娜麵前，可以讓他掐住賽琳娜的脖子，然後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並摁在了她身後的洞壁之上。
漸漸的，賽琳娜的臉色憋得烏紅，緊緊摳在脖子上的雙手也毫無力氣地軟垂下來。
見賽琳娜已經命懸一線，雷納多終於冷哼一聲，撤回了那隻手臂，然後將雙手反剪到身後，冷冷地看向賽琳娜。他似乎對賽琳娜現在的這副樣子很滿意，尤其是看著她在洞壁下蜷縮著身子，捂著脖頸一邊劇烈地咳嗽一邊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竟然得意地笑了起來：“賽琳娜，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賽琳娜艱難地爬起身來，跪爬到雷納多的麵前，低微顫抖的聲音把她內心的驚恐表漏無疑：“殿下，屬下真的知罪了。”
“很好，賽琳娜，你倒跟本座說說，你罪在何處？”
“回稟殿下，這個……屬下在殺死洞主之前，並沒有確認那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羽衛，所以屬下罪該處死，請殿下責罰。”賽琳娜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欺瞞不過，隻能認錯求饒，希望雷納多能減輕責罰，“都怪屬下無能，辯識羽衛的能力有限，如果能早點確認，也不會冤枉浪費了洞主一條性命。”
“哼！你知道就好！”雷納多悶哼一聲，但語氣中的殺氣已經少了許多，“死掉一個洞主雖然算不了什麽，但是，一個普通人的性命怎麽可能比本座的一個洞主更有價值？”
“殿下英明，屬下知罪，屬下甘願領受殿下的責罰。”
“這件事情，你的罪責確實不輕。”雷納多停頓了一下，看著跪在麵前的賽琳娜，頭盔中又發出了一陣甕笑，“不過話說回來，你雖然行事莽撞，但你擔心洞主誤殺的用心還是對的。無論如何，你終究還是確認了羽衛的身份，這也算是功勞一件。隻是你有罪在先，這件功勞已經大打折扣，功過衝抵之後，你依然逃脫不了幹係。”
“屬下明白。”賽琳娜從雷納多的話中聽出了轉機，她偷偷地出了一口長氣，那顆砰砰亂跳的心總算慢了下來。
“賽琳娜，本座決定暫且不處罰你，但這筆帳本座得記著，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多謝殿下不責之恩，屬下定當盡快查明混沌原石的下落！如若不利，懇請殿下兩罪並罰！”
“哈哈！”雷納多大笑起來，“賽琳娜啊賽琳娜，你的確很聰明！但是，你不要高興得太早，雖然你有辯識羽衛和混沌原石的能力，但是你的這種能力太微弱。對於本座來說，這點作用可以有也可以沒有，而且，它很容易誤導你犯下錯誤，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就算我有心饒你，你也不會有好結果，你好自為之吧。”
“多謝殿下提醒，屬下定當竭盡全力為殿下效勞！”說完，賽琳娜衝著雷納多俯首磕拜，然後繼續請罪，“啟稟殿下，屬下還有一事，請您責罰。”
“哦？你還有事瞞著本座不成？”
“屬下不敢對殿下有任何欺瞞，隻不過，原本在這裏的那顆晶石，已經……已經不見了。”
“咳咳。”雷納多幹咳了兩聲，“那顆晶石嘛，本座已經知道了，此事與你無關，你大可不必擔憂。”
“可是殿下，那顆晶石畢竟因我而滅，我怕……我怕殿下日後追究起來……又會責怪屬下。”
“哈哈，賽琳娜，你的心眼可真不少啊！那好，本座現在就明白地告訴你，那顆晶石隻不過是本座設下的一個局，一個識別羽衛真假的局。現在你總該明白本座為什麽對你的辯識能力不感興趣了吧，因為沒有你，本座一樣能找出這個人來。”雷納多得意地笑了幾聲，接著說，“當然，找出羽衛你還是功不可沒的。現如今羽衛既然已經找到，這個局自然也就破了，晶石自然也就消失了。這件事，不是你的過錯，日後當然也不會再來翻這本舊賬，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謝殿下明示！”賽琳娜再次拜倒，但她心中十分清楚，雷納多在撒謊。
在賽琳娜的記憶中，她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顆晶石。不管走到哪裏，這顆晶石都會被專門安置在她的房間之中。而且，自從她被雷納多從小村莊帶走之後，就被告知每天必須有足夠的時間守在晶石的旁邊。剛開始，她以為這隻是治病的需要，從未想過這種守侯的背後究竟有什麽特殊的意義。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越來越明顯地感覺到，隻要守在晶石的旁邊，就可以很輕易地消除她一天的疲憊，還可以讓她的身體重新充滿力量。
而今，當晶石的粉末融入進她的體內，賽琳娜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生命充滿了活力，體內似乎有一種沉睡的力量正在被喚醒，她已經猜測到這顆晶石跟她之間一定有著莫大的關聯，很有可能就是她生命的組成部分。
所以，雷納多刻意回避的解釋，讓賽琳娜疑心頓起，但是她不敢對此事再多問半句，她怕惹得雷納多怒起，好不容易收拾好的爛攤子又會被踢翻。
雷納多此刻的脾氣也發得差不多了，他命賽琳娜站起身來，然後對她說：“既然洞主已死，你就暫且擔任洞主一職吧。但是你要記住，你的首要任務是尋回混沌原石，這個任務你若不能完成，你知道後果會是怎樣！”
“屬下明白。”戴琳娜叩首領命，然後目送著雷納多離開，這才長舒一口，倒退幾步，靠在洞壁上滑坐下去。緊張惶恐之後的解脫令她渾身無力，她很想尋找機會離開雷納多，掙脫他無處不在的陰影，但她更想解開心中纏繞多年的謎團，所以她仍然選擇了繼續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