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猶豫
尹澈酒醒已經是隔天的事了，天知道他有多希望守在他身邊的會是那個女人。可是睜開眼，滿屋子全是傭人，床邊小陳筆直地站在那兒。
“那個女人呢？”
“回少爺，少奶奶因為公事去上海出差了。”
“出差？她一個人去的嗎？”
“上午的時候我派人調查過了，是關於李氏的案子，昨天早上就和安檢一起出發了。”
“什麽時候回來？”
“一個禮拜的樣子。”
“一個禮拜？那女人不想活了是吧？一聲不吭就跟別的男人跑出去一個禮拜！”想到這裏他就有氣。
“少爺，您先別生氣！少奶奶說了，如果您還像之前那樣，不乖乖養傷的話，她就從尹家搬出去。”
“你竟然敢這麽跟我說話，不相幹了？”
“少爺，我隻是原原本本地轉述少奶奶的話。”看著現在的尹澈，小陳還真是有點哭笑不得，從來不知道他們的少爺也可以這麽可愛。
“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休息會兒！”小陳帶著一群人剛要離開，“小陳，你派人跟著那個女人，我要知道他們每一步的行動。”
“是的，少爺！”
酒醒之後最大的壞處就是，喝醉時候發生的一切都變得那麽沒有真實感。他記得她跑到他身邊，記得她為了他哭成了淚人，記得她沒有閃躲他的吻。可是，這一切沒有她在身邊，顯得那麽不真實，“王羽溪，你為什麽會這麽做？我能把這理解成，你喜歡上我了嗎？”他恨不得身上的傷現在就痊愈，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問清楚她對他的感覺。
安旭和羽溪的上海之行並不順利，原本以為很快就可以找到對他們有利的線索，可是沒想到，事與願違，都已經過去3天了，還是一籌莫展。今天是第四天，傍晚時分，兩人照舊拖著沉重的步子一無所獲地回到了酒店。
安旭悶悶地倒了杯礦泉水一飲而盡，“上海這邊是最後的希望，要是再找不到線索…….”手裏的玻璃杯被重重地放回了桌上。
“你別這麽急躁嘛！上頭給了我們一個禮拜，現在才過去4天，我們還有差不多一半的時間不是嗎？隻要他李耀翔沒有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們就一定有辦法找到他。”
看著羽溪一股幹勁的樣子，安旭不禁笑出了聲。
“誒！你會不會太奇怪了一點！剛剛還愁眉苦臉的，現在卻笑成這個樣子，我有這麽好笑嗎？”
“不是…….小羽，還記得你第一次接手李氏案子的時候跟現在簡直就是一模一樣，2年了，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不服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開始翻看起了地檢署那頭剛剛傳過來的資料。轉身把文件摔在了他的手裏，“有時間在這裏拿我開玩笑，還不如抓緊時間多收集一些有用的資料。”
安旭把剛到手的資料放在了身邊的桌子上，伸手抱住了就站在麵前的羽溪，“小羽，我們結婚吧！”
一顆心都在案子上的羽溪壓根就沒預料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告白。她想推開他，可是現在不行，案子還在進行中，她不希望內部產生矛盾。輕輕地用手分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安旭，這件事等辦完了這個案子再說行嗎？”說完，倉促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的懷抱再一次的落空，看著她逃開的背影，“小羽，你和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嘩嘩”的流水聲澆不醒她內心的困惑，水流中，伸出手握住了胸口的那塊黑玉石。那天在酒吧的事情一幕幕又回放在她的眼前，就在她終於決定不再推開他的時候，胸口的黑玉石閃爍了起來，她聽到了死神的聲音，“羽溪，你不屬於這個時空，等你完成任務回到屬於你自己的世界，你會忘掉在這裏發生的一切，可是其他人的記憶我卻沒有權利刪除。所以，如果你真的愛這個男人，千萬不要讓他愛上你！”
原本現在的她應該陪在尹澈身邊，可是她不能，因為那樣她一定掩飾不住自己對他真實的感覺，所以她才決定陪安旭一起來上海。沒想到，又把自己推進了另一個困境。她和安旭之間才最不應該有任何的牽扯。
洗完澡的羽溪草草地拿浴巾圍了下就鑽進了被窩裏，拿出手機撥通了欣怡的號碼。
“羽溪姐，李氏的案子怎麽樣了？”
“還是老樣子！到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欣怡，明天你能來上海一趟嗎？”
“明天？我手頭還有很多資料沒有整理，而且這種事總也得跟上頭打個申請什麽的。”
“這些你都不用擔心，你隻管過來，剩下的我會跟上頭交代。”
“出什麽事了嗎？為什麽這麽急？”這麽火急火燎地把她叫過去的確有點不同尋常。
“你就別問了，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好吧！我今晚收拾一下行李，明天一早就過去找你們。”
“那你自己小心點，到了上海打個電話過來，我把酒店地址告訴你！”掛斷電話的羽溪心裏，有一種淺淺的負罪感，雖然這麽做更多的是為了撮合安旭和欣怡，給他們製造相處的機會，可是，有一點不可否認，這對於欣怡來說，無疑是一種利用，‘欣怡，別怪我，現在我能想到可以幫上忙的就隻有你了。’
兩個人，不同的房間，兩份不同的心事，卻被刺耳的門鈴聲驚醒，幾乎是同時穿好衣服出現在客廳裏，安旭警覺地走到了門前。
“是誰？”
“你們一直在找的人！”
安旭和羽溪相視一眼，兩人都知道，門外的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李氏總裁李強的親生弟弟李耀翔。
現在的客廳裏完全是兩軍對壘的形式，羽溪和安旭坐在了茶幾的一邊，另一邊則是李耀翔和他隨行的手下。
“我李某人還真是榮幸，居然驚動了地檢署的金童玉女，怎麽？警界沒人了？什麽時候起外出調查這種事也要勞煩你們這幫檢察官親自賣力？”麵對著正牌的檢察官，李耀翔隻是悠閑地喝著茶，神情自若居然不輸給尹澈。
“這次來上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們主動請纓，所以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我相信總有一天您會有機會親自和警界打交道。”麵對他的挑釁，羽溪的回擊不可以說不漂亮。
“不錯不錯，看來王檢你這個首席檢察官不是浪得虛名呀！安檢，身邊跟著這麽一個厲害的女朋友，你的壓力可真是不小啊！”
安旭並沒有理會他的巧舌如簧，直接切入正題，“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你出現在這兒絕對不會隻是為了跟我們‘閑話家常’吧？”
“安檢真是爽快，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們做筆交易。”
“小羽，你說，最近怎麽這麽多人喜歡跟檢察官做交易？”
羽溪當然聽出了安旭的話裏有話，“做交易不是挺好的嘛！各取所需。李總，您倒是說說，怎麽個交易法？”
“隻要你們在3天之內把尹氏總裁尹澈交到我手裏，我就把你們找了2年的李氏販毒的證據交給你們。”
聽到尹澈的名字，羽溪的心裏倏地緊了一下，“為什麽是尹澈？”
“他殺了我的親生弟弟，這個仇我李耀翔一定得報。”
‘尹澈殺了李強的事到現在地檢署都沒能查出線索，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這麽篤定’想到這兒，羽溪不禁擔心起了尹澈的安全。
羽溪從來就不是一個很好的演員，她的不安全部落在了李耀翔的眼裏。
“王檢，你這個未婚妻會不會當的太不稱職了點，連自己未來的丈夫是個什麽樣的人都不知道。為了感謝你們剛剛的款待，我告訴你，你的未婚夫可是黑道堂堂首領，對了，還有，你一手調查的毒品的案子和他可是脫不了幹係。”
李耀翔的一席話讓對麵的羽溪和安旭兩人都不敢相信。羽溪是尹澈未婚妻的這件事他人在上海都知道的這麽清楚，而且，他安旭調用了所有資源都沒調查到的尹澈的背景，這個男人居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在這兒打擾二位檢察官。不過，臨走我想提醒二位一句，如果3天之內我沒有等到我想要的人，到時候我一定會親自上門去取他狗命，至於你們想要的證據嘛，也隻能打水漂咯！”說完，帶著手下離開了酒店，留下一臉茫然的兩個人。
“小羽，李耀翔剛剛說的對與我們來說都是重要的證據，我們可以先用尹澈拖住他，然後再想辦法一舉拿下。”
“不可以！”安旭正說到激動處，沒想到被羽溪戛然地止住了。
“為什麽？難道這不是我們這麽久以來一直期盼的結果嗎？我不懂你到底在猶豫些什麽？不管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些什麽，你們倆注定不會有未來，他是你的敵人不是嗎？”
‘是啊！他是黑道的首領，他殺了李氏總裁，他和毒品脫不了幹係，而她是首席檢察官，她怎麽可以忘了這些？又是為什麽？為什麽她偏偏愛上了自己的敵人？’
看到羽溪的眼裏已經沒有了焦點，安旭輕輕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小羽，答應我，不要再和他糾纏下去了好不好？”
“我想一個人好好想清楚！”說著，起身，羽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