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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帝親迎

  金鑾殿外,漢白雕琢的石階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炫目的光芒。左右兩邊的漢白玉柱上聳立在廣場上,顯得格外挺拔,那玉柱上刻著的蟠龍好像活了一樣,仿佛奔騰於天地間。黃緞紅綢,繪有彩色龍鳳的華蓋下,男子頭上戴著發冠,兩側鬢邊用絲絛懸著明珠,穿墨赤色雙龍淩雲錦袍。立體的五官猶如刀刻般俊美,銳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覺的給人一種壓迫感。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刻噙著一抹放蕩不羈的微笑。


  此刻,百官擁著葉寧徐徐而來,看到天子親身在此等候,所有人均是震顫了一下,繼而像是被貓爪撓心了一般,既羨慕又嫉妒。他們的皇上向來眼高於定,對任何人任何事幾乎都不假辭色,沒想到此刻他竟破天荒地親身在殿外候著。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恩寵、榮耀。當下,所有人收斂起複雜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迎前,準備行三叩九拜大禮。


  對於楚天羽親自在此相迎,葉寧也是無比震驚。心頭像是突然被什麽觸碰了一下,瞬間湧起一抹淡淡的情緒,來不及探究,剛要隨眾人一道行禮,楚天羽便已上前虛扶她一把,淡淡道:“眾位愛卿都免了吧。”


  “謝皇上。”所有人都起身,想著方才是借了葉寧的麵子不用叩拜行禮,哪一個不眼紅妒忌。葉寧淡然起身,看著近在咫尺的楚天羽,不知怎得腦海裏突然就浮現出那日在養心殿龍床上的情形,有些恍神。


  不易覺察的異樣卻沒逃過楚天羽的眼睛,他邪佞地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禍國殃民。他湊近她,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葉愛卿舟車勞頓,看樣子是累了,不如去養心殿稍作歇息。”


  聞言,葉寧直接跳開,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突然就想到對方的不懷好意,頓時黑珍珠似的眼眸縈繞怒氣。她定定地瞪著他。不似一般男子剛刀利刃般的氣場,他如那妖豔蝕骨的罌粟,從髓裏霸道強勢,腹黑冷情,尤其那一雙灼灼的桃花眼,勾人心魄。看著看著,葉寧就覺得自己仿佛也要被那雙眼睛吸進去一樣,鼻息間還能聞到似有似無的麝香。猛地一個回神,她連罵自己豬油蒙心,錯把妖孽當神仙。


  看到眼前之人一副嬌嗔含羞的模樣,楚天羽的臉上噙了一抹滿足的笑意,好看的桃花眼眯成彎彎的月牙形。方才他是為了戲弄葉寧才有此一說,並不是非要做什麽。眼見目的達到他也沒必要揪住不放。


  葉寧站在百官的前麵,所有人都隻能看到她的背影,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色。如今不知她和皇上說了什麽,竟然會讓他們這位常年都是一副寒冰臉的皇上發自肺腑地笑了,而且竟是笑得那般好看。那眼睛就像是雨後花瓣上清涼的露珠一樣,帶著純淨,帶著晶亮,沒有其他的雜質。完全不像平日那般猶如深潭陰寒冷凝。他們從來都不知道他們的皇上真心笑起來會是這般的刺激心髒。


  而百官中的蘇子謙突然生出一些無力感,同為男子,同樣知道葉寧的身份,他當然知道楚天羽打了什麽的主意。可是,此刻在他看來,那兩人竟是出奇的相配,龍章鳳姿,珠聯璧合。


  礙於場合,葉寧隻好忍下氣不與楚天羽計較。接著應該是在金鑾殿回稟此番南下治水的一係列事宜。眾臣斂眉靜氣,等著皇上擺駕先行。誰知,他們的皇上又做了一件讓眾人都張大嘴巴的事。堂堂九五之尊竟拽了一個臣子的衣袖與他一齊同行。所以人都驚呆了,要知道尊卑有序,哪有臣子可以和九五至尊同步而行的,這簡直是犯了大忌。


  葉寧也是心中一驚,趕緊刻意地放緩腳步,讓楚天羽走在前麵。誰料,楚天羽竟不悅地停下,然後拽了葉寧的衣襟,似笑非笑,聲音壓得極低,隻能兩人聽到,“愛卿走不動,難道是讓我抱你進去嗎?”說著半點威脅地逼近葉寧。


  葉寧頓時嚇得加快步子,和楚天羽並肩同行。楚天羽這個人絕對會做出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避免大庭廣眾之下自己陪著丟人,她也能暫時屈服在對方的淫威之下。隱隱地她可以聽到身後有抽氣的聲音,這讓她感到有些發窘。身子感到微微的僵硬,此刻的她還被楚天羽半牽著,動作似乎有那麽一些曖昧。


  看葉寧果然聽話般的不再躲閃,他的眼角眉梢流瀉出縷縷得逞的笑意。這個笨女人,非得自己嚇嚇唬唬她,才肯乖乖聽話嗎?


  她半垂著頭,眼角隻看得到那墨赤色下擺上蟠龍於飛。心中便不可遏製地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成了被囚困在他身邊的金絲鳥,不覺得手心便沁了細密的汗。同時,眼底閃爍了堅定的光芒,她一定不會成為枝頭的鳥兒讓他捉。


  到了金鑾殿裏,楚天羽飄然落坐在鎏金龍龍椅上,全場立刻跪下行禮,準了眾人起身。他一臉閑散地掃過底下朝臣,帶著幾分興味地盯著淡然佇立的葉寧。接著葉寧便將雲河縣遭遇水災後的現狀,以及整個治水工程實施的原理、具體措施、實施優點、實施進度進行了細致地講述。她口齒伶俐,思路清晰,又呈了圖紙配著圖紙做演說,所有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楚天羽看完之後,交給底下的百官傳閱,眾人邊聽講解邊看圖紙,漸漸的所有人的情緒已經從開始的震驚轉化為內心的震撼。這些圖紙,以及葉寧所說的原理、措施絕對比任何一個專業的治水師還要專業。並且她所有的布置安排不是照搬硬套,而是經過實際考慮和分析比較製定出的,完全是最實際、最可靠、最合適的方案。


  原本靜寂的大殿頓時唏噓一片。幾乎所有人都是目露崇拜地仰望她。那些原本有幾個質疑葉寧能力的,也是徹底信服了。人家靠的是真本事做事,絕不是撞運氣得來的榮耀。此刻的她,在別人看來就猶如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一般,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葉寧寵辱不驚地站在那裏,別人或真心、或假意地向她祝賀逢迎,她皆淡淡點頭微笑。隻有她自己知道為了今天這般人前風光,她是做了多大的努力,下了多大的功夫。熬了多少個夜晚,殫精竭慮地學習前人治水攻略,不知去戶部翻閱了多少以往雲河縣治水的案例。人前顯貴,人後受罪。從來就沒有不付出就能一舉成功的事。龍椅之上,百官之中,兩個男子,眼中隻裝得下她。隻是一個對她正懷憧憬,一個為她已然傷懷。可惜,她的眼裏看不到。


  所有的匯報工作結束,葉寧驀地跪下,聲音琅琅道:“回皇上,下官在雲河縣期間,有百姓檢舉當地官員貪汙受賄,目無法紀,所以微臣履行欽差職責將一幹嫌疑人進行了審理,沒想到卻得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葉寧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下來。然後如願地聽到身後如低潮般的議論聲。


  “葉愛卿起來回話。”楚天羽揮了揮手,有些幸災樂禍地望了眼董丞相,然後發現對方的臉已然蒼白一片。


  葉寧起身,不急不徐道:“這裏有幾位雲河縣幾位官員的簽字畫押,請皇上過目。”說著,她將那份罪狀紙連同一些董丞相寫給幾位官員的書信,一並遞出去由內侍太監呈給了楚天羽。


  楚天羽展開一看,臉上的神色陰沉無比,好看的眉頭越皺越緊,可是葉寧還是捕捉到了對方唇角不經意間泄露地很淺的弧度。葉寧暗暗鄙夷地牽了牽嘴角,然後腹誹,這個楚天羽比她都能裝,明明此刻拿到董丞相的把柄,恨不得高聲大笑,卻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帝王的表情到底何時才是發自內心的。


  不去理會楚天羽的做戲,她顧自說道:“這幾位大人一口咬定是董丞相指使他們侵吞這幾年的治水及賑災款銀。微臣自然不相信,可是他們抵死都這樣說,而且還拿出了之前董丞相寫給他們的信件。”


  葉寧佯裝為難地開口,殿內的百官已經嘩然一片。


  南方本來是魚米之鄉,物產富饒。可今年年年水患年年治,不但整治無效而且水患越來越嚴重,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到這治水不利的根源。那就是治水根本隻是一個幌子,遭遇水患的百姓仍然流離失所,衣食不保,每年朝廷撥下的大批銀子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去了哪裏了。而如此必然需要一個位高權重的人出來統籌全局。所有人自然也能想到是董丞相,所以缺少的不過是明麵上的證據而已。


  而眼下葉寧無疑提供的便是證據。那些平日與董丞相走得近的,此刻生怕連累自己,於是落井下石地說幾句,以示自己清白。正所謂牆倒眾人推。此刻董丞相看著滿朝官員對自己指指點點,一臉鄙棄的表情,憤怒之餘心中更生起一絲悲涼。


  “皇上,老臣冤枉啊!”董丞相上前一步,撲通跪下,神情悲切。雖然明知今日恐怕在劫難逃,但是該做的戲份還是得做足了,不到最後一刻他決不放棄。


  他縱橫朝堂幾十載,一直都懂得人情冷暖,如今卻是真真切切地嚐到了。看著那些曾經在自己麵前奴顏婢膝,此刻卻對自己橫眉冷對的人,他是真恨不得過去撕碎那張虛偽的臉。


  大殿內漸漸安靜下來,因為皇上一直未開口說話,所有人都期待著從皇上口中聽到董丞相的今後命運。所以殿內的氣氛有些詭異起來。這時,從殿外跑進一個侍衛,聲色有些慌張,上前向龍椅前的李隆盛耳語了幾句,李隆盛立刻麵色凝重地小聲向楚天羽稟報。


  之後的楚天羽眸底閃過一絲陰鷙,然後眸光帶著一絲銳利凝向董丞相。葉寧看此,心裏立刻生起一絲不好的預感。莫不是雲河縣的那幾個官員……


  正自猜想間,龍椅上的楚天羽兀自大笑起來,然後中氣十足道:“這些筆跡看起來是像丞相的,不過筆跡是可以模仿的嘛,相像也不足為奇。丞相乃兩朝元老,先皇極為器重,而我也相信丞相絕不是這樣的人。必是這些官員窮凶極惡,想推卸責任拉個墊背的,才會如此冤枉丞相。各位說是不是這樣?”


  楚天羽說完,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董丞相也是難以置信地望著高高在上的男子。他不是恨不得捏死自己嗎?他不是恨自己這樣年壓製著他嗎?現在證據確鑿,正是借機除掉自己的大好機會,他怎麽會放棄呢?他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而葉寧靜靜地站著,背脊筆直,唇角抿緊,眉頭微微皺起。腦海裏快速地運轉。這殿內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比楚天羽更恨董丞相的。楚天羽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反常態,看來此事另有玄機。


  “皇上聖明,多謝皇上還老臣一個清白。”雖然不知道皇上為什麽突然替他說話,不過能保住腦袋,他真要感謝神明了。


  “丞相,快快請起。”楚天羽麵笑心冷地說,隻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董丞相起身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身子還有些發軟,他還有些回不過神。


  半晌,文武百官才從這突然的變故中反應過來,連忙應喝道:“皇上英明。董丞相乃兩朝元老,斷然不會知法犯法。”


  葉寧淡淡看著,線條優美的唇角劃過一絲嘰哂。在朝為官,見風使舵,哪一個不深諳此道。皇上怎麽說,他們當然得附和。就是楚天羽說屎是香的,恐怕他們還得補充說自己親口吃過呢。


  相信在這大殿之內沒有一個人比董丞相更鬱悶了,明明鐵證如山,可以法辦了這個老匹夫,偏偏又出了這樣的變故,若不是為了放長線掉大魚,真想立刻將這老匹夫拉出去斬了。不過,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送他見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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