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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夜探香

  燭火輝煌,夜色飄渺,宴席結束,在金鑾殿又議政了近一個時辰,葉寧才倦極回狀元府,一進自己的房間,便吩咐寶笙準備熱水沐浴。


  夜色幽暗,天籟如咽。房間內,煙氣嫋嫋頻頻,蘭湯中花瓣飄蕩,透著醉人的馨香,葉寧身在浴桶之中,將頭深深浸入蘭湯裏,許久,驀然抬頭,漆黑如墨的發絲帶起一連串凝珠,神誌仿佛乍然清醒。她緩緩梳洗著漆黑如墨的發絲,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因想著事情顯得格外的沉靜。


  方才在金鑾殿上,楚天羽公布了一件足以震驚整個朝堂的大事——就在今晚,西池國的行軍布陣圖被人偷了!這絕對是一件讓人驚破膽的消息。這十幾年來,無論周邊大小國家侵犯,西池國之所以能攻無不克,除了有良將的正確指揮,最關鍵的還在於這本行軍布陣圖,此書是當年赫赫有名的鎮朔大將軍,根據前人優秀兵法和自己多年來的作戰經驗相揉合編集成冊的,一直是其他國家忌憚和覬覦的。


  如今這本行軍布陣圖失竊,無異於是讓西池國遭受了重創,搞得人心惶惶,動蕩不安,危害社稷安穩,簡直比朝廷損失了幾員大將還要嚴重。如今這皇宮恐怕已經要亂翻天了吧。這行軍布陣圖藏匿於皇宮裏的藏寶閣中,裏麵機關重重,絕對是九死一生,一般人實難盜取,況且藏寶閣四周又有重兵把手,及時是一顆蒼蠅都很難飛得進去,之前也有刺客企圖潛入藏寶閣,但都是輕而易舉地被侍衛擒獲,即便有一兩個幸運地偷溜進去,也是死於裏麵的機關之下。


  如今竟有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可見絕非等閑之輩。會是誰呢?天狼國慕容俊秋的人?這次隻是借和親的幌子來偷取行軍布陣圖?不像,以天狼國如此的實力根本就沒有這個能耐,而且此番慕容俊秋前來和親也是顯得十分地有誠意,況且如果一旦被西池國知道此事是天狼國所為的話,即便天狼國有行軍布陣圖在手,西池國也能將夷為平地,如果天狼國夠聰明的話絕對不會選擇自取滅亡。


  整個防守藏寶閣的工作做得極為嚴密,若非要找出漏洞的話就是侍衛換班時比較鬆懈,偷行軍布陣圖的人正是借了這個空檔,必定是對皇宮巡邏、防守交換班的情況了如指掌的。而且今晚是為天狼太子舉行的宴席,宮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宴席上了,對藏寶閣必然會比往常鬆懈許多。看來是朝堂出了內賊。


  浴桶中騰騰升起的熱氣遭遇冷空氣後變成了淡淡的濕霧,蘭湯中浸泡的花瓣隨著煙氣散出一種撩人的芳香,更襯得浴桶中的女子美若天仙。葉寧倚靠在浴桶邊沿,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想著方才在金鑾殿上當楚天羽公布此消息時,董丞相臉上那轉瞬即逝的慌亂可是正好被她捕捉到了。如今的董丞相權力架空,根本就沒有多少實權了,如今自保尚且都顧不過來,又怎麽還會幹如此愚蠢的事情。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董丞相絕對知道些什麽。難道是……烏蒙?

  想到這裏,葉寧的臉上不由凝重起來。上次那個利用寒心箭殺死南方官員的凶手,無異於暗中保住了董丞相一命,不過這也將董丞相推入一一個更大的火坑裏,讓形勢變得更加混亂,似乎暴露了董丞相與烏蒙存在著某種關係。狡猾如董丞相又怎麽會沒意識到。如果他真和烏蒙沒有任何關係的話就該找個合適的機會向所有人澄清掉他的嫌疑。可他卻沒有這樣做,很顯然是因為心虛。看來偷取行軍布陣圖十有八九都和烏蒙脫不了關係。


  葉寧從蘭湯中起身,順手取過掛在銀屏上的衣服。


  外麵夜色沉沉如鐵,微露寒冷如冰。一名男子如同疾風般在黑夜裏穿行,落在了一處門前。房內隱約有著水聲,便靜靜地靠在了門旁,眼中的光閃爍了幾下,然後毫無預警地推門而入。


  “啊!誰?”葉寧驚呼出聲,迅速披上外袍。


  “是我。”楚天羽淡笑道,瞧著此刻的葉寧已經披上了外衣有些微微失望。


  “皇上?”她吃了一驚,不過迅速便恢複平靜。皇宮此刻肯定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他不好好待著跑到這裏來幹嘛。


  楚天羽眼裏有了笑容,定定地望著她,“是不是朕突然出現,讓愛妃太過驚喜了。”他上前幾步,向她靠近,臉上浮現出一絲曖昧的笑意。


  許是剛出浴的緣故,眼前的女子濃密卷翹睫羽上覆著一層薄薄水霧,顯得那汪泓水皓目愈加明亮,濕漉漉的發絲垂落在雲紋織錦的白袍上,流淌而下的水珠沾濕了白袍,黯淡的燭光掩飾不了逼人而來的清靈氣質,神女一樣的容光似乎可以把整個房間照亮。那一瞬間,令人窒息的美讓楚天羽說不出話來,他看著隻隔他幾步之遙的女子,目眩神迷。


  “皇上一向都是這樣喜歡不請自來嗎?”葉寧有些怒意,冷聲說道。


  這個楚天羽太可惡了,上次還好她早先識破楚天羽的小算盤,先一步安排了嵐月在房間洗澡,才沒有將自己的身份暴露,沒想到這次又是趁機“偷襲”。這個男人簡直令她快要抓狂了。


  楚天羽猛然清醒,看著她,桃花眼裏有了深深的笑容,笑容裏帶著幾分邪魅,“朕是皇上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何時得給別人打招呼了?更何況朕就自己愛妃的房間也需要打招呼?如果愛妃真想讓我改掉這個習慣,不如喊我一聲夫君聽聽,這樣的話或許我會同意哦。”楚天羽耍起了無賴,說完話竟自轉身坐到了一邊的梨花木凳上,一臉的痞氣。


  聽到此話,葉寧更是惱怒,眸光冷然,“皇上後宮佳麗三千,葉寧不過是蒲柳姿色,皇上為何就是不放過我?”“嗬嗬,”楚天羽不在意地笑笑,“愛妃這是在怪朕嗎?朕可以理解為愛妃是吃醋了,莫非是想要那椒蘭專寵?”談笑間,他已經掠到了葉寧的跟前,眼底流露著不容忽視的溫柔,定定地凝視著她。


  葉寧有些失措,不自然地別開了臉——這個男人簡直太自戀了!她可沒興趣做皇宮裏的金絲鳥。不是虛言!


  閨房裏,氤氳的溫熱水霧縈繞,昏暗的燭光漫舞閃爍,一股曖昧的氣流開始在房裏彌漫,包圍了兩人。她聽到了楚天羽在她耳邊吐出了一聲輕喃,“愛妃的身上還真香。”


  葉寧轉臉,在轉臉的瞬間,與他咫尺的唇瓣輕擦而過,她驚懼地後退了幾步。


  墨玉般的眼裏也在那刻刹那放出了興奮而歡喜的光芒,發出了像寶石一樣的光亮。楚天羽稍稍掠近她,不容她後退半分,順勢攬住了她纖細的腰,極輕極輕地在她耳畔說道:“我記得那日在養心殿的時候,愛妃可說朕吻了你,你要補回去的,這會兒怎麽又這般的害羞起來,是欲拒還迎嗎?”


  耳畔溫熱的男子氣息讓她的臉色乍青乍白。這個男人今晚真像一隻發春了的野貓。上次她在養心殿主動獻吻,不過是為了趁機麻醉他咬破他的嘴唇,以此報複他的非禮舉動。那時隻是做戲而已,所以她可以麵不紅心不跳。不過自從那日之後,她覺得許多都變了,有時候會情不自禁地回想與他口感不錯的接吻,回想那日粗暴地故意撕扯他衣服的情形,有時便忍不住偷笑。她發現自己開始在意他的毒舌,看到他略帶笑意的絕美麵容,也有了淡淡的心悸。所以她不敢再自尋死路,她怕有一天會假戲變真,兩人擦出真正的火花。


  她稍稍平定了氣息,毫不畏懼地看著楚天羽,直截了當:“皇上來找微臣隻是想來消遣微臣嗎?明明是來求微臣幫忙的,卻還是這副態度,皇上可別玩過火了。”


  楚天羽聞言,微微一愣,旋即轉身又坐回梨木椅上,臉上是一副被人拆穿心事的氣餒。這個女人簡直聰明得讓男人膽怯,什麽事都瞞不過她。事實上在行軍布陣圖被盜,眾臣在金鑾殿討論無果後,葉寧便想到楚天羽會邀她商議。但如此迫不及待地親自上門來,她多少有些意味。可見行軍布陣圖遭竊,對楚天羽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既然你知道朕找你何事,那你就沒想過幫朕把行軍布陣圖拿回來?”楚天羽用眼角看著葉寧,試探著問道。眼下這件事雖然棘手,但對於眼前這個機智過人的女子來說,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難度,隻有做與不做的區別。


  “我為什麽要幫你?”葉寧取來棉布慢條絲理地擦拭濕漉漉的頭發,紅唇微勾,一臉的不以為意。


  楚天羽頓時被氣得有快吐血的衝動,這個女人說話簡直能噎死人。他翻了翻眼皮,一邊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茶水,一邊撇嘴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難道你不應該為西池盡些自己的力量?再說你可是朕的愛妃,難道不應該為夫君解憂嗎?”


  “好人不長命,禍愛遺千年,爹爹當年為國盡忠職守,不敢越雷池半步,可最後的下場呢?所以這好人難做啊!做一個對西池國立下大功的人更難做,就怕啥時候又來個栽贓陷害,一杯毒酒或者是誅連九族就解決了,你說到時冤不冤。皇上真是喜歡說笑,我可是從朝廷下旨判了滿門滅族的犯人裏苟且活下來的,如何竟搖身一變成了皇上的愛妃?”


  楚天羽挑起茶盞,尷尬地輕咳一聲,“當年錯判鎮朔大將軍的確是先皇的過錯,不過你放心,朕許諾找個合適的機會一定替鎮朔大將軍平反,追封鎮朔大將軍為忠敏護國公。而且朕發誓,在我執政期間覺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雖然朕不是什麽好皇帝,但發誓一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一個是非分明、勤政愛民的好皇帝。”此刻他那雙深邃的桃花眼裏,暗潮翻騰,有著專屬於帝王的凜然霸氣。


  對於楚天羽的能力,葉寧從不懷疑。這個這個年輕的帝王登基到現在,顯示了他的治國手段,殺伐決斷,恩威並重。滿朝文武無不敬佩,卻也膽戰心驚。楚天羽的心事沒人能揣摩,他從來不跟任何人袒露內心,甚至絕少跟別人說話,朝堂上下生怕自己的名字從殿上這個高貴而冷漠的帝王口中吐出,成為下一個皇室利益的犧牲品。


  葉寧冷嗤一聲,臉上的神色多了一分清冷和譏諷,“對於一個屍骨已寒的人來說,再多的封賞有什麽意義。況且功名利祿在爹爹眼裏從來都視作糞土,他也不稀奇的。”聞言,楚天羽眸光一黯,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葉寧見此,唇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不過,行軍布陣圖是爹爹費盡心血編集而成的,我也不能讓它隨意流落到別人手裏。”


  “你是說你願意找回行軍布陣圖?聽此,楚天羽的桃花眼驟然一亮,帶著無比的驚喜。


  “我可以解決行軍布陣圖的事情,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楚天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呷了一口茶,放下青瓷釉的精美茶盞。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會這麽的好說話。


  “行軍布陣圖的事情解決以後,你要準我辭官離開朝堂。”葉寧語氣平淡地說。隻有辭去官職,她才能無後顧之憂地趕往烏蒙查清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楚天羽執著茶盞的手微微一滯,然後便像什麽事都沒有一般繼續用茶,隻是眸底的神色已經變得複雜糾結了。良久,他那薄厚適中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點了點頭“朕可以答應你。”眼下行軍布陣圖的事情刻不容緩,自己又一點兒頭緒也沒有,真是不知道如何下手才是。隻有先答應了她。到時可以再想其他的法子留她在身邊了。


  “那好,一言為定。”葉寧斂去臉上的笑意,神色瞬間清冷,“要想短時間查出是哪方勢力偷走了行軍布陣圖,實屬不易,要想再講行軍布陣圖搶回來,那就更是難上加難。”


  “那豈不是沒有辦法了?”楚天羽皺了皺眉,他豈會不知道這些,正是知道其中的困難重重,所以才頭疼得跑來找葉寧。


  “如果想辦法讓那本行軍布陣圖變成毫無用處的一本書,那他們豈不白忙活了?”葉寧唇角劃過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心中已有一個計劃初初浮於腦海。


  “你有什麽想法?”楚天羽深邃的眸裏泛起層層波瀾,行軍布陣圖可是各個國家虎視眈眈的寶物,怎麽能變成毫無用處的一本書?不過這個念頭也是轉瞬即消。對於眼前這個幾乎無所不能的女子來說,他絕對相信她能提出來的必然就能辦到。


  於是葉寧身子前傾,靠近楚天羽在他耳畔如此這番的一說,隻見楚天羽那雙晶亮的桃花眼裏瞬間驚雲滾滾,良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葉寧嫣然地退後一步,垂眸道:“不過也總得知道究竟是哪方勢力偷取了布陣圖。這樣才能知己知彼。”


  “哦,你有什麽安排?”方才聽了葉寧的一番安排,楚天羽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唇角劃過一抹優美的弧度,一隻修長的大手悠然地敲擊著桌麵。果然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雖然行軍布陣圖被盜,但也許這次會給他帶來更大的收益呢。


  葉寧但笑不語,姍姍走到桌前,伸出纖細的玉指蘸了茶水,在桌麵上隻寫了一個“董”字,楚天羽見之,頓時邪惡地勾了勾唇,望著葉寧的桃花眼更加灼熱。這個女人竟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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