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威脅

  秦語墨猜測穆翡極有可能就是二皇子睿王穆非羽, 至於沈雲卿是怎麽陰差陽錯認識他的不重要, 關鍵是沈雲卿居然被他所看重,甚至還讓沈雲卿撰寫驛站改革之法幫他。


  如果他真的是睿王的話, 那麽他拿走這篇改革之法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眾所周知,當今聖上共三子, 卻遲遲未立太子之位。三人之中就數齊王和睿王呼聲最高,自然是少不得各種明爭暗鬥, 拉黨結派。


  大皇子齊王是貴妃周氏的兒子, 而周氏出身書香世家, 太尉周庭士正是她兄長, 也是就是齊王的舅舅。


  二皇子睿王是妃子言氏的兒子, 奈何言氏早逝, 所以他自幼養在了無子的皇後娘娘膝下, 言氏一族在朝廷根基薄弱, 所以對睿王的助力並不大,反倒是皇後娘娘出身驍勇世家的將軍府蕭家, 世代襲封忠勇侯, 才讓睿王可以在朝堂上與齊王抗衡。


  三皇子楚王不涉黨爭,寄情於山水之間,隻想當個閑散王爺。


  自古以來,奪嫡這條道路上本就危險重重,勝者為王,敗者和他的擁護者自然是不會落得一個好下場。


  若是沈雲卿這篇改革之法真被通過,穆翡勢必還會來找沈雲卿幫忙, 沈雲卿肯定是避無可避,那麽她到時候定會被歸類於睿王的陣營中,這就不知道是福還是禍了。


  聽完秦語墨分析後的沈雲卿,愣是把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如果不是秦語墨告訴她,她是真的沒那個閑情逸致去研究皇帝老子到底幾個兒子,分別叫什麽。


  現在聽秦語墨一說,沈雲卿細想了一下,就穆翡的談吐不凡,還有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再加上的名字拆出來後,還真的可能就是那倒黴悲催的二皇子了。


  沈雲卿知道這件事之後,嚇得連幫秦語墨繼續按捏小腿的心思都沒有了,她是真不想被這二皇子看重啊,早知道他的身份,沈雲卿肯定打死都不會去他麵前提這些建議了。


  秦語墨看出了沈雲卿的擔憂,隻能安慰她,說不定她寫的改革之法不入當今聖上之眼。現在知道穆翡的身份,以後再來找她,躲他也是不行的,隻能讓她不要隨隨便便給他提意見就是了。


  倒不是攤上睿王就真的那麽百無是處,好處也是會有的,尤其他日若是睿順利登位,就不隻是享受榮華富貴那麽簡單了。隻是人家的身份太高,她們這些市井小民還是不願與他們有所關聯的。


  沈雲卿一想也對,結果還沒出,她就在開始自己嚇自己了,說不定皇帝老兒根本看不上她寫的那篇亂七八糟的改革之法呢。到時候別沒被看上,先把自己給嚇死了。


  沈雲卿拍了拍胸口,心裏暗戳戳地想著,明日一早定要拉著秦語墨一起去寺廟裏上香,保佑她的改革之法不被看上才行。


  今日,傅元寶和秦語墨兩人再次在大會上意見相左,爭鋒相對,最後傅元寶再一次遭到打臉失敗回來了。他越想越忿忿不平,這會正準備去書房私下找秦語墨好好掰扯掰扯,是不是真的非要和他過不去了。


  剛走到書房門口,還未來得及敲門,就聽到了裏麵傳來一陣說話聲。


  秦語墨望著對麵坐著的人,額頭一陣突突作疼,不由得用手按了按,清冷地問道。


  “金少爺,您跑來商行找我到底所謂何事呢?”


  “語墨,你別介意我來商會找你,但凡你願意見我,我何至於如此。”


  金翰風自嘲地說道,他去糧行找了秦語墨幾次,秦語墨就躲了他幾次,簡直把他當洪水猛獸來看了。若不是被逼得沒辦法,他何必跑來商會堵她。


  “金少爺,我不覺得我們還有什麽見麵的必要。”


  事實上,秦語墨真的是在躲他,她不願與他再多做糾纏,可金翰風似乎不打算如她所願。


  “語墨,我們非要如此形同陌路嗎?”


  “金少爺,你我已各自成婚,少熙的事我也是當他罪有應得,您何必苦苦糾纏?”


  “你別拿什麽成婚的事來壓我,你明知道我喜歡的隻有你,二妹妹也是你逼著我娶的,可是你趁著我科考事忙,你卻嫁給了沈雲卿,我今日來就想問問,她到底哪點比得上我了?”


  自從那日在白雲寺分開,金翰風就一直想找個機會當麵問問秦語墨這個問題,他到底哪裏不如沈雲卿了,論家世,論才學,他哪樣不比沈雲卿強,可秦語墨嫁給了沈雲卿不說,當日還那麽明目張膽的維護她,讓他怎麽能咽下這一口氣呢。


  “或許在旁人看來,她哪兒都不如你,可是,在我覺得,她有別人看不到的好,對我也很好,她的身上有我想要的溫暖和踏實。”


  “她對你好,難道我對你不好嗎?語墨,你捫心自問,你現在坐的這個位置,還是我替你爭取來的,哪怕後麵我們發生那麽多事,我何曾傷害過你半分?”


  “金少爺,您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嗎?我說了我已為人婦,你也娶了我二妹,請你自重,沒事請不要再與我私下見麵。”


  “就算你成親了又如何,我不會就這樣放棄你的。”


  “你也是飽讀聖賢書的人,何必如此冥頑不靈……”


  屋裏兩人的爭吵聲越來越來高,傅元寶聽到此處,後麵就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音,他趕緊離開原地,尋了一處地方藏匿了起來,等到別人走過去後,再過了一會,他就看見金翰風麵紅耳赤的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一副被氣得不輕的樣子。


  金翰風離開後,傅元寶從角落裏走了出來,看了看金翰風離開的方向,再看了看扇緊閉的房門,眼裏閃爍著精光,嘴角露出了一抹算計的笑容。真是黃天不負有心人,他似乎找到了可以拉秦語墨下馬的辦法了。


  翌日,傅元寶叫來身邊的得力幹將包逸平,給了他一張拜帖,又特意交代了他幾句話,就讓他去辦事了。


  包逸平拿著傅元寶的拜帖來到了金府,請金府的下人代為通傳。在門外等了一會,那名仆人才走了出來。


  “我家大少爺說他平日裏與傅老板似乎並沒有什麽交集,就沒有接帖子的必要了,見麵也是不必的。”


  包逸平似乎也料到了金翰風不會那麽輕易地接拜帖,笑著上前對那名仆人說道,“小哥,可否麻煩您再進去通傳一句話,如果金少爺還是不願接帖子,在下立馬離開。”


  見仆人一臉的為難,包逸平趕緊上前偷偷地塞了一小塊碎銀給他,“麻煩小哥通融一下。”


  包逸平本就是個機靈的,要不然傅元寶怎麽會派他來辦這事。


  果然,那名仆人掂了掂手裏的碎銀,隨手塞進袖子,故作勉為其難地說道,“好吧,你要我傳什麽話呢?”


  “您就說我家老爺感念整商那次金少爺特意趕來提醒,希望這次金少爺能抽空“敘敘舊”!”


  那名仆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就那麽簡單的一句話就想讓金翰風見他,反正也已經收了銀子,“那你且等著吧。”


  那名仆人進去傳了這句話之後,隻見金翰風臉色一沉,手上的茶碗直接砸在了地上,碎成一地。傅元寶這等人居然也敢跑來威脅他,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嗎?金翰風攥緊拳頭,緊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強忍著怒氣讓仆人接下了包逸平送來的拜帖。


  第二日,府裏的人都見金翰風黑著一張臉不知道出門去了哪裏。


  幾日後,商行大會上,當所有事情都討論完,就在準備宣布散會的時候,傅元寶朝旁邊的人遞了一個眼神,那人收到眼神示意後,也微微頷首示以回應站起身來說道。


  “會長,我有個疑惑想請您解答一下。”


  “何事?”


  “據我所知,商會內好像不能有一府兩人同時在任吧,當然,之前老秦會長養病期間不算,但現在您和沈老板同時在商會內,這算不算違反規定了?”


  話音剛落,在座眾人皆議論紛紛了起來,如果不是有人提起,大家的確快忘了這條規定。而且在場的幾乎都是人精,就算記得的,他們也不會輕易提出得罪人,尤其還是針對會長一說。


  秦語墨蹙起眉頭,掃視了那人一眼,這人平時在商會低調得很,基本很少發言,今日怎麽就突然跑出來與她作對了。


  秦語墨訝異,又掃了老神在在的傅元寶一眼,心裏的困惑似乎有了解答。


  沈坤聽到這句話也皺起了眉,商會是有這條規定不錯,如果真的按照規定去執行,他和秦語墨就隻有一人能待在商會裏。秦語墨是會長,那麽他極有可能是被踢出局的人。


  “是有這個規定沒錯。”秦語墨冷冷地說道。


  “既然如此,會長您得給我們大家作個表率吧,總不能帶領大家違反規定才行吧,請會長示公告,把沈老板移出商會,另找他人接替。”


  那人態度強硬,就在秦語墨準備出聲說什麽的時候,倒是傅元寶出聲表態了。


  “誒,說的什麽話呢,”傅元寶也站了起來,對著在場的人說道,“我想是秦會長貴人事忙,所以一時忽略了這件事不說。再說沈老板也是在商會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麽能隨隨便便上來說移出就移出。這樣吧,傅某也說句公道話,秦會長和沈老板是翁媳關係,我們也不能如此不近人情,總得給他們一個商量的時間,這事我們就留到下次大會,再請秦會長做決定好了,相信秦會長肯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


  “對,對,副會長說得對,我們應該給秦會長和沈老板一些時間的。”


  “是啊,那就等下次大會再公布結果即可。”


  “我也覺得。”


  眾人皆紛紛附議。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早點發。抽獎繼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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