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半個地球的距離
方晴見強硬的效果不夠，繼續加點軟料，“陳默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再杵在我和方吾北之間。你換個方位想你也能明白，自己男朋友身邊有個像你這樣別樣的朋友，是誰都接受不了，更何況還是剛剛流產的我。”
方晴說的句句在理，陳默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
倘若在她失去孩子的時候，男朋友身邊還有個親密的朋友，她確實會瘋掉。
陳默使勁咬著下嘴唇，被迫做了決定，“好，我答應你，在方吾北的世界裏消失。”
方晴喜不自勝，“真的？”
“恩。”
方晴激動的握住陳默的手，“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這份感謝，陳默不追究真實度有多少，就方晴的表情給出的態度，大致可以看出她內心潛在的答謝。
之前不讚成方吾北和方晴交往，是認為方晴的人品有問題，可是現在看來，人品在愛情裏好像也沒那麽重要，隻要方吾北喜歡就好。她也看得出方晴真的很愛方吾北，他身邊有個如此愛他的人，她也算放心了。
“不用謝，應該的。”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以後的打算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既然要離開方吾北，必然得離開這個城市。
“到時候再說，目前還沒有打算。”
方晴暗喜的喜悅流遍了整個身體，可表麵還是得把工作做足，“要不要我介紹份工作給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也好。”
陳默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間，也不早了，她起身說：“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方晴也站起來，“我還有個要求，你能答應嗎？”
“你說。”
“我希望我們今天的見麵不好告訴任何人，我不想讓任何人覺得是我把你趕走的。”
陳默清楚，她是不想傳到方吾北耳裏，使他亂想一氣。
既然決定離開，就離開的灑脫點吧。
“Ok，我答應你。”
“謝謝。”方晴伸出手，“這是第一次，我們能心平氣和的達成共識。”
陳默握住方晴的手，扯嘴一笑。
與方晴分手後，陳默假裝堅強的外表再也掩飾不住。
她有想過和方吾北以任何關係存在著，可以無關於愛情，可以一輩子不言愛，可她從沒想過會離開方吾北，去一個隻有她一個人的地方。
陳默回到家，看到陽光，眼淚就止不住的“嘩嘩”往外流。
陳媽見到陳默抽泣，以為還再為流產的事傷心。
“這麽多天過去了，怎麽還哭呢？”
陳默看見老媽，哭得更凶。
以後不知道多久才能見老媽一次？這樣的思念也讓她痛徹心扉。
陳媽走到陳默麵前，幫她拭去臉上的眼淚。
“多大個人了，還哭，知不知羞啊？”
“老媽，如果有一天我們很久才能見一麵，你會怎麽樣？”
陳媽理解為陳默嫁出去後，“你就多來看我，不就不會很久才見一次。”
陳默搖頭，“如果有很多原因導致不能常來看你呢？”
“老媽隻要見你過得好就好了。”
陳默抱住了老媽，生她養她這麽多年，還是得離開她。
“我想出去工作。”
陳媽一聽如同雷轟電掣一般，呆住了，“工作幹得好好的，怎麽要出去？”
不能告訴老媽真實的理由，也隻能瞎編一個，“趁年輕嘛，要多出去闖闖。”
“小晟怎麽說？”
陳默支支吾吾了半天，擠出來一句話，“我還沒問。”
“你該不會是和小晟吵架了，鬧情緒吧？”
“沒有，就真的是想出去看看，換個環境。”陳默立馬矢口否認。
陳媽態度堅決地說：“我不同意，你好好的和小晟在同一個地方待著。你們要是處的好，就得奔結婚去的，兩地分居怎麽能行？”
“沒怎麽嚴重吧？”
“嚴重，嚴重，怎麽不嚴重？反正說什麽我都不允許。”
“我就算去了其他地方，也不會和鍾晟斷聯係，再說現在的通訊設備這麽先進，不見麵也可以通過很多方式啊。”
陳媽依舊堅決，“不一樣，你不和小晟見麵，就不怕他身邊出現其他女人？”
陳默算是頭痛了，她不舍的明明是老媽，而老媽卻一直圍著鍾晟身上打轉。
“不會啦。”
陳媽很不放心的重複了次之前的話，“你真的沒有和小晟吵架？”
她了解自己的女兒，陳默原本就是個對陌生的東西非常沒有安全感，甚至可以說是害怕，不可能會無緣無故，毫無征兆的說出去就出去。
“真的沒有。”
“你和小晟好好聊聊，什麽事情通過兩人的力量都是可以解決。”
陳默隻能投降，“好，我現在就去找鍾晟聊聊。”
陳默打的去了鍾晟家，目的是當麵辭職。她覺得若到公司說辭職的事，她怕會鬧的大家都不愉快，不如私下解決。
如果沒有記錯，這已經是第二次向鍾晟提出辭職，鍾晟有她這樣的下屬，真是很不幸。
在鍾晟門口站了半天，陳默還是按下了門鈴。
鍾晟打開門，見到陳默，舌撟不下，“進來吧。”
“不用了，我說幾句話就走。”
鍾晟把拖鞋放到陳默麵前，“進來再說。”
陳默低頭看了看拖鞋，想了幾秒，拖鞋換上。
鍾晟泡了杯茶給陳默，“怎麽突然來了？有什麽事嗎？”
陳默不知道該怎麽開場？若鍾晟知道她是來辭職的，會不會立馬把她趕出去？
“我，我是來……”
四周的空氣都安靜了，等待著陳默的下文，可她的聲音像是被吸收了般，沒了音訊。
鍾晟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後，看向陳默。
“有話你就說吧，支支吾吾可不像你。”
陳默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我想辭職。”
一霎間，鍾晟全身僵硬得像一塊石頭，他放下杯子，整張臉上寫著滿滿的不解，“理由。”
陳默編不出個像樣的理由，隻能說：“沒有理由。”
“沒有理由的辭職不批準。”
陳默從鍾晟犀利的眼眸裏解讀到了他堅決不允許，努力地動了動嘴，可最後還是低下頭，避開他的雙眸。
“如果你想暫時避開這裏，我可以放你的假，如果你想躲避你的心裏，你可以去旅遊放鬆，沒有必要辭職。”
陳默很想說出迫於無奈的苦，很想一股腦的告訴鍾晟她是有多麽不想離開這裏，可是她不行。
“我是想逃避這裏，可是你隻給我放假，時間遠遠不夠，如果我想逃避一年，兩年甚至五年，六年呢？”
鍾晟知道她為流產的事，在心裏為自己設了道過不去砍，他以為這道坎能慢慢的變低，雖然變低的過程中她需要找尋方式消磨，可沒想到她會用離開作為解決之道。
“你不用辭職，你想不想去洛杉磯嗎？”鍾晟雖然不舍，但是他尊重陳默的意見。
陳默想到華少申請調回來的事，問道：“華少的申請批準了？”
“恩，如果你願意過去，我可以安排。”
陳默想都沒想地說：“我願意去。”
這樣快速地回答，陳默自己都想笑自己，曾經鍾晟好幾次向她提出讓她去總部的想法，沒有一次不是拒絕的，現在到好，為了口頭承諾，之前舍不得的東西統統都得舍棄。
鍾晟的心像是被人揪住般，悶得慌，“你真的願意去，不再多考慮下？”
“不考慮了，我真願意去。”
鍾晟隱隱覺得事情不對，這些天來陳默雖然悲傷的不能自己，但從沒見她有想離開的意思，再加上之前說什麽都不願意離開A城她，不可能一念之間突然轉變。
“陳默，你是不是有什麽需走不可的理由？別告訴我是因為滑胎的事，我是不會相信的。”
“不要問了好嗎?”
陳默的回答讓鍾晟肯定了心裏的答案，確實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我可以不問你，但是大致我也能猜得出來，你是被逼走的，而非自願。”
陳默看向鍾晟，似乎這個人總有看穿別人心思的潛質，好像在他麵前，她瞞不住一點心事。
陳默隻看不答，鍾晟問道：“方吾北知道你要走嗎？”
陳默搖頭。
“不打算和他商量下？”
商量？和他商量不是等於不走嗎？
“不了，我不打算告訴他。”
“你連走都不告訴他，他不會難過嗎？”
陳默深深歎氣，“見到我他才會難過吧？”
鍾晟想起當天醫院的情景，雖然那天方吾北有些許冷漠，可他對陳默的感情是毋庸置疑。
“滑胎的事來得突然，你得給他時間，讓他消化，等他消化好了，自然會把事情看透。”
“我已經做了決定，就不會改。”陳默心塞的抿了下嘴，“大概什麽時候可以去洛杉磯？”
“時間不確定，但應該快了。”
“我希望越快越好。”
“我會盡量為你安排。”
陳默彎下腰，鞠了一躬，“謝謝。”
鍾晟連忙扶起陳默，“你這是幹嘛？”
“我怕以後沒有什麽機會了。”
鍾晟很深切地看出陳默的不舍，“怕就別走了。”
陳默無奈一笑，“我會想你的。”
最終還是踏出了這一步，而且去的地方還不近，十二個小時的時差，半個地球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