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中原中也開始隱晦地與芥川龍之介交流——
關於觸發遊戲禁製「回溯時間」會不會扣除【屬性點】這一事情。
芥川蹙眉道：“因為是遊戲剛開始時觸發的.……如果我沒記錯，剛進入遊戲時並沒有顯示屬性點這個功能.……所以在下也並不清楚究竟有沒有實際扣除屬性點。倒是中也先生突然問起這個，是有什麽新的發現嗎？”
“.……沒什麽。總之你小心點別再做這種事情就好了。還有，所謂「回溯時間」是回溯至你沒有說出不該說得話的時候嗎。”
“嗯，是這樣。檢測的速度非常快。”
中原中也拍了拍芥川的肩膀，“好。我知道了。”
然後兩人便準備一同返回教室裏。
這個遊戲不光放學後的時間非常緊湊，就連在學校裏也是同樣的爭分奪秒。
中原中也發現每天來學校上課是可以緩步增加【學力】這個屬性點的，而按時上體育課則可以略微增加一點點【體力】與【力量】這兩個屬性數值。
臨近放學時間，中原中也再度看了眼係統麵板，確定了今天的支線任務。
今天的「支線任務」是——【與椎名秋月與椎名春日在圖書館裏偶遇並觸發拿到同一本書事件。】
於是他便在放學後以飛快地速度前往至圖書館提前蹲守這對雙胞胎姐妹，然後在對方即將拿到一本書時搶先出手——
“啊，抱歉。”真是莫名其妙的任務啊。
“沒關係，書是中原同學先拿到的，請便。”
【係統】：「支線任務」——與椎名秋月與椎名春日在圖書館裏偶遇並觸發拿到同一本書事件【已完成】。
中原中也呼出一口氣，既然已經完成任務那與對方再爭搶這本書便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他隨意地將書遞出，“我看別的也可以，這本就讓給你們吧。”
長相完全相同的其中一位少女輕輕接過，她的氣質甚至與旁邊那位也極為相似，“那麽作為回報中原同學請看這本吧，這本怎麽說呢……名字與剛才那本的確很像，但是內容卻.……總之我非常推薦。”
中原中也其實根本沒有什麽心思看書，但出於禮貌還是接了過去，“啊，好的。謝謝。”
這本書的名字是《紅皇後假說理論》。
那麽之前讓給那對雙胞胎姐妹的應該是——《黑皇後假說理論》？
這是在現實世界裏同樣存在的書籍。
“中原同學比較認同哪種理論呢？”其中一位少女問道。
“紅皇後吧。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中原中也慢聲回答。
“這樣啊。”在聽到答案後，這對雙胞胎姐妹的神情沒有絲毫改變，臨分別時其中一位回眸問道：“中原同學能分清我們誰是椎名秋月，誰是椎名春日嗎？”
“抱歉，你們真的太像了，我並不能立刻分辨出來。”
“沒關係，大多數人都分不清楚呢，那麽我們先去那邊看書了，這張桌子就留給中原同學。”
“好。”
椎名秋月與椎名春日確實是困擾整個一年c班的難題，也同樣是所有玩家的頭疼目標。
就連太宰治、江戶川亂步、費奧多爾、星光凜，似乎也並不能正確地分辨出這兩個人，他們都在暗暗蟄伏刻意忽視這個短板。
其中以星光凜回避的最為徹底。
第一個星期他甚至沒有在放學後再看到過對方，他似乎很忙，卻又不知道具體在忙些什麽。
可是大部分「支線任務」都與學院息息相關，可能是臨時參加一個社團，也可能是如他一樣來到圖書館裏。
中原中也拉開椅子坐下並打開了《紅皇後假說理論》，卻發現在翻到第三頁時彈出了係統確認界麵——「是否要閱讀《紅皇後假說理論》兩小時，可獎勵學力點數5點。」
這是……觸發了什麽奇怪的開關嗎。
用2個小時來賺取5點學力點可以說是非常劃算了。
中原中也沉下心，真的開始認真看起這本書來。
徜徉在閱讀世界裏，時間過得可是非常快的，
兩個小時很快便已經過去。
中原中也忽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在收取完學力點後開始翻找其他書籍的前三頁，但是卻並沒有收到如同之前一樣的係統提示。
看來隻是個例。
或許隻有特定npc交予的書才會產生這樣的效果？
還有，是否無論是誰碰到《紅皇後假說理論》都可以觸發這個事件？
有必要測試下。
重力使輕抬眼眸看著一模一樣的兩位少女結伴離開，鈷藍色的眼眸不經意間閃過一絲迷茫。
他的主線任務在這樣一款戀愛遊戲裏，果然怎麽看都很奇怪——
【中原中也的主線任務1】：拯救任意兩位遊戲女主角，且隻能為兩位，請嚴格按照人數數字要求。
【中原中也的主線任務2】：達成全員遊戲女主角友情向結局。
中原中也在看到第一眼後便眉頭緊皺。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第一個主線內容很一言難盡吧？給人的感覺就像是……
似乎並不隻有一位女主角會陷入絕望。
他需要進行取舍。
然後結合第二個「主線任務」來看，被拋棄的那個人真的不會怨恨他嗎？或者僅僅隻需要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是這樣，真的能達成第二個主線全員友情向結局嗎。
還是說要先完成第二個主線？
而且「結局」是以什麽來劃分？是以畢業為標準還是有別的什麽臨界點？
總之可以說是迷霧重重。
中原中也認為救人很簡單。
他可以在與太宰、芥川、羊的成員搭檔期間救助他們的人身安全，但是拯救.……
「拯救」這兩個字顯得過於沉重，聽起來也很自以為是。
。
星光凜打開手機，看到了一條來自於中原中也的私聊——
【帽子君】：我在觸發一個「支線任務」時發現了一個可以增加學力點的方法.……
中原中也在這條消息裏詳細說明了之前與那對雙胞胎姐妹接觸的過程以及如何獲得的學力點。
可以說是十分坦誠布公了。
星光凜在看完這條消息並逐一消化後，理所當然地非常心動。
2個小時增加5點學力點。
如果以現今上課模式來做對比，可以說是非常劃算。
於是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回複道——
【星光凜】：中也先生分析的情況的確很有可能（特殊npc給予的書籍才可以加持學力點），不過或許還有另一種情況——就是隻有特定的書籍才可以。
《紅皇後假說理論》來源於《愛麗絲鏡中奇遇記》，中也先生不覺得我們現在所處的遊戲世界與愛麗絲鏡中奇異世界也有著異曲同工的感覺嗎。
【帽子君】：是這樣。也的確有這種可能。
【星光凜】：所以我們可以在完成每日「支線任務」後，利用剩餘時間調查下圖書館裏的部分書籍。當然，不要過於明顯，中也先生可以把自己的主線任務偽裝成攻略雙胞胎姐妹也未嚐不可，據我所知她們經常在那裏不是嗎。
【帽子君】：……這倒是也可以。另外，你要去試試那本《黑皇後假說理論》嗎，椎名姐妹應該會在今天放學後歸還這部作品，這本書或許就是第二種可能性最有力的佐證。
【星光凜】：啊啦。中也先生要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嗎？
【帽子君】：啊。你不願意？
【星光凜】：怎麽可能。
【帽子君】：哼。我看你這家夥玩得倒是很投入嘛？
【星光凜】：中也先生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我可是資深遊戲迷，沉浸於此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帽子君】：不過很可惜，你的臉在這裏似乎並不管用？
【星光凜】：什麽啊，中也先生說得我好像隻有臉才是可取之處？所以果然之前中也先生的告白也隻是喜歡我的臉嗎。
中原中也成功地被噎住了。
這個人還真是敢提啊。
看來是真的不會因為別人的告白而困擾的類型？
誠然，他一開始確實是因為那張臉被震撼到，但是在之後的相處過程中他也是真的.……
深深地被對方所吸引。
中原中也決定反擊——
【帽子君】：對自己稍微自信點啊。你這家夥，其實還蠻有趣的？
可以說是非常有趣了。
那個人經常會以一種雲淡風輕、平板無波的語氣說出各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有趣話語。
而且，他或多或少的也察覺到，這個人其實意外的博學也說不定。
無論什麽亂七八糟的典故，他都能立刻對答如流的接上來，似乎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聰明。但是大多數時候卻又懶得去主動思考。
喜歡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推給別人去做，自己則是天天擺出一副毫無幹勁的樣子。
既矛盾又迷人。
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星光凜】：把最後的問號去掉謝謝。
星光凜在發完這條消息後便關上了手機。
再上一節課便是放學時間，也是時候會會那對有趣的雙胞胎姐妹了。
—放學後—
因為中午已經提前完成了今日的支線任務「與有棲深夏在天台上一起吃便當。」所以現在星光凜有完整的三個小時自由時間來接觸那對雙胞胎姐妹。
「圖書館」
“真巧，想不到我要借的書在椎名同學這裏。”星光凜放下了《紅皇後假說理論》，意有所指地看向少女手中的《黑皇後假說理論》。
他在打開《紅皇後假說理論》後並沒有如同中原中也一樣觸發學力點事件，擺在他麵前的似乎隻是一本再普通不過的書籍。
這也的確在預測範圍內，否則豈不是可以聯合所有人翻遍圖書館刷取屬性點數了嗎。
或許隻有第一個觸發的人才可以。
椎名雙胞胎姐妹果然流露出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神情，“星光君也喜歡這兩本書嗎？”
“當然，我覺得很有意思。”
“那麽星光君認同哪本書的理論呢？”
看著眼前一模一樣的少女，星光凜突然心念一動，他緩聲回答道：“紅皇後說，想要保持在原地就要不停奔跑，意味著不進則退、協同進化；黑皇後則是摒棄不必要的複雜，回歸簡單。但是這兩種一定是對立的嗎？也許未必。”
鉑金發色的少年眼眸流轉，他把目光平等地分給一模一樣的兩位少女，“我認為《黑皇後假說理論》與《紅皇後假說理論》隻代表事物的「側麵」，而「側麵」.……是可以「共存的」。”
椎名秋月與椎名春日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其中一位少女問道：“那麽，星光君能分清我們嗎。”
終於來了嗎。
這大概就是攻略椎名秋月與椎名春日的關鍵節點，也是最難的分水嶺。
但是，沒有關係。
他已經握有這個世界最神秘最有效的武器——
“當然。春日同學與秋月同學於我來看，其實很好分辨。”少年的聲音有著不符合這個年齡段的沉穩，似乎已經成竹在胸。
“那麽，答案是？”
少女們充滿期待的問道，兩雙同樣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星光凜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道：“左邊的是秋月同學，右邊的是春日同學。”
“誒？”
“不是的誒？還以為星光君真的很清楚呢……果然如此啊，這個世界根本沒有能分辨得出我與秋月的存在。”
即使被這樣輕嘲，少年的麵上也沒有絲毫尷尬，因為這也是預想中的結果之一。
看來自己的運氣不太好呢。
他揚起無比燦爛的笑容，聲音裏堆砌著點點惡意，“因為你們是完全相同的遊戲數據，猜不出來也是沒辦法的吧？”
椎名秋月與椎名春日的臉上浮現出恐懼與茫然，世界被停止，看不到的雷霆電擊於此刻降臨在星光凜身上——
“.……”
他閉了閉眼。
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而紊亂，指尖與小腿難以抑製地輕輕打顫，整個人幾乎搖搖欲墜。
原來這就是被電擊的感覺嗎，的確非常難受。
但是……
芥川龍之介無法忍受的事物，不代表他也不可以。
因為觸發了在npc麵前暴露遊戲本質的禁製，所以星光凜理所當然地遭受到了電擊懲罰。
也因此，
整·個·遊·戲·世·界·時·間·得·以·重·新·回·溯。
這真的是太過精彩。
本身作為「束縛」玩家言語存在的可怕機製，卻被星光凜反利用成為遊戲「讀檔神器」。
大方向事物或許已經無力再做更改，但這種細枝末節的問答題卻可以輕易地完成作弊。
而參天大樹，就是由這些不起眼的枝幹慢慢長成。
…
“那麽，星光君能分清我們嗎。”
這是少女第二次問他。
她們顯然已經失去剛才的記憶，但是星光凜卻保留著之前的回憶。
麵對著重新再來一次的問題，當然可以正確回答——
“左邊的是春日同學，右邊的是秋月同學。”
“好厲害？真的可以分清？！”少女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訝異與驚喜，幾乎難以自持。
“會不會是巧合啊？”
“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隨時再來問我。”星光凜淡聲回答，似乎並不介意她們的質疑。
“諾，星光君，這是《黑皇後假說理論》，給你。”少女們的態度明顯親近了許多。
“謝謝。”
星光凜在翻到第三頁後，發現果然觸發了學力點任務。
既然這樣的話……之後倒是可以多來圖書館看看，畢竟或許有雙份的收獲不是嗎。
。
【戀愛遊戲進程——第二星期】
這一個星期裏他單獨遇到過椎名姐妹將近10次，學院後花園、圖書館、操場拐角處……
這或許已經不單單隻是巧合，她們終於也開始對他好奇起來。
每一次這對姐妹花都會與他進行「雙胞胎分辨遊戲」。
憑借著「讀檔」，他當然無往而不利。
隻不過今天，似乎又有些不一樣。
“星光君太厲害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人。”椎名秋月讚歎道。
“但是，如果把星光君的眼睛蒙上呢？”椎名春日提出了新的挑戰。
“因為是星光君，所以可以破例允許你摸我們的臉與身體猜測哦！”少女似乎說出了格外大膽的話語，不過星光凜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為了驗證不是巧合，來猜三次吧？”
“如果全猜對了，就真的是……讓人心服口服了呢。”
姐妹花一言一語地說著，而星光凜的神色終於凝重起來。
如果是身為神祇的他，這種程度的電擊當然不是問題，可是現在在這個遊戲世界.……承載著他的身體已經被數據化，連續承受三次電擊……
不，應該還是可以的。
星光凜回想起那個暗無天日的空間領域，他在那裏被迫承受著世間萬物的惡意.……
那是比死更難受、更可怕的事情。
那是絕對無法忘記的事情。
也是他必須要得到所有許願機器的真正誘因。
“可以開始了嗎，星光君？”
“可以。”
少年的聲音沒有任何遲疑。
然後當第三次問答終於結束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站不穩.……重重跌倒在地上。
他的耳廓蜂鳴不已，隻能看到麵前的雙胞胎姐妹眼睛通紅地對他訴說著什麽，他想辨認，卻實在無能為力。
沒有傾訴、沒有哭喊、沒有流淚，不代表就真的毫無所覺，一點也不痛苦。
隻是不想被其他人察覺到罷了。
沒有人不想在舒適區裏呆著。
他也同太宰治一樣很怕痛，他也不想這樣極端。
但是現在所承受的痛苦，當然是為了心目中更加重要的事情。
所以，沒關係。
他一次次的告訴自己，現在還沒有關係。
經過漫長時間洪流的星光凜，不光拋棄了對其他人的溫柔，就連對自己，
也是那麽的殘酷。
【今天為係統結算日（周結算），開始結算各項數值】：
【係統】：玩家星光凜關於女主角好感度結算（一星期）
【有棲深夏】：32
【椎名秋月】：80
【椎名春日】：80
【五十嵐冬夜】：26
星光凜在最後閉眼前，拉出了他的屬性麵板，然後發現——
【人物】：星光凜
【魅力】：160
【體力】：1
【力量】：1
【學力】：190
【精神】：500
體力與力量歸1，精神力直接跳至500。
一戰封神，不過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一戰封神，有點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