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沒有人可以在聽到喜歡的人發出這種聲音後還不為所動。
就算是一向正經的中原中也，也不可以。
喂，這家夥在他的浴室裏做些什麽啊。
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好吧。
中原中也攥緊了為星光凜準備好的換洗衣物，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門外。
這比以往任何艱巨的任務還要難熬，中原中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喂，可不太妙啊。
就在中原中也動用自己所有的自製力準備離開的時候，他聽到浴室裏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然後是許多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喂，你沒事吧？”
中原中也依然沒有第一時間開門，他知道對方的自尊心其實很強，如果不是遇到這種事情加上意識不清醒，根本不會……
“你怎麽樣了？聽到的話回答我一下？”
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中原中也沒辦法隻得踹開了門——
“喂，你————”
“你是……”
赭發青年眨了下眼，不可置信。
因為現在躺在他浴缸裏的人……是一個10歲左右的孩子。
這個年齡很尷尬，少年一般是從11歲開始算起截止到18歲左右，星光凜平時的樣貌即是在17歲左右那樣的青蔥年華。
而眼前的這個人，即使隻有10歲左右，卻依然帶著點驚心動魄，仿佛是從童話世界裏走出來的小王子。
這是年幼版的星光凜，不會錯的。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難道這也是之前那個人的「異能力」嗎？”中原中也驚疑不定地問道，他想把這個人從裝滿冷水的浴缸裏撈出來，但卻收到對方陌生警惕的眼神。
這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你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少年的聲音褪去以往的靡麗，變得冷淡清冽。
“喂…這可一點也不好笑啊。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
縮小版的星光凜沒有立刻回答，他不慌不忙地從過於寬大的浴缸裏爬出來，晶瑩剔透的水珠彌漫在他光潔的□□，他身上還穿著之前成人版的上衣，不再符合的尺寸剛好為他遮擋住下身的春光。
但是，這種渾身濕透半遮半掩的樣子也足夠誘人。
中原中也看著這一切覺得糟糕透了。
因為他開始漸漸理解為何首領會那麽喜歡愛麗絲……這真的是糟透了。
他真的不想變成他們首領那樣的人。
渾身濕透的少年走到中原中也麵前，一如既往的淡色眼眸深深地看向他，“你身上竟然有我的心間血，真是不可思議。”
“心間血，那是什麽？”中原中也疑惑地問道，他直覺這是很重要的東西。
少年沉默半晌，終於緩緩回答，“心間血對於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取出來會很疼也會引發很多不可預測的事情。或許，你曾經遭受過什麽生命危險？”
中原中也終於後知後覺，所以他在開汙濁後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是因為星光凜取出了心間血麽……
而引發的不可預測的事情，或許就是現在他身體縮小記憶不複存在的原因。
“抱歉，應該是我的原因，我之前力量失控了，真的很抱歉。”事實上中原中也並不需要道歉，因為他是為了星光凜才開的「汙濁」，他們之間最多算扯平，絕不是他單方麵虧欠著星光凜。
但是他仍然心疼對方，並為此誠懇道歉。
現在尚且稚氣的星光凜並沒有這段記憶，他隻是充滿驚訝地看著對方，眼中的不可置信幾乎要化為實質，“老實說，我現在的記憶也很混亂。但是擁有我心間血的你，應該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吧？我可以信任你的，是嗎。”
很重要的人麽……
中原中也眼底的情緒暗暗湧動。
記憶裏的星光凜姿容靡麗，眼神永遠漫不經心，似乎除了二次元與果汁，其他事物再難提起他任何興趣，那張好看的臉大多時候總是擺出一副沒什麽幹勁的樣子。
很難想象這個人會有什麽重要之人。
他很重要嗎。
不是這樣的吧。
“你誤會了，我隻是碰巧救了你然後引發了力量暴走，你應該隻是想還我的人情。”中原中也淡淡地解釋，他並不是一個喜歡自作多情之人。
卻沒想到眼前的少年聽到後嗤笑出聲，仿佛這是什麽有趣之事，他眼中有著純粹的獨屬於孩子的興味，“我可不覺得我是這樣一個老好人啊，你這家夥意外的沒有自信嘛！”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呀？”
在確認中原中也沒有危險後，眼前縮小版的星光凜便完全放開了自己，他的神情語調變成獨屬於這個年齡應有的稚氣，顯得分外可愛。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差點被萌一臉血，他努力穩住自己。
“那中也，你晚上可以哄我睡覺嗎。”
“哈？！”
“我是小孩子啊，要聽童話故事才能睡著的。”少年理直氣壯地說道，他拉住中原中也的胳膊不停搖晃，小臉仰起，眼神倔強。
“…好了，我知道啦！”
搞什麽啊，裝什麽可愛。
這也太犯規了吧。
是誰說的可愛在性感麵前不值一提。
一派胡言。
“從此王子與公主便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這個場景充滿了即視感。
成年的星光凜也曾經為另一個世界的童磨講過很多童話故事，現在角色轉換，講故事的人變成了聽故事的人。
中原中也與童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彼時的童磨還是人類，卻活得完全不像人類。
中原中也不是人類卻活得比誰都有人情味。
他們兩人一個向愛神索取愛，另一個卻是在付出愛。
“中也，不要總講愛情故事了，好無聊啊，每次結局都是一樣的。”
“那換小紅帽吧……”
“哈？這故事太傻啦！天啊中也你為什麽要講這麽白癡的故事呀？”
“哈？小紅帽可是孩子們的童年，給我向小紅帽道歉啊！”
縮小版的星光凜不樂意了，他直接翻身跨坐在赭發青年的身上，神情凶巴巴的，“你居然因為一則童話故事讓我道歉！把我的心間血還給我，可惡！”
嚴格來說，現在的星光凜與剛出生的孩子並沒有什麽不同，區別也隻是他有著一些紛雜的對他來說並不能深刻理解的記憶，就像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中原中也聲音低啞，“…從我身上下來。”
“你道歉，我就下來！”
“…抱歉。”
“嗯？什麽？風太大我沒有聽清哦～”
混蛋室內沒開窗戶哪裏來的風啊！
“…我說抱歉！”
“哦——你很討厭我？不願意我親近你？”
現在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氣息，但是隻是孩子的星光凜並不能深刻的理解赭發青年為何呼吸的那麽不均勻不規律。
“…沒有討厭你，快下來，乖。”中原中也已經被逼的用上了哄孩子的語氣。
縮小版的星光凜終於從他身上下來，他乖乖地把自己埋進被子裏，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那繼續講故事吧，中也。”
“…那就講《快樂王子》吧。”
……
……
“…你哭了？”中原中也開始真的手足無措起來，他沒有想到對方會因為一則童話故事流下淚水。
通過這幾個小時的相處中原中也可以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少年比起10歲的孩子要懂得更加多，不過卻隻浮於表麵。
但是在情感方麵，他要比原本的星光凜坦率純粹感性許多。
“總覺得，我似乎聽過這個故事……中也，如果隻能選擇一個，你是王子還是燕子呢。”
中原中也低垂眼眸，最後輕聲回答，“…燕子吧。”
那個為了快樂王子沒能去往南方，被凍死在冬天的燕子。
這也的確像是中原中也做出的選擇，無論是對「羊」，還是港口mafia的森首領，甚至是之前與太宰治搭檔期間，中原中也都是充當了一個保護者的角色。
這是一個具有奉獻特質的半神神格持有者。
年幼的星光凜反手握住中原中也的手，少年的手並沒有成長後的他那樣骨節分明纖細漂亮，但是卻足夠溫暖，“中也別怕，如果我是快樂王子，絕不會讓燕子凍死在我身邊。”
中原中也勾起唇角，用手揉亂了少年蓬鬆的發絲，“誰說我害怕了啊。”
“嘖。那你現在為什麽這麽開心呀？”
“你又知道我很開心了？”
“不要小看我啊中也。雖然身體變成了小孩子，但是頭腦依然聰明靈活，無所不知的名偵探，真相永遠隻有一個！”
“…不愧是你。”
這莫名熟悉的台詞……
看來這個人的阿宅屬性還是有很好的繼承下來。
“還要聽故事嗎。”
“你不困嗎，中也？”
“不困。”
“那還想聽。”
。
第二天清晨
中原中也頂著黑眼圈起來為星光凜做好果汁，然後他認真叮囑道：“我得出去一趟處理點事情，不過很快會請假回來陪你，你在此期間不要出門，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年幼的孩子做出吃驚的表情，“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囚禁play？！果然脖子上帶choker的人都有這種傾向！”
中原中也輕彈了下對方光潔的腦門，無奈道：“你還這麽小，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啊，我還不至於對這麽小的孩子出手。”
縮小的星光凜默默退後一步，他警惕地看向對方，“果然長大後的我就會讓你想出手了嗎。”
“………”
真相似乎還真是這樣。
但是中原中也怎麽可能會承認，“…你在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啊，我要遲到了，你乖乖在家就是了！”
中原中也再一次踩著重力落荒而逃。
在自己家門口。
真是詭異。
年幼的星光凜開始在中原中也的房子裏亂逛，然後他發現了一樣東西——
一個紙燈籠。
如果他沒有感覺錯的話，這件東西應該是他親手製作的。他搬起凳子從展示台上把這件紙燈籠拿了下來。
有被好好保養過的痕跡，能看出對方應該很珍惜。
然後他翻過紙燈籠底部，看到了一行中文小字——
「願得一心人。」
盡管失去了很多記憶，性格變成了小孩子心性，但是這些硬性的東西卻還是可以立刻知道。
年幼的星光凜眉目越擰越緊，喂喂……
該不會成年版的他真的暗戀這個漆黑的小矮人吧？
要再多收集些證據才行。
縮小的星光凜打開了儲物戒指，從裏麵開始翻找成年版的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既然是一直帶在身邊的，應該都是些很重要的東西才對……
然後，他看到了好幾個美少女手辦。
什…什麽啊？！
搞什麽鬼啊，為什麽都是那個漆黑的小矮人穿著女裝的樣子啊？！
喂，這就是性轉版的中原中也吧？
難道自己已經喜歡對方到這種地步了嗎？以至於暗戳戳的照著對方的樣子製作了一大堆小人手辦yy？！
年幼的孩子臉上出現了天崩地裂的神情。
「心間血」
「紙燈籠」
「中原中也手辦」
擺在麵前的證據並不隻一個，它們似乎都在指向一個可怕的事實。
所以…這果然就是真相嗎……
“凜，我回來了。”
中原中也轉了一圈屋子，終於發現了呆坐在地上的小少年。然後他也看到了地麵上散落著的手辦。
中原中也拿起一個仔細觀看，臉上隨即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這是……
穿著女裝的他？
為什麽對方會有這麽多他的性轉手辦啊？！
然而現在縮小版的星光凜比他更想知道。
少年聲音顫抖，用手指著中原中也，“你……你……果然偷走了未來的我……的心嗎？！”
“哈？！”中原中也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這個人在說些什麽啊？！
縮小版的星光凜在看到中原中也的神情後，眼睛危險地眯起，“什麽啊，難道未來的我是在單相思嗎？！真是可惡啊，現在的我已經是這麽出色的正太了，長大後那絕對也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美青年啊，難道還會有比我更出色的人嗎？！你居然不喜歡我嗎？！”
中原中也看著眼前少年不服氣、氣鼓鼓、萬分生氣的臉，他歎了口氣，慢慢向對方走去，半蹲下身體與對方視線平行——
“你說得對，長大後的你確實非常好看，是那種會讓人一見鍾情的好看。”
赭發青年伸出手輕撫那個孩子蓬鬆的發絲，他的眼神溫柔，帶著安撫與難得的坦率，
“單相思的人也並非是你。”
“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太宰治：別急著買中也股，我馬上上線了，哼。
白蘭：我還沒出場呢，等等我
270：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