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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江湖(超大章) 第五十七章 登天梯

  那白玉梯,化作登天樓台,可同莊俞那回了原型靈樁不可同日而語。老僧手中白玉梯可真真是實物大小,但運轉的法門可是不同尋常。


  掌中山河,真真切切被拘於手中,原始大小,被山巔人尤為樂談,可在人毫無防備下將生靈拘於手中,觀道己身,凡人卻不得解。


  “請上登天梯。”


  本就九層樓台,卻是遙遙無期。“葉宗,請讓小主子移步,登上七層樓台,我須彌山願以念力重新為小主鑄的玉體。”


  葉山柳看了一眼陳白安,還是不免有所擔心,“丫頭,你去吧。”


  登天梯,如同其名,九層樓台,卻是萬丈高樓,仙氣繚繞,登的高處則“位列仙班”。


  陳白安望了一眼如了定的老僧,上前一步,心緒清寧。


  “小主,請。”老僧又一次對著陳白安說道。


  “讓單時過來親自為葉宗弟子擂鼓登梯。老僧親自見證葉宗主門下天才,看看中土天下年輕一輩如何。”


  老僧慈眉善目,悠悠說來。幾位僧人合力搬來巨鼓,一僧侶上前擂鼓。


  咚……


  好似憑空驚雷,自整個靈山傳來,綿長悠遠,蒼勁有力,仔細聽得俱是那暗合心脈跳動,人人如此。


  陳白安空靈出神,邁著步子去往天處,每一步踏出又剛好於鼓點重合,於心脈重合。


  登梯。


  咚……鼓聲炸裂,陳白安邁出第一步,毫無滯留得同時,一口氣上了三層樓台,卻是神色悠揚,未曾半點不適,就當女子邁出第四步時,一張無形山嶽好似壓在了肩頭,身形顫抖,佝僂幾分,竟是久久不能邁出登高。


  “喝……”陳白安吼出一聲,下盤紮實,吃力背著無形山嶽邁出第四步,體內真氣凝實,毅然決然挺直的身子,任由無形大嶽壓身。


  生生呼出一口氣流,竟是炙熱異常,看了看琉璃台階,邁出第五步。


  整個身子被壓趴在樓台,動彈不得。女子似是來了脾氣,猛然從地上跳起,有些站不穩,憋著一口內家真氣,滿臉通紅,周身拳意普通實質,雷芒竄動,整個頭發和眼珠變成鎏金,雙手舉著大嶽上了第五層。


  “不錯,小小年紀,無垢體魄,葉宗真是好福氣。”老僧讚賞道。


  葉山柳就覺得這老和尚言語有些多餘,更為擔心陳白安,畢竟第五層都被逼出了武道境界,那後麵的路就更為艱難。


  第六樓台。


  陳白安等了好一會兒,忘了頭頂樓台,雖說還剩餘四階,卻是望不見盡頭。不等女子思索,一聲震耳憒聾的鼓點作響,女子一步邁步,上了六層樓台。周身通體鎏金,皮膚紋理流淌,整個胸口迅速鼓蕩,一口內家真氣快速經過體內“關隘”,女子金身武道修為被生生逼出。


  陳白安就有些不喜,自己所仰仗的武道境界就如此被逼出,不免嘶吼罵道,“去他嗎的。”


  自身毫無停留,一步跨入七層樓台,原本無形的山嶽實質化,化為金色洪流抨擊登樓的女子,念力實質,驚的須彌山弟子客卿動容,紛紛往鎏金殿堂靠攏。


  陳白安雙手死死的扣住台階,體內真氣奔湧,原本皮膚紋理金絲流淌,光暈繚繞,金身愈加凝實。


  咚……


  好似神人擂鼓,陳白安體內氣血合一,整個心髒被無形擠壓,竟是咚咚作響,當整個心髒於鼓點響聲合一之時,女子奮力邁入七層樓台,嘴角溢血,鎏金血液。


  念力化為的洪流,卻未半點消弭,瘋狂衝刷女子體魄根骨,體內玉骨熠熠生輝,瘋狂消磨外界壓力。


  陳白安登上了七層樓台,原本是值得很高興的事兒。


  “葉宗收了個好弟子,不錯。”老僧說道。


  那知葉盼兒黑著臉,略顯嫌棄,女子嘴角溢著血麵漏笑容望向葉山柳,不料看見得卻是毫無表情的嘲諷,陳白安大為心揪,看來師父不太滿意。


  是了,從小到大,雖說師父對她兩人都很好,親似家人,但終歸是有比較,自己自始至終比不上哪雲丫頭,陳白安看得出來,如今七層樓台已經被逼出武道境界,匍匐在地;雖說師徒兩人很是打鬧,嬉戲無常,但陳白安始終記得師父葉山柳的一句話你是我葉盼兒的嫡傳弟子,那麽就該同階無敵,師父我百年光陰登頂武道山巔,你們兩人作為我弟子,就該如此。陳白安心裏明白,自己同那遠方表妹在葉山柳眼中是差了一些,而且不是一點。


  陳白安回宗門的時候,葉山柳一改之前偏愛,親身前往西方淨土求取金身法門,曾讓她一度認為師父沒了比較,多半緣由是她讀書五年提前數年光陰破入金身鏡,邁入武道煉神領域,鑄璀璨武膽。


  看來如今還不夠,最少還入不了葉山柳的眼,誰讓她師父是王朝記錄在案的唯一一位女子武神,戰力貫穿一洲山河,絕世無匹。


  陳白安有些自嘲,才記起了其師真名葉山柳。


  登天梯九層樓台,邁入七層,說不上百年一遇的絕世天才,但未來絕對是一洲山河代表,往遠的的看,女子陳白安將來榮登大宗師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畢竟一位登封境武夫可不是說著玩的。但對於葉山柳來說還不夠,學武吃苦費錢不說,葉盼兒在兩位嫡傳身上的栽培從來都是盡心盡力、言傳身教這方麵,尤為苛責。


  從嬰兒大小的親自洗伐根骨,親身遊曆古戰場、海外訪仙都是為了兩位嫡傳,葉山柳此生最大的境界桎梏就是走到了武道盡頭,無緣止境。


  “恭喜葉宗主,我佛門願出一道最為適合的金身法門,又八十一羅漢澆築之,秉承先前諾言,為其用念力重構金身境。”老僧說道。


  葉山柳好似半點聽到言語,沉默不語。


  陳白安突然大笑,露出血紅的牙口,回過頭又一次瘋狂嘶吼,原本匍匐身子又一次蠕動起來,一點點往第八樓台。


  佛門弟子單時口吐鮮血,撲倒在地,原本的念力洪流碾壓擂鼓之人。


  老僧親自擂鼓,整個原本湧來的念力洪流,被層層打散,鏗鏘有力鼓點震動整個須彌山,不知有多少入了夢,環遊空識界的大乘高僧紛紛醒來,攤開手掌,掌觀山河,整個須彌山倒影映入眼簾,鎏金殿堂的所生之事,如同鏡花水月入了大乘法眼。


  咚、咚……鼓點越來越密集,虛空抖動,整個靈山靈氣激蕩,化作洪流環繞鼓麵,蓮子陣陣。


  “啊……”陳白安一聲嘶吼,周身金芒大作,肌膚紋理宛如金絲蛛網,遍布全身,口角大口溢血,黃金猩紅一同噴出,傷了心神…


  整個眼珠凹凸,遍布血絲,胸腔被急劇壓迫,心髒發出的響動有些沉悶,在無之前半點清脆之感,在是跟不上老僧的擂鼓聲。


  陳白安有心無力,就那麽七上八下,大口湧血,端是不敢鬆了一口心氣,唯恐體內真氣不足,徹底跌落下去,功虧一簣。


  瘋狂壓迫丹田武膽,血氣凝聚,絲絲金光迅速走過體內竅穴,流轉百骸,體內玉骨金色紋路流轉,一道體內金光洪流匯入心室。“咚”,聲音竟是蓋過老僧鼓勁。


  老僧神色一頓,手中鼓鎬揮動砸下,驚的九天十地,神魂皆顫,但鼓鎬卻是化為粉碎。


  陳白安憑借老僧擂鼓意境,竟是憑空騰起,邁上八層樓台。未等女子高興,整個金身寸寸欲裂,猶如碎掉的瓷瓶,滿布裂痕,金身欲碎。


  整個體表肌膚紋理徹底被毀,遍布血絲,渾渾噩噩,好似沒了意識。


  女子卻是沒有停頓,目光呆滯放空,繼續提步往前,全然未管自身搖搖欲碎的金身。


  破而後立,固然是好。


  老僧也很欣慰,確實是天才,超越了整個靈山大多佛門子弟。隻是,如今女子意識全無,還在往前,老僧就有些擔心。


  過猶不及,邁過固然大喜,倘若邁不過,意識煥然,就會葬送整個武道,淪為凡人。


  陳白安意識海裏,又冒出曾經書生的一句話,“陳白安你就知足吧,將來但凡少年水法大成,你陳白安武道差不得多少,依靠彼此攀登高峰,大有可為,說白了是你陳白安沾了大光,有人護持大道,比之其他人容易不隻一點。”


  真是那艾學義的同女子言語的話,印在女子心田。


  陳白安一聲清嘯,竟是婉轉一笑,清明許多,竟是徹底瘋狂,不要性命,散去口內心氣,張開大口,瘋狂吞吐頭頂念力化作的洪流,鯨吸牛飲。


  擂鼓老僧也是抖了抖眉毛,如此心明不懼死,就該你登頂絕巔,熬的過去,武道通明。


  老僧腦後寶相光暈,雙手揮拳,凝聚金色華炫,徒手敲擊鼓麵,鼓點蒼遠。


  念力洪流徹底淹沒女子陳白安,肌膚紋理碎片層層瓦解,女子靠著僅存的意識一步邁出,上了九層樓台。


  一聲清嘯傳來,“我陳白安半點不差,從今日起該是我的,我陳白安半點不讓……”


  輕嘯穿雲,陳白安昏死在九層樓台,一縷氣息遊蕩天地,本該沉悶的心髒,愈發高漲,鼓聲響徹須彌,映入所有修行人心底。


  葉盼兒似笑非笑,很明白女子的話外之話,卻是半點不惱怒,反而欣慰許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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