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爭吵
很快, 趙肆幾個人就尋來了架子, 沈雲卿被他們幾個送回了沈府,秦語墨則和金翰風一起回到了秦府。兩人一路上都沒開口說過話, 安靜得像是在醞釀一場更大的暴風雨來襲。
兩人回到了秦府,金翰風陪著秦語墨去見了秦淮, 秦淮噓寒問暖了幾句, 又是對著金翰風一頓感激好謝。那親近的態度,仿佛金翰風現在已經是他的東床快婿了。
金翰風倒是很享受秦淮對他的親近,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覺得他對秦家的意義不一樣,他的心裏才能踏實一點。他對著秦淮一再表示這些都是他應做之事, 並且保證他一定會追究此事,把這次追殺秦語墨的人繩之以法。
秦語墨看著二人杯弓蛇影,以前倒覺得這是正常的逢場作戲,現在竟也生出了幾分厭惡的心理。
兩人見過了秦淮,金翰風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秦語墨知道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正好她也有想和金翰風聊聊的意思,就將他請到了書房裏。
進了書房,菊兒進來上了茶,秦語墨問了兩句梓微的情況,就讓她下去在院子門口守著, 不讓任何人靠近書房一步。
菊兒下去之後,秦語墨也不先開口,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 心裏盤算著沈雲卿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了沈府才對,但是以沈雲卿的情況,應該不能大張旗鼓讓大夫醫治才對,不知道她的傷口又怎樣了。
想到這裏,秦語墨有些片刻的恍惚了。
“語墨尚且待一個侍女都那麽關心,可對我怎麽都一直不上心呢?”金翰風忍受不了秦語墨一再的冷漠,酸溜溜地說道。
秦語墨聞言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和平時的笑看起來並沒有任何不同,但金翰風卻看到了明晃晃的嘲諷之意。
“金少爺想要語墨如何做才覺得那是上了心呢?”秦語墨拇指細細地摩擦著茶碗的頂蓋,漫不經心地說著。
“金少爺?語墨你非要如此膈應我嗎?但凡你真的拿我有一點當你未婚夫的樣子,你今日就不會如此對我。”
金翰風緊緊地握著椅子上的扶手,盡力地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他自認為他把秦語墨捧在心尖上,就算是一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可秦語墨那滿不在乎的態度,讓他快要忍不住動怒了。
“恕語墨愚昧,金少爺都說了,你我還未成婚,按照體統規矩,我們也不能太過親密不是嗎?至於金少爺所說的上心,難不成您就對語墨上心嗎?”
“我對你還不上心嗎?你說你要經商,我都從來不反對你;你說你要商會代理會長的位子,我回頭就求了我爹;你昨日一遇險,我帶著人在滿山裏找了你一夜,可你卻和一個男子在山裏獨處一整夜,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我至今未闔眼一下,甚至粒米未進。你關心過我嗎?你連一句簡單的慰問都不願給我,我在你眼裏連一個下人都不如,難道不是嗎?”
想他一個堂堂尚書之家的公子,走到哪裏不是受人追捧,阿諛奉承,連秦淮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可秦語墨對他卻一點都不在乎,要是以前他還天真的以為秦語墨隻是生性恬淡,不喜與人親近。到今日他算是看清了,秦語墨是根本就不喜歡他,才會對他這樣不冷不熱,甚至近來對他的態度還更加惡劣了。
麵對著金翰風的咄咄逼人,秦語墨沒有絲毫動容,甚至眼裏的笑意更甚了。
她隻是點了點頭,停頓了一會才所有所思的說道,“按金少爺這麽說,的確是語墨的不是。是我沒盡好一個未婚妻的關心之責。隻是金少爺您真的有關心過我嗎?我遇險在山裏,金少爺關心過我是如何死裏逃生的,是否體諒我被困山穀的無奈和同樣未進一食,您非但沒有,卻在指責我的不是和抓著獨處一事大做文章,這就是您所謂的上心了,真讓語墨歎為觀止了。”
“你……”,金翰風沒想到秦語墨真的和他較上了,把他懟得啞口無言,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
“我知道你在商場混跡已久,一向的巧言善辯,我說不過你。但是你與那沈雲卿在山穀中獨處一整夜那是不爭的事實,你想過我的感受嗎?而且,你說這事怎麽就那麽湊巧了,你去陵城辦事,怎麽就那麽湊巧在遇險之時就碰上她了?你覺得這話說出去會有人信嗎?”
自從上次秦語霖和他說了秦語墨曾徹夜未歸之事,他也派人去查證過了,確有此事。那晚很多人都看到了秦家護衛在街上找人一事,但無意中也聽到了當晚,沈家三少爺也是不見了一整夜,沈府的護衛也同樣出去尋人了。本來兩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金翰風倒是沒有多想,但這次秦語墨剛巧出事了,還是和沈雲卿在一起的,這就讓他不免多想了。
“我和沈三少爺清清白白,金少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您覺得,我外出辦事是假,跑去與人幽會是真的?”秦語墨皺了皺眉,她總覺得金翰風話裏明顯地意有所指。
“嗬,我隻是覺得有些事情太過湊巧罷了。終歸到底,還是我平日對你太過放縱,任著你肆意妄為去經商,才會發生昨日之事,你才會與沈雲卿在山上獨處一晚。要是這事傳出去,蒙羞的不止是你我,還有我金家的名譽。”
秦語墨聽後怒極反笑,她沒想到金翰風已經疑她到這種地步了。
“既然金少爺從頭到尾都不相信語墨的為人,開口閉口都是以我經商為不恥,以昨晚之事所蒙羞,那麽就請金少爺將這門親事退了吧,語墨本是商賈之女,自然是高攀不上你們金家的高門大戶,請金少爺另覓一門當戶對的親事吧。”
秦語墨冷冽的話語落地有聲,她字字清晰,一字一句地刺激著金翰風的神經。終於,金翰風再也控製不住地暴跳了起來,走到秦語墨跟前,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樣一切在再而三地提起退親一事,是認真的嗎?還是你心裏當真的有了旁人?所以才那麽急不可耐地想和我解除婚約。”
相對於金翰風的暴跳如雷,秦語墨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她毫無退卻,直視著金翰風,“是金少爺先不信任我,而且一直在咄咄逼人。試問,就以我們目前現狀,還有成親的必要嗎?至於我,我自認為我問心無愧。”
“好,好一句問心無愧。秦語墨,我告訴你,你想與我退了這門親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這就回去告訴我爹,把我們婚事提前辦了,免得夜長夢多。我喜歡你那麽多年,你隻能是我的,你清楚嗎?”
秦語墨無疑將金翰風刺激到有些癲狂了,他越說越激動,哪還有平日裏那一派翩翩君子的溫潤模樣,說到後麵完全是在怒吼了。
兩人在書房裏談了什麽沒人知道,但是金翰風走的時候那怒氣衝衝的樣子,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受出來了。
因為沈雲柏的有意隱瞞,沈府上下沒人知道沈雲卿途中不見一事,都還以為她還在去陵城的路上。
當沈雲卿被送回沈府的時候,沈坤剛好不在,雲氏看著再次陷入昏迷的沈雲卿,就差當場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沈雲卿被送回自己屋裏,雲氏把所有人都遣散下去,隻留下了知道沈雲卿真實身份的劉嬤嬤和清音。
清音和劉嬤嬤幫著把沈雲卿沾滿血的衣物和包紮的布條褪了下去,給她上了十灰散止血,重新幫她用布條包紮好,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物,再讓人去喚了大夫過來看。
大夫過來後,礙於沈雲卿的身份,雲氏沒有大夫給她檢查傷口,隻是說受了刀傷,讓大夫給她們開些外用的“金創藥”和一些內服的湯藥。
一切都收拾妥當了之後,雲氏才敢讓人去通知了沈坤回來。
等到沈坤趕回來之後,雲氏才像是見到了主心骨一樣,哭泣了起來。
“老爺,你說雲卿好端端的怎麽就會在路上遭遇劫匪了呢?”
沈坤望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雲卿,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雲柏呢?是誰把雲卿送回來的?”
雲氏用手帕擦拭了下淚痕,抽泣地說道,“送她回來的自稱是秦家的護衛,他說雲卿和他家大小姐在去陵城的路上遇到劫匪,雲卿為了救他家小姐受了傷,其他就什麽都沒說了。”
“秦家,他有說哪個秦家嗎?”
“我也記不得了,我那時候哪裏聽得進去那麽多。”雲氏說著說著又哭泣了起來。
沈坤見雲氏一問三不知的,隻能喚來管家,叫他派人去快馬趕去陵城把沈雲柏找回來,他得確認沈雲柏是否也遇險了,還是途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就在沈坤毫無頭緒的時候,就有下人進來通傳,說有秦府的人求見了。
來人正是趙肆,他把沈雲卿送回府後,又去和秦語墨回報了一聲。秦語墨這會又讓他帶著一些外用的傷藥和一些補品上門答謝來了。
趙肆將秦語墨的謝意帶到,又將秦語墨在途中遇到沈雲卿的一些信息告訴了沈坤,說沈雲卿是被人打暈了丟在林裏,才會落單遇到了秦語墨和後麵遇險的事情,還說過幾日,秦語墨會親自上門道謝。
趙肆離開後,沈坤覺得沈雲卿遇險一事也變得疑點重重了,秦語墨怎麽突然派人來告訴他這一些。而且沈雲卿既然落單了,沈雲柏怎麽沒派人回來傳遞消息呢?還有沈雲卿是什麽時候與秦語墨那麽交好了,為了救人家,都快把命搭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碼到他們吵架的時候,好過癮,我覺得我可以再吵幾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