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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江湖(超大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實話

  待到幾輪術法輪番轟炸後,青年才聽了下來,長籲一口氣,心情大好,多日心裏積攢的陰雲消失的一幹二淨。


  甚妙!!!


  而在福地門戶的兩位聖人,也眯起眼,有意思。內心一陣舒坦,這小子臭顯擺,明明書讀的不少,還說自己不會讀書,說是半個讀書人,這不如今多了個叫法,那就是“半個讀書人”————曹即明。


  莊俞立於水譚邊,看了如今消停了的夏東流,黑著臉大聲問道,“夏東流?我何時得罪於你?也下黑手?”


  青年慫了慫眉頭,“曹兄多慮了,剛才在下,沒站穩,不小心如此,可不是故意的,我還以為水下有蛟龍大水怪,被嚇的不清,這不才隨便丟了些術法,沒想到原來是曹兄跌了水裏,都是意外……”


  少年望著嬉皮笑臉的夏東流,寒聲說道,“嗬嗬……東流兄真是好眼力,好口才……”


  青年蹲下身,哈哈道,“哪裏哪裏,我比不得曹兄文采斐然,還是“半個讀書人”呢……”


  莊俞知其意,自己卻是支支吾吾,那些所謂的聖賢文章,本就不是自己的,自己謙虛一翻,借用一翻,就成了他人眼力的臭顯擺,變了味?

  何況他自己何時說過自己是讀書人?畢竟肚裏那些墨水,可是半真半假,都是先賢所留……自己又如何和厚著臉皮,說自己才華橫溢,文采斐然?更別提滿腹經綸了,如今又多出了“半個讀書人”的書法?


  那就是太冤!!!

  “夏兄何必如此?所謂聖賢文章,確實是我借來的,我可沒有恁多墨水……”


  夏東流眯著眼,臉上全是黑線,“編……借著編……讀書多,學問大?很丟你人?還半個讀書人……”


  莊俞無奈道,“我怎會胡編亂造……”


  “哦?來,說說你借用的誰的聖賢文章……我聽聽……”


  莊俞一驚,“你沒聽過的……”


  “嗬嗬,我夏東流算不上飽讀詩書,但四書五經還是曉得個遍,書上的詩篇可沒有說的那些……”


  “今兒個要麽承認你是個讀書人,出身大可不言明,但先前的那些文章由來,就必須交代清楚,讓我看你是借誰的聖賢文章……”


  莊俞試探的說道,“你可曾聞過李白?元稹,駱賓王?還有女詞人李清照?”


  少年心裏有些慌~

  夏東流眉頭擰在了一起,表情異常嚴肅,毫無征兆的又一是幾道術法,砸了下來。


  “扯……接著扯,想不到曹兄胡編亂造的本領不小?說瞎話一本正經,臉都不紅的?還什麽李白?你咋不李黑呢……”


  莊俞心裏很不是滋味,你果然不知,還不信。


  “當然現行天下確實有不少文學大家,但根本沒有你編出來的幾人名字,但是有些名氣極大的詞人,柳、白二人,但所謂的女子大家,純屬胡扯……”


  “幾千年前,儒道學宮尚在世之時,就備受推崇聖賢學問,算是開了先河,不在禁絕女子讀聖賢書,廢除所謂的三從四德,得了入了學堂,不然你以為書雲那丫頭有書讀?”


  “這現在天下還真沒有個女詞人,女夫子之類,你不能會編些?”


  “夏兄?不信!我又何辦法?”


  “信你?你去把青童天君,去把龍虎山掌教真人請來聽你講講?”


  莊俞滿心牢騷,有苦說不出。


  自己何曾說假?


  有小心翼翼問道,“哪為何諸子百家退隱?你可知曉。”


  夏東流麵色一沉,“不知。”


  “那夏兄何時讓我上去?”


  “你多待一會兒……”


  莊俞眯著眼,這夏冬舉怎麽突然如此模樣?難不成真知曉諸子退隱緣由?

  少年又小聲嘀咕著,“夏兄?”


  “你閉嘴……該我問你不是?”夏東流不在說話,又搓些小道法,改用搓起了火術,幻化處一顆顆大火球,砸向水譚。


  “……夏兄,你玩真的?”


  夏東流,“……”


  莊俞麵色一陣,沉默半天緩緩說道,“夏兄,事到如今,我也不藏著掖著,在下並非此處天下的人……”


  夏東流嘴角微揚,“哦……我到要看看你是從何處而來?難不成來自西方淨土,還是南極海……”


  青年打趣道,三座天下並無牽連,中間都存放著星海和真空地帶,有特定的門戶出入,難不成你曹即明還能白日飛升?打破一處天下的結界不可?


  “三座天下如同三個獨立世界,隔著無窮海域?難不成曹兄是遊過來的?”


  莊俞搖了搖頭,不知該如何解釋清楚,“莫急,聽我說完,在下自遙遠的星河而來,家鄉那地方,可是沒有靈氣一說,更沒有神仙,普普通通的天下,到是有不少神話事跡,真假難辨……”


  “哦?”


  夏東流戲謔異常。


  “原來曹兄大有來頭?來自星域?還是來自遠古天庭的幾處秘境?”


  “唉……你為何不信,在下句句屬實……”


  青年陰鬱不定。


  “曹即明,沒看出哈,原本以為你挺真誠老實,如今看來還挺能掰扯?你咋不去寫書?將自己那異世風雲記錄下來,供人消遣一翻?名垂千古……”


  莊俞抵著下巴,思考良久。


  “夏兄?這是個好主意……將來得了時間,定要……”


  夏東流一陣圖大,戲謔道,“好玩嘛?”


  莊俞看了看青年說道,“還行。”


  “你……”


  夏東流再是忍不住,曾幾何時這個規規矩矩的少年,如今成了今天模樣?

  難不成真是中了瘴氣,變傻了?還是曉得人間風流滋味,上癮?學那風流人士,放蕩不羈?

  青年自袖中取出一大推,不知品軼的符籙,不計代價,一一幻化出十幾條火龍,張牙舞爪,全部撲向莊俞。


  一時間整個水譚猶如大火烹煮,沸騰起來。


  “曹兄,我同你開個玩笑……”


  “玩笑?我何時和你曹即明這般熟悉了?某人可是說過瞧不上我的?最多算半個江湖朋友?忘了?”


  莊俞心中一頓,賠笑道,“不打不相識嘛,咱們一起同行如此之久……”


  夏東流眼色戲謔,“實話告訴你曹即明,我早都打算好了的,好不容易得了手,自然得翻翻舊帳……上回你昏過去,那把莫名其妙的長劍可是沒少追著我砍……”


  “如今……該輪到我錘你了……這地界也好,風水寶地嘛,這可是你講的……”


  莊俞心頭一驚,果然,這廝早有預謀,難怪最近夜裏做夢總是心頭不安……


  “差不多就行了……”


  莊俞立於水中,用靈力護住自身,雖是滔天的火勢,到也不能把他如何?

  “你也有今天?給我老實待著。”


  兩位道家天人,遠遠觀望此間,也是麵麵相覷……這小子嘴上沒毛?胡編亂造的本事不小,挺能掰扯……以前看走眼了?

  小姑娘等了好久後,又看了這邊不小的動靜,就同龍淺月又趕忙原路返回。


  夏東流看那小可一漏頭,趕忙收了法術,重新收了符籙。


  小姑娘坐在青牛背上,威風八麵,神色不善的問道,“我哥呢?”


  夏東流指了指腳底石崖下的水譚。


  小姑娘尋望去,真瞧得衣衫不整的少年。


  “嘛呢?哥,你幹啥哩……”


  莊俞想了半天,微微笑道,“不幹啥。天有些熱,下來涼快涼快……”


  夏東流點點頭,這還不錯。


  小姑娘神色不善,眼睛斜視的青年,“你把我哥推下去的?”


  青年抱拳,趕忙說道,“小女俠怎麽說話呢,我是那種人麽?我可是在這想盡辦法,救曹兄出來的,何況曹兄都說了,是自己太熱……”


  石小可眯著眼,衝夏東流說道,“你等著……”


  咳……


  夏東流神色一尬,“……你威脅我?你可別忘了還欠我一顆神仙錢……”


  小姑娘蹭了蹭淡黃的眉毛,“哦?”


  “嗨?你莫不是想耍賴?那我就得把你說過的話說給曹兄聽了……”


  “你敢!”


  小姑娘坐在青牛背上,急得雙手插腰。


  “咱們一碼歸一碼,這事沒完……我未來小石天君記下了……”


  夏東流一笑,這就自封小石天君?


  不過也是,既然能被青童選中,自有緣由,根骨本就不差的!


  “那行,今日事兒就過去了……”


  小姑娘望了望莊俞,少年趕忙身姿抖動,落在身上水華,憑空蒸發了幹淨。


  沿著石壁一躍而起,好幾個來回,才上了石崖。


  吃一塹,長一智。


  莊俞遠遠的避開青年,不是個闊綽“君子”,有那小人之嫌。


  得避!


  往後端是不能聽信他夏東流的言語,什麽相約有事,什麽登高爬山,遊玩風水,就得尤為注意。


  “夏東流……此事先擱下……”


  青年和顏悅色,點了點頭。心裏嬉笑道,難不成,你還打算同我動手?就元嬰修為?

  龍淺月望了望男子,搖了搖頭,這恍惚記起先前他告訴自己那些密謀的事,沒想到這剛出山水禁製,就下了黑手。


  一行人各自無語。


  莊俞翻上牛背,同小姑娘快速遠去。


  留下夏東流龍淺月二人麵麵相覷。


  青年一笑,又自咫尺物中掏出好些小玩意,丟於地上,竟幻化出一匹青竹色的馬匹。


  二人快速跟上。


  莊俞瞧這後,又一次明白這廝身家不菲,先不說這竹馬的由來,就這每天得燒去半顆神仙錢,化作靈氣滋養,就有些貴了。


  有了其他腳力自然,行程快了些。


  於此同時,曹即明的鼎鼎大名現是被山上人知曉了沒遍,那些名詞極大詩詞文章,又快速流入尋常人家。


  ————


  白帝城。


  作為現行天下唯一入世,貼切世間的白帝城,如其名,坐擁整個江南水府,卻是以殺證道的魔道巨擎,宗門行事雷厲風行。


  為赴甲子之約,山頭弟子先行。


  而白帝城的第二把手,則是有很多說法,是一頭來曆神秘的水神夫人,當時正是揣一座價值極高的水法,投靠了行事雷厲,不計後果的白帝城主,才得以苟延殘喘,光明正大的汲取天下水運。


  真龍山雖是看在眼裏,卻是半點無法,畢竟作為魔道巨擎的白帝城之主,可是半點不將就,那怕門下弟子被滅了個精光,他連眼皮都眨一下。


  但人心算計一流,招惹不得,表麵和氣,卻是殺人如麻,一人得罪白帝城,全宗上下皆需陪葬。


  龍虎山自然閉隻眼,這天下若是真有仙家宗門能和自家比較一翻,也隻有白帝城和白雲觀。


  白帝城之主有國士無雙聖先手之稱,人心算計一流,在小的心湖瑕疵,小如芥子,在其眼中都會大入須彌。


  所以沒個山巔修士願同白帝城交惡,一不小心漏了瑕疵,心境受損,必敗無疑。


  更是容易滋生心魔,如何戰的?

  本就極其算計的白帝城,又是國士無雙聖手,推演之類自是不多講。又是魔道巨擎,門下的傀儡多不勝數。


  其曾從天外掬押三頭化外天魔,道心種魔,生生煉化為三大分身,修為無止境,也是其境界的根本,又如何戰的?

  一打四?


  真真一位十三境修為的白帝城之主,真就十三境修為?


  白帝城之主白雲幽,吃人不吐骨頭。


  得其庇佑的水神娘娘,同樣來曆非凡,不屬江河正神,卻囊獲一座水府,也唯有懼他人的白帝城之白雲幽敢欣然受之。


  此時。


  白雲幽正和水神娘娘,懸於水府之上,手談一局。


  極有意思。


  “白城主,國士無雙,小人比不得……”


  “娘娘客氣了。”


  白雲幽看著完勝的白子,眯著眼。


  七星聚會。


  有些意思,大手揮過,水神娘娘執的黑字全無,棋盤再變。


  伏龍局。


  “有意思,我到要看看到底如何。”


  白雲幽身影恍惚,去往內閣。


  “卜圭,你走一趟,做個局,請君入甕,我到要看看如何七星聚會?此人於我白帝城有緣,當為魔道中人。”


  “有你牽頭,三人做局,請君入甕!”


  “是……”


  “等等……就拿黃雀樓子弟試手,嘿嘿……”


  “……”


  ————


  黃雀樓。


  地處中州邊界,同白帝城遙遙相望,瀕臨江南水府,很是眼紅。


  二者明爭暗鬥多年,都是老狐狸,不顯水麵。


  亦正亦邪。


  ————


  白雲觀。


  同龍虎山不同,另辟蹊徑,手握天下大勢。


  觀主道清真人,普普通通,一佛家僧人,又是一道觀主人,功德無量,龍虎山掌教也需的敬重三分。


  算得上老古董了。


  從不顯露山水,雖是交好天下,卻唯獨看不慣白帝城做事。


  坐於蒲團上的瞎老道,雙目泛白緩緩起身。


  “你走一趟。”


  黑衣人執禮後退。


  …………


  靜坐的白雲幽突然睜開眼,輕輕一笑,隔空說道,“老不死的?都多大年紀了,還瞎摻和?活的不耐煩了……”


  老道望了望雲外,神色慈善,“白城主放心,老衲還能活幾年,拿不下你,老道心有不甘。”


  “有意思。”


  “白帝城這次手有些長了……白城主小心自己掉了局中。”


  “哦?和我比算計?”


  “自是比不了……”


  “你敢阻我?等觀主駕鶴西去,我必親身相送,搬來白雲觀,做茅房。”


  “白城主多慮了,老衲好的很,城主小心些,莫不要以為真得了三頭天魔就天下無敵。至於你手中的那柄劍,遲早會梟首爾等。”


  “哼,老不死……”


  遠古八部眾,八把仙劍。


  白帝城得其一,卻是被強行煉化。白雲幽尋得之時,卻不得認可,仙劍被以秘術打了個稀碎,重鑄,已有的劍魂被一頭天魔吞噬,同仙劍重合。


  烏光闕鑿,仙劍鬼蜮。


  本就是屬主殺的鬼蜮,卻是同白雲幽相斥,卻被白帝城石破天驚,其做法不得不讓天下人懼怕。


  白帝城得其一。


  白雲觀得其一。


  劍仙張無極得其一。


  北妖域得其一。


  白玉京得其一。


  其餘三把分別落入西方淨土和南極海。


  八把仙劍被瓜分殆盡,自遠古八部留下的仙劍遺留萬年,同老瞎子道清一般,不知歲月幾許。


  兩萬多年前,所謂的逆行伐仙,才堪堪落了幕,無數聖賢前赴後繼的去往天外,誅殺餘孽,多少先賢一去不回,才換來如今天下的模樣。


  隻是如今神靈逃逸,天下卻仍然難如登天,整整持續了兩萬年的時間人間,並沒有多好。


  同樣糟糕透頂。


  看似兩萬年來平定無疑,天外深處,仍是大戰不休,神靈餘孽伺機待發。


  遠古天庭本就自成世界,同如今的三座天下萬裏更是遙不可及。


  兩出飛升台,成了遠古天庭與人間的唯一陣法通道,不知貫穿多少歲月長河。


  而類似於龍虎山地界的源流,就屬當時遠古八部的雷部遺址,成了如今龍虎山的根本。


  不然,何談龍虎山雷法貫穿一洲山河,五雷正宗,不容褻瀆;而類似於三清祖師的聖賢,算得上新天下第一批登頂的聖賢人物,身化大道,為後天種族摸索大道,開山立祖。


  逆行伐仙,算不得大勝,但遺落駐守遠古天下的八部,卻是被先賢消滅了個幹淨,高位神靈也僅有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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