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還有心跳
葉澤回到家，打開門就看家裏一片漆黑。
溫若水有車，不會比自己坐公交還慢，是溫家在商量自己的事情？
葉澤覺得不太可能，這件事兒過後，自己還是個看屍體的，溫家人不會因為一個單子，就轉變對自己的看法。
溫若水也不會和他們繼續討論下去，又去找那個叫飛宇的男人了？
葉澤也沒開燈，換了鞋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
腦袋裏一會兒想著溫若水昨天打電話時的聲音，一會兒想起華的那番話，他是怎麽知道溫若水大腿處有胎記的？
自己還沒看到過，是不是要想辦法驗證一下？
那就需要想辦法製造一個機會，趁著溫若水去衛生間的時候，或者是洗澡的時候，動作要快，不經意間。
葉澤覺得去衛生間方便的時候，不太可能看到，以溫若水的一貫言行舉止，不可能騎在坐便上，一旦失去機會，以後就不好再製造機會了。
晃了晃腦袋，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齷蹉了？
葉澤又覺得，這不是齷蹉，是想法不對，以往認為溫若水是女神般的存在，甚至有那種想法，都要自己扼殺在萌芽之中。
可是溫若水呢，是怎麽被華知道的？
從她那天打電話的聲音來看，並不是外表看起來那樣，清高冷傲，女神一般。
自己還頂著一個老公的名頭，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二年多，是不是太虧了？
直到外麵響起開門聲，葉澤心裏的一塊石頭，似乎落了地一樣，放心地迷糊過去。
早上聽到外麵洗漱的聲音醒來，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執行昨天的想法，沒想好呢，溫若水已經走了。
夜班兒老王頭在門口站著，見了麵計算接班兒，老王頭離開了醫院。
“獨眼龍！”一聲喇叭在身後傳來，耳朵裏聽到華的聲音。
“我的眼睛好好的！”
葉澤轉過身子，似笑非笑地說道“還叫我獨眼龍，是你瞎了吧？”
“好，好，你他媽真行了！”
華眼睛發紅，咬著牙說道“今天下班之前，我就讓你下崗！”
“行，你去找張院長吧，找吳主任也行。”
葉澤故作毫不在意“讓人來通知我，隻要你有這個本事就行。”
“我要是收拾不了你個看屍體的，就白混了！”
華冷吭一聲，發動車子。
“華主任，你想的太簡單了，就算我立即離婚，你也得不到若水。”
葉澤故意氣他“說什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做夢吧，我還有個名分，這就是你一輩子得不到的東西，你在若水的眼中，什麽都不是。”
華可謂年輕有為，家世也好，在科裏就囂張跋扈的，還沒人和他這麽說話，氣得死死地盯著葉澤。
“你看什麽？”
葉澤還記得那天他用電筒打在自己頭上的事兒“有本事你現在倒車，撞死我，不敢就別堵著門，院長的車過來了。”
華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根本就沒看到張院長的車，更是氣得直喘粗氣，發動車子就開了進去。
剛才故意提到若水是他的人，葉澤也想看一看華的態度，弄清楚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但華被氣得不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回到臨時停屍房，心裏舒服一些，但自己可能就要下崗了，華在醫院有這個能力，自己何去何從？
要是以往，葉澤會非常擔心害怕，現在有了重瞳，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也不那麽擔心了。
葉澤喜歡醫生這個行業，不想離開醫院，心裏暗自決定，下崗就去其他醫院應聘。
腦袋裏胡亂想著，很快就到了中午，外麵一個護士和一個中年女人，又推進來一具屍體。
葉澤忽然想到看一看屍體，都是什麽病灶死的，等下崗之後，可能就沒這個機會了。
護士和中年女人出去，葉澤立即來到幾具屍體前，重瞳閃現，仔細觀察起來。
這一具是食管癌，癌細胞浸淫動脈，導致大出血死亡的。
這一具是腫瘤轉移至顱腦，造成顱內壓增高死亡的。
我去！這一具是被殺死的，一刀刺破了心髒！
葉澤是越看越高興，越看越興奮。
很快就看到剛剛送來的這具屍體，是一個七十來歲老頭，叫孫瑜，腦溢血死亡，這應該是腦科送來的。
這具屍體的出血量不小，但還沒有壓迫到腦幹，顱壓不算太高，心髒還有極其微弱的跳動······！
心髒還有極其微弱的跳動？
葉澤驚呼一聲，一下子跳了起來，這不是沒死嗎？怎麽送到臨時停屍房來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一陣哭泣聲。
一個中年女人哭泣的聲音傳來“先生，老爺子突發急病，我都嚇壞了，急忙送到醫院來，可還是來不及了，隻能送到這裏來，可不是我不盡力啊！”
“唉！”
一個中年男人歎了口氣，聲音哽咽“怪我回來的太晚了，也不能怪你，先看老爺子一眼，送到天逸園高間去停放。”
葉澤顧不得聽這些，人命關天，推著床就往外跑。
這老頭還沒死，隻不過暫時失去各項生命體征，醫學上也稱假死，找人搶救要緊，如果開顱及時，現在也來得及。
“閃開，這老頭還沒死，要立即進行搶救！”
葉澤看門口走過來一大群人，急忙喊起來。
“啊？啊······我爹！”
門口的中年人一愣，看到葉澤推出來的“死屍”，立即驚呼出聲。
“這是你爹？那正好，幫忙！”葉澤揮手道。
“推車，快！上樓！”
中年人帶來一大群人，男女都有，後麵還有七八個彪形大漢，立即上來好幾個，幫忙推車。
“我爹真沒死？”
“沒死，如果現在開顱手術，一切都來得及。”
葉澤非常肯定，早就看清楚了。
“那怎麽會送到臨時停屍房來？”
中年人問了一句，邊走邊回頭看著一個中年女人問道“誰說我爹死了？送到這裏來的？”
“腦科一個叫華的醫生，我們不懂，看老爺子也確實斷氣兒了，就聽了他的。”
中年女人嚇得要哭出聲了，正是剛剛和護士來送屍體來的那個人。
葉澤聽女人這麽一說，知道華的報應來了，這可是重大醫療事故。
一群人推著孫瑜的“屍體”，很快就上了五樓。
隔著醫生辦的大玻璃，正看到溫若水低頭寫著什麽，華挨得緊緊的，坐在一旁，還笑嘻嘻地說著什麽。
華的身子，還一個勁兒地往溫若水身上貼，弄得溫若水低著頭，也眉頭緊皺。
“若水，患者病情緊急，立即組織搶救，再晚可就來不及了！”葉澤焦急的衝著醫生辦喊了一句。
“喊什麽喊？你個看死屍的，患者在哪裏？”
華正和溫若水套近乎呢，被喊聲嚇了一跳，循聲看到葉澤，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患者都推上來了！”葉澤說著話，身後幾個大漢已經把孫瑜老頭推了過來。
醫生辦裏的醫護人員，都看到來了一群人，紛紛出來。
“孫瑜？”
華出來一看，頓時氣得大喝一聲“你他媽是個看屍體的，我從醫多少年了，活人死人還不知道？給我滾出去！”
華看被推上來的患者，竟然是自己確診已經死亡的孫瑜，認為葉澤存心給自己找事兒，這小子不想活了！
“我爹是你給送到停屍房的？”
中年人一聽這話也明白了，指著華，臉色鐵青，聲音陰冷地說道“你給我閉嘴，過後找你算賬，現在立即給我組織人員搶救，如果我爹死了，你們這醫院也別想開了，你們院長張啟政也兜不住！”
“這位先生，您別聽他的，他是臨時停屍房的看守，狗屁不是，我才是醫生，你爹確實死了······”
“啪”的一聲脆響！
華還沒解釋完，被中年人在臉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大喝一聲“立即給我搶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