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清醒
天啦!
他從來不會在任何陌生地方過夜,這可是頭一次!
雙手受驚般地放開了葉夢,但他很快就又抱住了她,像是抱住一件心愛的玩具。
他的嘴唇吻上了她的臉頰,冰冷的觸感讓他十分著迷。
日光之下,她漂亮的小臉顯得更加蒼白。
陸文顯有些心疼地抱緊了她。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徹底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哪裏。
一切記憶都恢複了過來,陸文顯扭頭查看身邊的一切。
在視線落到一旁的茶幾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張照片。仔細一看,赫然是葉國光和葉夢的合影!照片的上葉國光,視線所對的方向,正是他和葉夢所在的床!
陸文顯大吃一驚,差點從床上跳了下來!
他是瘋了嗎?對對對,昨天晚上他一定是瘋了,怎麽可能在葉國光的家裏度過了整整一宿!昨晚的歡愉他到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身上的每一寸毛孔都像是舒展開了一樣,至今仍讓他感到興奮和舒坦。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極大的驚恐。他居然……居然會在這個仇人的家裏,過了整整一個晚上!
身旁的那個溫潤的女孩子,比所有人都更加,讓他感到恐懼,他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居然能夠無法離開她。而且自己居然冒著大不諱,在這裏度過了一個足夠快樂的晚上。要不是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見了葉國光的照片,他甚至快忘記了那些曾經的事。
那張照片是多麽可怕啊!葉國光的笑容十分溫暖,而他身邊的葉夢也巧笑倩兮,像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啊,有自己的父親陪伴著自己,不管是任何人都會感到幸福吧。
可是這是葉國光和葉夢的幸福,和他無關。
他陸文顯曾經更是用殘酷的手段將他們活活的分開了。
葉夢應該非常恨自己吧。
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辦法。李國光曾經殺害了自己的父親,並讓母親沒有辦法隻能選擇了自盡,這是上一輩子延續至今的血海深仇。
如今他已經大仇得報,葉夢就可以放過了。
說來,葉夢也是一個受害者,她與上一輩的事情沒有任何聯係,卻因為葉國光要受到如此的報複。
陸文顯知道,他早就應該和葉夢分開了。從此之後,就是葉夢走她的陽關道,他走他的獨木橋。可是為什麽,他居然一點都不想看到那一幕呢!
一想到自己將會失去葉夢,葉夢以後可能會躺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裏,他就會感到非常的失望和難過。
他為什麽會失望?他陸文顯和葉夢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不是嗎?
可是心裏竟然有一絲絲的舍不得。是舍不得她帶給他的溫暖嗎?是舍不得她像貓咪一樣的溫順可愛嗎?
更有可能是因為那整整兩個月的徹夜相擁,讓他再也離不開她了。
而葉夢也早已和他產生了兩個人之間應有的默契。
陸文顯微微彎下他的腰,將嘴唇貼在葉夢的嘴唇上,溫柔地舔舐著她的舌。她連舌頭都是冷冷的。
陸文顯輕輕的抱著她,手中的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他像抱著一塊比絲綢更加柔順的布料。
就要分開了,他真的不想離開。
鬆開葉夢,陸文顯長長得地歎息了一聲。
事已至此,他吃也吃夠了,就讓她離開吧。
葉夢,看在你聽話的份上,我選擇給你一條生路。
遠遠的,離開這裏,再也不要見到我,以後找一個愛你的人就嫁給他吧,忘了現在的一切,忘了我陸文顯,也忘了周子雷吧!
可是葉夢仍然在熟睡著,她聽不見陸文顯說的每一句話。
當葉夢從床上起來時,外麵的天色已經漆黑一片了。她打開昏黃的台燈,環顧四周,腦袋生疼。她在找陸文顯,但是沒有看見他。
看來陸文顯已經走了。他作賤了她整整一夜,也該作踐夠了。
渾身上下都很疼,是劇烈的疼痛,但更多的是在心裏的疼痛。
葉夢歎了一聲。
陸文顯啊陸文顯,他用一張支票買了她整整兩個月,囚禁了她這麽久,用盡一切手段侵入她,玩弄她,居然還覺得自己沒有撈夠本。
昨夜又是瘋狂的一夜,他終於滿意了吧?!
再過一段時間,就到了陸文顯結婚的日子,從此之後,他就可以幸福的和他的妻子在一起了。而他們的生活裏再也沒有仇恨,沒有複仇也沒有她葉夢。
這算是最好的結局嗎?葉夢不知道!
渾身酸軟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先是去衛生間洗漱完畢,然後去廚房準備自己的食物。
整整一天一夜沒有進食,最後一頓飯還是陸文顯煮的麵,她早就餓得幾乎沒有力氣了。
等一頓飯吃到胃裏,葉夢這才像找回了魂兒似的。
她雖然恢複了力氣,但還是因為身上的疼痛而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某個角落裏,那裏有一個桌子。
葉夢拉開桌子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把刀,一把開過鋒的刀,尖刀!
刀尖閃閃發光,那奇妙的刀身像是藝術品一樣泛著光芒。雖如同藝術品,但是鋒利程度,也是極高。
……
這天,是7月7日七夕節,又稱乞巧節,是神話傳說中,牛郎和織女在一起的日子。
也是陸文顯和袁冬嬌結婚的日子。
一對佳人,珠聯璧合,一個西裝革履,一個婚紗灼身,一個是瀟灑倜儻,一個是美麗如仙子。
雙方的所有親戚早就收到了請柬和通知,他們都將在這一天來參加他們的訂婚禮。
當天陸文顯很早就睡不著了,他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因為沒有休息好,所以,眼裏全是血絲,眼底也有些發青。
正坐在床上緩神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手機鈴聲。陸文顯按下了接聽鍵,隻聽從那邊傳來了柔美的女聲,是袁冬嬌。
袁冬嬌輕聲道,“文顯……”
陸文顯呆呆的坐著,並沒有回話。
“文顯你怎麽了?為什麽不回答我?”袁冬嬌好奇地問。
她感覺非常奇怪,因為往日裏隻要打過來電話,陸文顯的第一句話一定是“親愛的”,或者是親熱地稱呼她為“嬌嬌”。
可是今天的陸文顯不光不說那些甜言蜜語了,甚至都沒有回答她。
冬嬌輕聲問道:“文顯,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陸文顯搖頭道,“怎麽啦?出什麽事了。”
“我哪裏能有什麽事啊!”袁冬嬌說:“文顯,你不會是忘了吧,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啊。你是不是真的身體不舒服?你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
“啊?!”陸文顯大吃一驚,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他因為昨夜做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噩夢,所以精神恍惚,以至於居然忘記了,今天是自己訂婚的日子。
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陸文顯立刻去洗漱,然後將一早就準備好了的禮服拿出來。
這些衣服是袁冬嬌親自選定的,是她最喜歡的風格,而他也沒任何反對意見。
他一早就把所有的事都交給了袁東橋和她的媽媽,他從來沒有空閑去管這些。
袁冬嬌居然一口氣給他準備了好多套衣服,每一套的風格都差不多,對於他來說大同小異,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在乎,也沒有試穿過。
隨便從中拿了一身,還沒來得及穿到身上,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快步走到一旁的衣櫥讓旁邊。
那個地方原來是葉夢的衣櫥,裏麵都是他給她買的衣服,除了晚禮服、家居服,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的鞋襪、飾品,可以說,每一個正常女孩都會配備的東西,他都有顧慮到。
這些都是她用過的。甚至可以說,這個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充滿了葉夢的氣息。可是葉夢如今已經不在這裏了,這裏的新的女主人將是袁冬嬌。
然而諷刺的是他和葉夢朝夕相對整整兩個月,卻從未和袁冬嬌在一起住過一夜。
他了解葉夢身體的每一寸,卻從來不了解袁冬嬌。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一定要把最好的留在最後,但,為什麽到了最後一步,他居然沒有太大的期待,反而還對葉夢戀戀不舍。
這樣豈不是很對不起袁冬嬌。
冷汗爬滿額頭,陸文顯像虛脫了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
葉夢……
冬嬌……
葉夢怎麽可以和袁冬嬌相提並論,她不過是他的玩物,他的奴役對象,她什麽都不是。
而袁冬嬌則是自己這輩子最喜歡的女人,也是自己馬上就要過門的妻子了。
他從此之後,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都將會是冬嬌,可葉夢是會嫁給別人的女兒,她會把自己的一切,都原封不動地交給另外一個男人。
想到此,額頭的冷汗更加旺盛,陸文顯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拳頭。
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他眼前有些黑暗。
葉夢!葉夢!葉夢!
是不是因為,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所以他才如此的忘不了。
是啊,他也是葉夢的第一個男人,卻不知道葉夢又如何作想。
袁冬嬌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他隻接了第一個,之後的全都任它響了又響。
除了冬嬌,應該還有別人也在給他打電話。他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去廚房給自己接了一大杯水,一口氣全都灌進肚子裏,他的心情這才平複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