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逼嫁人
“棠管家，是我。”
看著素娘的突然出現，鄭綰有些不可思議，卻也鬆了一口氣。
“棠管家，大少爺讓我來請您。”也不管他起沒起疑心，素娘生平第一次連拉帶拽將他帶走，臉微微發燙，悄悄衝著黑影處點點頭，她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鄭綰望著素娘和棠伯離去的背影，突然眼眶就濕潤了。原來，素娘她什麽都知道。
既然大門不能走，隻能翻牆了，不管怎樣她必須搏一搏。
隻是才轉過前院，赫然發現孟九迎著月光站在牆壁下。一張小臉頓時緊張至極。
孟九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雖然已年過半百，但是聲音如洪：“你這是要去哪兒？”
鄭綰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索性也就明說：“說吧，什麽條件你才肯放過我？”
孟九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有多恨我？”
鄭綰想說隻要你讓我走我就不恨你，但是顯然這話是不能說的，道：“恨與不恨有什麽區別嗎？”
孟九終於卸下了身上的平靜，有了一個老人應該有的疲態，似乎在講一個故事：“仇人木是我一手帶大，雖然我們有主仆之分，但我卻視他如生命。他的路還很長，我不能讓任何萬一發生，你要麽必須死，要麽必須嫁人。”
鄭綰有些不解：“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孟九歎了歎氣，憤然道：“那是你的命。”
又是命，自己到底是什麽命，難道如同上次碰到的卜卦老爺爺所說，可是老爺爺並沒有細說，看來有機會必須問清楚了。
這時，大廳的門被打開，所有人從裏麵走出來，原來隻有她一個人以為自己能逃掉，她不過是又再次鑽入了他們的圈套而已。
鄭綰看見兩個人被放倒在地上，顯然不省人事。待細細看過去時，不禁驚訝的喊著他們的名字：“翎兒，泰哥哥！”原來，他們並沒有睡覺。
“你放心，我隻是讓他們睡一覺，隻要你乖乖聽話，他們自然沒有事。”說話的是二夫人。每每看到鄭綰，她便會不寒而栗，她不容許她有榮華富貴，哪怕萬一也不可以，所以她寧願將她嫁給鄰居之子，哪怕他的荒、淫在她眼裏也會覺得便宜了鄭綰這小丫頭。
鄭綰抬起眼眸，滿是憤怒的向鄭承憲和陳氏喊道：“泰哥哥可是你們的親骨肉，你們怎麽這麽狠心。”
旁邊的鄭承憲和大夫人都是微微皺眉。他們也沒想到李氏的方法竟然會是這樣，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如今也隻能靜觀其變了，他們哪裏知道李氏的心思，隻當老二真的隻是為了鄭綰著想，畢竟皇宮可是吃人的地兒。既然仇公子托付她們照顧好鄭綰，那就必須一切以她的利益為先。
沒等兩個人說話，二夫人便又搶道：“你放心大少爺我自然隻是嚇嚇你而已，但是翎兒的性命絕對掌握在你的手裏。”
鄭綰站起來跑到素娘的身前，乞求道：“素娘，翎兒是你的女兒，你怎麽能看著她這樣，你去求求二夫人，去求求她。”
素娘沒有動，仿佛定在那兒一般。有誰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呢。
“哼，翎兒不過是個下人，多一個少一個沒有區別，再說，她能否活命隻在你的一念之間，如果死了，也是你要她亡的。”二夫人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拍案而起，她用這種過激的行為掩飾自己的慌亂，眼神不住在大夫人和鄭綰之間徘徊，看到並沒有交集，才漸漸冷靜下來。
鄭綰萬萬沒想到他們會用這種手段威脅自己。原本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和翎兒、泰哥哥已經相處了這麽久，他們都視自己如親人，她怎麽能讓他們受到牽連呢？
二夫人步步緊逼，道：“放心，隻要你上了花轎，我便給他們解藥。”
“一言為定”再也沒有任何猶豫，鄭綰接過素娘手上的嫁衣，衝著她苦笑了下，嗬嗬，她的手裏還握著藥瓶，也隻有她端的茶水，翎兒和泰哥哥才沒有絲毫戒心吧。
深夜，鄭綰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明天就要嫁為人婦，翎兒和泰哥哥就能沒事了吧。
門被輕輕叩響，素娘柔聲問：“小姐，奴婢能進來嗎？”
去開了門，看到手中拿著點心的素娘，她笑了，果然還是素娘了解她。
兩個人聊她小時候，聊翎兒小時候，說到開心的地方素娘竟然止不住的大笑，鄭綰也很開心，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素娘。
直到東方發白，有人來為她梳妝打扮，兩個人才止住，看著素娘離去的背影，鄭綰忽然想起了什麽，開口叫住：“素娘，請等一下。”說著走到台前寫下一紙書信。
“素娘，翎兒還小，醒來不見我必會哭鬧，請您不要打她。把這封信交給泰哥哥，他會護翎兒周全。”
素娘拿著書信的手微微顫抖，想要說什麽，張張嘴終究還是放棄了，點點頭，不再去看鄭綰硬生生的苦笑,其實她也才十三歲而已。
素娘終究還是沒有給她一個解釋。
不一會兒，身穿真紅對襟大袖婚服的鄭綰便被扶出了屋子，偷偷掀開紅蓋頭，院子裏的人很多，也很熱鬧，但是她的心卻一點點冰冷。嫁人本應該是女孩子最期待最美的時刻，為什麽她就一點也感覺不到呢。
李氏捂著嘴滿臉笑意的迎上來，指了指門外迎親的隊伍，說：“不要讓你的夫君等得急了。”
順著李氏的目光，鄭綰看到她未來的夫君，騎在馬上，雖是隔著遠些，總感覺他在一直盯著自己，讓她有些不舒服。一想到他已經有了那麽多老婆，她就覺得有些惡心，難不成真要和她們去搶一個人？她的心告訴她，她不願。
發現異樣的丫鬟將紅蓋頭放下，扶著她走出鄭府的大門。
“壓轎~”
隨著喊聲，鄭綰回過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留戀什麽？或許是翎兒和泰哥哥的安危吧。這樣一想，回身，便抬起了腳，手心裏的紙包被攥的緊緊的。
“慢！”馬聲長嘯，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