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戲演逼真
楊曉憐進房間,眼神和神情都不對,鍾晟尾隨在她後麵,臉色同樣難看。
陳默奇怪地看著進門的兩人,琢磨著是不是在屋外吵了一架?不然也不會突然間變得這麽怪異。
“怎麽好端端的出去,回來就變這樣了?”陳默看不懂這發展太快的劇情。
楊曉憐沒有搭理,走到放酒的桌子旁,直接拿起沒有衝淡酒精度數的芝華士瓶子猛的就是一大口,由於喝得太急,酒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她也顧不上擦。
吹瓶子?
這是什麽刺激了楊曉憐?而且刺激的還不小。
“得了,得了,這麽喝可是會喝醉的。”方吾北搶過楊曉憐嘴邊的酒,將酒瓶往桌子上一放。
“管好你的陳默,你管我幹嘛?”楊曉憐皺著眉,眸子冷下了幾分,相當不悅地掃了方吾北一眼。
朝方吾北放酒的方向準確無誤地拿起,是有一股擋她者死的殺氣。
“好了,好了,別喝了。”陳默拽住楊曉憐的胳膊,拉著她不要再往下喝。
楊曉憐很不耐煩地擺脫她,“我憑什麽不喝啊?”
“夠了。”站在靠門位置的鍾晟臉色越發的難看。
陳默麵色一凝,差異地回頭,若不是確認聲音的來源是在門口,真不敢相信這般嚴厲的製止聲是從鍾晟嘴裏發出的。
楊曉憐拿著酒杯,晃晃地走到鍾晟麵前,聲音是高倍的往上揚,“怎樣?我喝酒你也要管啊?那我你管不管?我的感情你又管不管?”
鍾晟望著楊曉憐用了慣有的沉默,沒有說話。
楊曉憐的臉瞬間漲紅,她用指尖指著鍾晟的胸膛,一字一句地說:“不說話了是嗎?很好,你們男人都一樣,沒一個好東西,我看上你算我瞎眼了。你把我的感情活活的踩在腳下,好玩嗎?”
字裏行間,活像要把鍾晟活剝了一樣。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鍾晟欲扶住她。
在鍾晟沒有碰到她之前,用手一甩,隔絕了鍾晟伸過來的手。
“我是喝醉了,我每天都在喝醉,隻有喝醉了我才能告訴自己,對你無所謂,對我為你做的一切事情都無所謂。”滾燙的淚順著眼角流下,淚裏一半真實,一半演戲。
終於把想說的話對著想說的人說了出來,隻是摻雜在了戲裏。
即使明知是演戲,可當鍾晟看見楊曉憐的淚時,有些錯然。
而房間裏因為沒有人的聲音變得很安靜,而且是詭異的靜。
楊曉憐直接無視掉房內的人如聚光燈一樣看著她,將手裏拿著的酒又是往嘴裏灌。
“我叫你別喝了。”鍾晟回過神。
拿起酒瓶的手腕被人擒住,她扭了幾個圈,依舊掙脫不掉。
“放手。”楊曉憐怒視著鍾晟。
鍾晟如碉堡一樣紋絲不動,無所畏懼的回應楊曉憐的怒氣。
楊曉憐譏諷的撇唇,“不要以為我愛你,你就能肆無忌憚,我告訴你,沒有人管的了我。”她倔強地掙紮,“放開我,你有什麽資格管我?你的心從來沒有絲毫的給過我,我憑什麽要傻傻的聽你管?”
暮然,鍾晟捏住她的下巴,將唇覆了上去。
這是阻止她閉嘴的最好方式,也是將戲演的最為真實的方式。
在吻的同時,他在心裏說:“陳默,原諒我用這種方式讓你相信。”
“唔。”四周都是被他的氣息濃罩著,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顫動,雖說已經不是第一次吻了,但還是貪婪的想吸取更多。
她情不自禁的想回應這個讓她欲罷不能的男人,但是被衝昏的腦袋還保留一絲絲的理智告訴她,都是假的,是一場戲罷了,隻不過事先沒有告知這段而已。
多希望是一場美夢,可是夢終究要醒。
她將這份美好推開,迅速擦掉嘴唇上的殘留,“你什麽意思?可憐我?”
“你對我好,我知道。”鍾晟眼裏噙著不像做戲的肯定。
“知道又怎麽樣?你能試著愛我嗎?”楊曉憐望著他的眼神,真的相信他說的是現實,然而幾秒後,為自己的想法暗自嘲笑。
空氣裏停頓了。
沒多久,鍾晟開口,“如果我說我願意呢?”
用目瞪口呆形容此時的陳默是相當準確無誤,她不敢相信上一秒還說愛她的男人,這一秒會說出他願意和楊曉憐試試。
就暫且不提這些,畢竟她已經向他攤牌,沒有管他的權利,可是叫她如何相信鍾晟會重蹈她的覆轍?
人的心不可能分為兩半,他也不是多情之人,那麽他對楊曉憐就談不上愛,他又怎麽可能不知道接受一個沒有付出感情的人,比不接受更讓那人難受?
疑惑同在方吾北眼裏叢生,像是鍾晟說了一句驚世駭俗的話一樣。
隻有早已知戲的楊曉憐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
“收起你的同情心,我楊曉憐還沒有可憐到向你乞討愛的地步。”楊曉憐怒視地瞪了鍾晟一眼後,奪門而去。
在背著人的那刻,無奈占據了她的雙眼。
陳默沒有時間多想,她怔了怔神,指了指門外說:“那個,我先去看看。”
追著楊曉憐跑出門外,她估摸著這麽短的時間應該不會跑的太遠,可是跑到了離包間有一段距離的大廳也沒見楊曉憐的身影,難道這丫頭插上翅膀了不成?
陳默困惑地跑到酒吧大門外,朝兩側的街道上望了望,也沒有。
沒撤。
著急地掏出電話,按下楊曉憐的號碼。
手機裏響了好久,直到自然掛斷也沒人接。不死心的繼續撥過去,結果依然。
身子沉重的複走回酒吧,在大廳與包間的道裏,隨便扯著過路的服務生問,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駝色大衣的女人走出去?
答案清一色的沒有。
也對,偌大的酒吧裏,誰會留意身邊經過的陌生人。
“哎,今晚都是些什麽事?”
陳默深歎一口氣,往另一邊通往包間的方向走,希望能遇見奇跡。而奇跡往往都是出人意料,在過道上還真被她看見了楊曉憐。
她對著蹲在地上,將頭深埋在兩腿上的楊曉憐走過去。
“不要責怪鍾晟,他可能是心情不好。”陳默說著沒有說服力的安慰人的話。
楊曉憐抬起頭,紅通通的眼睛看著都讓人心疼。
“陳默你知道嗎?我愛他愛了四年。這四年裏,每一天我都在問自己,為什麽會愛上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人?我知道愛情不能勉強,看著他和你牽手,我祝福,是真心的祝福,可是他今天告訴我,你和他分手了,他以感同身受的角度理解我對他的感受。你不覺得很扯嗎?他了解什麽?理解什麽?”她的話裏,前半段是真,後半段是為了配合戲的台詞。
然而隻有她清楚,今晚說的一切如同聽在陳默耳裏一樣,句句都是真。
“他因為不想你走他走過的路,所以想要和你試著開始看看?”陳默是把楊曉憐的話聽懂了,但是還是自我提取句子裏的精華。
如她所料,今晚鍾晟反常的原因是因為他看到楊曉憐就像看見了受傷的自己。
隻是這樣的感情到底算什麽?
“恩,你說我該答應嗎?”楊曉憐將問題拋給陳默。
陳默一愣,這個大難題,似乎超出了她的解決範圍。
楊曉憐臉上未幹的淚跡上又覆上了眼淚,陳默伸手輕輕地擦了擦,“你想要這樣的感情嗎?”
“說實話,我不知道。雖然我有想過很多次,他會回應我的感情,但是真正的以這種形式給我的時候,我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楊曉憐眼中帶著好久沒有的悲涼。
這樣的目光,她很久沒見到了,久到楊曉憐第一次漂洋過海離開她身邊的時候。
看來,楊曉憐對鍾晟是深入骨髓的愛,並且愛的毫無保留。
“鍾晟是個好人,我也相信他會是一個好丈夫,隻是你們這樣子,不是雙方愛著的在一起,我難免有些擔心。”
“你愛過他嗎?”
陳默愣了一會。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順著心意走是沒有。可是在被楊曉憐這樣問時,她卻不知如何回答?
在楊曉憐麵前回答沒有愛過,好像有些殘忍,然而違心的回答愛過,更為殘忍。
“應該有喜歡過吧,隻是不是情人那種。”這樣的回答應該答案裏最適中的吧。
“那就是沒有。”
被包裝好的答案,還是被楊曉憐一語戳破。陳默苦笑了一下,沒有按下確定。
“所以,你對他很自責對不對?”楊曉憐問了一個已經知道結果的問題。
“能不自責嗎?”她嘴角的苦笑愈加的明顯。
“你有沒有想過你自責的同時,會把鍾晟傷的更重?他既要在你給的陰影裏存活,又要負擔你的自責,對他來說很殘忍。”
“我知道。”陳默低下了頭。
她能不知道嗎?為了這事不知道把自己罵了多少遍?可是結果,依舊是這幅死樣,扳都扳不過來。
“那為什麽不收起你的自責呢?”楊曉憐知道很難,但是唯有這麽做,表麵上才能風平浪靜。
其實,內地裏大家怎麽苦都往心裏咽了,若表現出來,對誰都隻會是折磨。
“我試過了,也承若過,可是我做不到。”她的頭低得更低,就更沒有骨架抬起來似的。
“鍾晟的傷我會負責治好的,你不用自責,到時候我會給你看到一個全新的鍾晟。”楊曉憐拍了拍陳默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說道。
“所以,你決定接受?”
楊曉憐兩手一攤,“為何不可?誰叫我這麽愛他。”
雖然是台詞,但她還是說的無比認真。
陳默臉上全寫著驚訝,眼前這人突如其來的轉變是草率?亦或是太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