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逛賭坊 （下）

  賭坊外麵看著平靜，哪知，走進去，卻是另一番天地，但見裏麵人頭攢動，賭客成堆的紮在桌前，連空氣也變得汙濁起來。聽著甩骰人的吆喝和賭鬼一浪高過一浪的吼叫哀歎，葉寧是頭一次來賭坊。此刻眸子裏閃爍出興奮和好奇的光芒。


  桌上一局接一局的開賭。已經進賭坊大半天了，而葉寧隻在每張桌前都停下觀望一陣，根本不像是來擲骰子，倒像是跑來看熱鬧的。這讓蘇子謙和楚天羽頗為意外。兩人都以為葉寧必定賭術精湛才對，如今看來好像不是那麽一回事。


  正當兩人打算勸葉寧離開賭坊時，葉寧卻眉頭舒展，擠進被眾人圍住的桌前。


  “你說押大還是押小好啊？”


  “那還用問，當然是押大啦，剛剛都開了十幾盤小了，怎麽也應該開大了吧！”


  “那倒也是，那我就押大了。”


  葉寧身旁的兩人竊竊私語，討論著是買大還是買小的問題。然後，她看看桌麵，眾人皆是押大。剛才談話的兩人也各拿出十兩銀子下注。


  “公子，你要下注嗎？”莊家笑眯眯地問葉寧。


  “要。”葉寧應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毫不猶豫地放到押小的那邊。


  “傻子，還押小，待會肯定要輸。”周圍的人見葉寧押小，還一押就是一百兩，都不由暗暗嘲笑她。


  一旁的蘇子謙下意識地皺眉，雖然他對擲骰子不甚精通，但也察覺出這桌的賭客十有八九都是這如意賭坊的托兒。而且蘇子謙方才從那些人不經意流露出的竊喜神色，相當確定葉寧這把必輸無疑了。他不由暗自疑惑，一向精明如葉寧難道會看不出？還是有什麽後招？

  而此刻的楚天羽鳳眸輕眯，緋唇輕揚，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純粹看熱鬧的模樣。


  見沒有人下注了，莊家揭蓋，看一眼，喊道：“四四五點，大！”


  “啊，真的是大啊！”這時押小的人皆是一陣歡呼，而葉寧則是一副懊悔不已的表情。


  接下來的一把，葉寧仍然押了小，而大多數人押了大。莊家雙眼閃了閃，盅蓋揭開了，似故意與葉寧過不去般，大喊道：“四五六點，大！”


  葉寧頓時氣得一跺腳，似賭氣般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往桌上一擲，氣呼呼道：“這是我全部家當，少爺我今天拚了！”


  莊家一看葉寧攤在桌上的銀票，頓時兩眼冒綠光，嘴角也笑歪了。莊家拿起骰盅方要搖動，葉寧出手一攔，道：“等等，我看你這骰盅是不是有古怪，為何我每把都輸？”


  聞言，莊家的眼中有一抹轉瞬即逝的驚慌，旋即目光牢牢盯住盅盤，賠笑道：“這位公子說笑了。咱們如意賭坊絕對不摻假，童叟不欺。您要覺得有問題，盡管檢查就是了。”


  葉寧拿過骰盅看了看。那骰盅由木頭製成，圓圓的，像一個反扣的碗，用黑漆刷過一道，烏黑發亮。三粒骰子似乎也並沒有什麽不妥。


  莊家從葉寧手中接過骰盅，臉上的笑意更濃，得意道：“公子這下相信了吧。咱們如意賭坊絕不會賺黑心錢。”


  葉寧冷冷一笑，卻不說話。


  莊家使勁甩動骰盅，叮咚脆響後，又將骰盅放回了桌上，遂大聲吆喝道：“快買！快買！買定離手，過時不候。”


  這時圍在桌邊的人也紛紛掏出銀兩，皆是押大。而葉寧毫不猶豫地仍然選擇了押小。


  “開蓋了。”眾人屏息，十幾雙眼睛齊齊盯住莊家手下的骰子蓋，“一二三點，小！”莊家有些麵色慘白。觀望的人驚得嘴張得大大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骰子搖定，葉寧直接取出一千兩繼續押小，旁邊的一些人上把狠狠輸掉銀子的，都已經沒什麽信心了，唯恐越輸越慘。這會兒又見葉寧拿一千兩押小，就更是不知買大買小好。最終，大多數人還是猶猶豫豫買大了。


  “一二三點，小！”莊家的吆喝聲此刻比哭還難聽。


  “怎麽還是大？”方才押大的賭客頓時眼睛睜得老大，就怕莊家看錯了點數，一時間眼睜睜看自己白花花的銀子落入葉寧的口袋，無不捶胸頓足。莊家此刻已經臉上毫無血色，甚至有些站立不穩了。


  這時，也不知靠近莊家的賭客為何雙腿一軟，直直倒向了骰盅。下一刻，隻聽哐啷一聲，骰盅倒在地上碎成了幾瓣兒，而隨之一塊磁鐵也滾落出來。


  “好啊！你這黑心賭坊！”


  “竟敢騙老子的錢！賠錢！”


  “快點賠錢，不然砸了你的店！”


  ……


  那些方才賭場失意的眾人立刻包圍了賭坊老板，群情激憤，誓不罷休。


  伴隨著賭坊老板的哀嚎聲，葉寧拿著沉甸甸的戰利品，大步流星地出了賭坊，抬頭望了眼如意賭坊的金字招牌，唇角彎彎。今天總算不需此行，而這家如意客棧此刻被這麽多賭客追債，怕是隻能關門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