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發現實情
眼淚終究是消磨心智的東西，為了警告自己不要被一時不穩定的情緒亂了陣腳，很快的，用手擦拭掉模糊視線的障礙物。倘若任其發展，不發出警告的訊息，她真怕以她衝動的性子，會做出什麽使她後怕的事來。
與此同時，也極力地告誡自己不要再往下看，可是不知怎麽的？視線就是挪不開，也閉不上。
和自己的鬥爭愈演愈烈，幾乎到了瀕臨訣別的邊緣，但是最後還是前功盡棄，抵不過欲看的念頭，手不聽使喚地按動鼠標，拖至最近的一篇，點擊，打開。
陳默沒想到，屏幕上的內容攻擊心房的強烈衝擊到了頂峰的狀態，讓原來就沒有平靜可言的她，倒吸了一口氣，瞳孔也跟著放大了好幾倍。
“到洛杉磯已有兩天，明天就要離開，心裏有居多不舍，原諒我沒有讓你知道，我去找過你，不是不想出現在你麵前，是不想讓你的生活再起波瀾，因為我知道你已經很努力的去壓抑自己。也許和你最好的見麵方式就如現在這樣，我看著你，你看著風景，這樣也好，知道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她一口氣看完，沒有停頓，她甚至想象的到方吾北寫這段話時的表情。
就這麽短短幾行的文字，讓原本抹去的眼淚又重新回到眼裏。
隻是她不解，什麽叫作最好的見麵方式？什麽叫作不想她的生活再起波瀾？這樣欲蓋彌彰的做法，她強烈鄙視，難道不知道她的生活已經是天翻地覆了嗎？
陳默再也製止不住內心的焦躁，從兜裏掏電話。不知道是牛仔褲太貼身，還是哭的幅度過大帶動手臂在抖動？扯了幾下才把電話扯出，然後，沒有半點猶豫地按下快撥鍵。
電話響了好幾聲，每響一聲，陳默的心裏焦慮就深切一份。她想，再等個幾秒指不定，等理智回來，肯定又會像縮頭烏龜一樣，縮進殼裏。
第五聲後，終於被人接起。
陳默給沒方吾北說話的機會，直接劈頭蓋臉的大罵，“方吾北，你有本事給老娘光明正大的來，偷偷摸摸的算什麽？你擅作主張做的一切，老娘明確地告訴你，我不屑，還有，不管你有什麽方式，爬的也好，滾的也好，明天都得出現在我麵前，否則我讓你好看。”
說完，陳默像是缺氧很久般深吸了一大口氣，才算有活過來的感覺。
可是此話一出，電話那頭沒有聲音。陳默忙看電話是不是斷線了？但亮著的屏幕明確告訴她，手機是通的。
陳默按耐不住，以為是方吾北被她抓到痛腳，不願意吭聲，“方吾北，不出聲幾個意思？你躲得了一時，能躲一世嗎？”
“陳默，我原以為你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今天來看是我大看了你，還隻有半年就忍耐不住了？隻有半年就可以出爾反爾了？”電話裏出現的不是方吾北的聲音，而是方晴冷到結冰的指責。
“方晴，我不是這個意思。”陳默完全呆住，想解釋，卻發現無從解釋。
“那你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覺得半年的時間足夠贖一個孩子？”方晴原本就高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倍。
陳默的心快速一跳，纏繞在她心裏，纏成結的那個失去的生命，她想她這一輩子都贖不了，“我沒有覺得我能贖罪，對不起，打擾你了。”
“不用對不起，你要做得最好的方式就是別再打電話來，方吾北也不想接你的電話。”
敢大老遠的坐長途飛機來看她，不敢接她的電話？好，算她亂想了。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顯示器自動變黑，陳默看著什麽都沒有的屏幕，告訴自己之前看到的都是假象。她靠在椅子後背，閉上眼睛，想抹去這一切，可是日誌上的文字一字不落的像錄入在她的腦子裏，她關閉不了鏡頭，畫麵清晰的呈現。
掛完電話，方晴納悶的回想陳默的話。光明正大的來？難道意思是方吾北有去看過她，隻不過是暗地去訪？可是疑點是，如果是暗地，陳默又如何知道方吾北去看過她？
方吾北最後一個鏡頭拍完，回到休息區小息，看到方晴拿著他的手機冥想，便問：“是有人打電話來嗎？”
方晴回神，連忙刪去通話記錄。即使內心慌張，外表還是依然平靜，“沒人打電話來，是我無聊，拿著手機玩。”
“哦。”方吾北沒有察覺到異常地坐到休息椅上。
方晴連看了方吾北幾眼，心裏的疑惑掩飾不住地問了出來，但是問話並不直接，很迂回的想了個問法，“陳默去了這麽久，你就沒想過要去看看她嗎？”
方吾北清楚地知道，說不想肯定是假的，他已經用行動證明想的是心裏發慌，才會有了偷偷去見的做法，隻是既然是私下去，必然不想告知於人，於是他隱藏自己，找個了說法，隻不過一不小心藏頭露尾，“洛杉磯太遠了，我沒有時間，再加上陳默也應該不希望我去。”
方吾北的話前後不搭，一聽就知道是胡謅，方晴按耐住心裏的居多想法，補上笑容，“不會啊，陳默一個人在那邊當然希望有人會去看她。”
“鍾晟會去看她的，我就沒必要了。”說完，方吾北閉上了眼睛，故作休息。
這樣無疑不是最好的不再被打擾的方式，方晴想再說什麽，看到他一臉倦容地閉眼，也會選擇閉嘴。
隻有方吾北自己知道，即使是眼睛閉上一層又一層，腦裏為陳默而遊走的思緒，早就憑空而走，就像地球繞著太陽轉一樣，沒有停歇的時候。
而且最為嚴重的是，就算掏空了所有的想法，陳默還是會自動跑出來，衝擊著他的思念。
每到周末，周顏欣總會約陳默出去，找各種活動。周顏欣挺愛找樂子，所以每周都變換著花樣玩。
陳默的生活因為有了周顏欣，發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以前除了工作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超級宅女，變成了一到周末必定外出赴約，從在狂歡的人群中都是一個人的孤單，到無人區也有兩個人的狂歡。
周顏欣是徹底改變了陳默的生活，而這種改變讓陳默覺得安心和充實。
不過要命的是，周顏欣有女生的通病，是個極愛八卦的主，她會在陳默沒有防備的時候，把她身上的新聞統統挖出來，收入囊中，陳默甚至覺得周顏欣特有當狗仔的潛質。
既然是“狗仔”，陳默身上那點愛方吾北愛的死去活來的小秘密，自然沒能成功逃脫周顏欣的口若先河，還有順便一激動，把鍾晟對她細心照顧以及表白之事全盤道出。
而她從周顏欣這個小妮子身上完全沒有套出什麽實際性的新聞，隻知道國內有個她很愛的人，因為不合適而分開。這點小新聞，充其量也隻算個皮毛，真是讓陳默恨得牙癢癢。
這像是中、英簽署的《北京條約》一樣，沒有一點的公平性。
陳默有過抗議，有過示威，但在周顏欣這個高級法官被判“死罪”之後，也隻能投降舉白旗。
她就是這麽慫，而且她也認慫。
“幫忙複印一份。”Sunny遞給陳默一份文件，讓她代勞。
陳默接過文件，做了個“OK”的手勢。
影印完，陳默仔細看了下文件，是總部同事David的人事調動，她敲了敲腦袋，這才想起，來洛杉磯之前沒有定奪副總裁之位，不知道花落誰家？
來到這裏隻想著工作，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陳默連忙回到自己的桌位上，點開公司內網，翻了一氣，發現沒有。
不可能這麽久了還沒有落定吧？
陳默登入微博，想從以前的同事中找到蹤跡，果然，從八卦成性的Life的微博裏看到，鍾晟坐上了副總裁之位。
她咧嘴大笑，真心為鍾晟高興。
再看看微博發的日期，已經是兩個月之前的事，可是不管怎麽樣，還是得親口祝福一聲。
掏出手機，按下鍾晟的號碼。
“怎麽想到給我打電話？”
陳默聽得出鍾晟語氣裏的又驚又喜，也難怪他會這樣，她來了這麽久，也從沒主動給他打給電話，“突然想到你了，就給你打個電話唄。”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鍾晟嘴邊掛著遮都遮不掉的笑容。
陳默省去恭維的話，直接進入主題，“恭喜你坐上副總裁的位置，雖然是遲來的祝福，但請你收下。”
“是遲來了近三個月啊。”鍾晟故作不饒陳默的樣子。
“是有點遲，可我今天才看到，都是你的錯，升官了怎麽不主動報喜？”陳默撅起嘴，把過錯全推到鍾晟身上。
“如果我主動報喜，你會為我慶祝嗎？”
陳默反問：“怎麽慶祝？”
“你覺得設酒款待怎麽樣？”
不好使的腦袋陷入了遲疑，鍾晟的意思很明顯，是在問她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在洛杉磯慶祝？而陳默顯然沒有做好應答的準備，她抿了抿嘴，不知道怎麽做聲？
鍾晟落落大方地說道：“我是開玩笑的，別往心裏去。”
陳默沒有思考的能力，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這周周末。”鍾晟欣喜，他沒想到陳默會答應。
“OK，這周星期六，我在家做好等你。”
“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