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無能為力
陳默抱著頭坐在家裏的沙發上發愁，合同真的就這樣不見了，公司同仁沒人看到，在公司內大範圍搜索也沒有。
陳默知道這件事如果平息了，鍾晟也會給總裁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果事情不能解決就更糟，不但公司會有損失，鍾晟競爭副總裁也有可能會受到影響，陳默敲著自己的笨腦袋，她怎麽能讓自己的蠢行為害到鍾晟？她都做了些什麽事啊？
陳媽見陳默鬱鬱寡歡的就知道發生什麽大事，要不然向來算樂觀的女兒也不會出現少見的悶悶不樂，於是給陳默衝了杯牛奶，坐在她旁邊擔憂地問：“這麽不開心是發生什麽事？”
“我是不是屬於出門會把人丟掉，在家會把魂丟掉的那種人？”陳默覺得自己越來越像這種人了。
“小默有一點你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應該否定自己。”陳媽拍拍陳默的背，這孩子又在鑽牛角尖了。
陳默何嚐想否定自己，但不能否定自己的前提必須是不害到別人啊，她犯的錯讓鍾晟去扛著，對鍾晟毫無公平可言，這樣是她真是可恨到了極點。
“自己犯了錯，沒有辦法彌補，還要連累別人，這樣的自己真是可笑。”陳默把頭埋的更深了。
“你隻要不是有心去加害，無心之過傷害到了別人，別人會原諒你的。”陳默這孩子什麽都好，但就是死心眼，認定的事八匹馬也拉不回來，這不又把自己圈在死胡同裏，自己為難自己。
“媽，我出去散散心。”鍾晟沒有半點責怪她的意思，又怎能沒有原諒，隻是鍾晟越是這樣，陳默就越是難受。
“要吃飯了，還出去啊。”
“不吃了。”陳默絲毫沒有胃口，還怎麽吃的下飯。她換上鞋，出門。
天氣已經逐漸入秋了，加上上午下了小雨，陳默感覺一陣陣涼意，她打了個哆嗦，出門時忘記加一件外套了。
陳默隨意踢著地上飄落的黃葉，獨自走在路上，沒走過久就蹲在了路邊，感覺自己提不起力氣，一輛雪佛蘭經過，吹起一片葉子打了好幾個滾落到陳默腳邊，陳默拾起這片黃色對準雪佛蘭開往的方向想，終於有點明白為什麽詩人的筆下的秋都是淒涼的，原來秋天能激發人內心潛在的憂傷。
陳默腳蹲麻了，繼續站起來，沒有目的地的走，A城就這麽大，卻不知道要去哪？
不知道走了多久，陳默一抬頭到了方吾北家樓下，陳默苦笑，原來跟著心方向走是想走到離方吾北最近的地方。
打開冰箱，拿了罐啤酒，走到陽台上凝視著方吾北看過的這片夜景，不知道方吾北在這片夜景裏讀到的是寧靜還是繁雜？陳默拿出手機，按下了快撥鍵。
“忙嗎？”
“不忙。”說這話的時候，方吾北剛剛倒在沙發上，累的一丁點力氣都沒有。
“想喝酒嗎？”陳默拿起啤酒向旁邊碰了下，想象著方吾北的人就在身邊。
“啤酒傷胃，白酒傷身，還是來杯白開水吧。”
“嘖嘖，開始喝白開水了，說的多純情啊，什麽時候從良的？”方吾北你永遠不知道，你的聲音具有暖心的魔力。
陳默雖是在開玩笑，但方吾北還是聽出了陳默有心事，他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是有心事嗎？需要聊聊嗎？”
陳默苦笑了下，都已經盡量不表現出心中的苦悶了，但還是被看穿，“我是不明白為什麽會有惡性競爭？”
“人性天生就存在嫉妒，因為無法用正常手段得到，所以隻能耍手段來得到自己所需的利益。”方吾北知道陳默又被什麽事給困住了。
“利益這個東西真是傷人的利器，割傷了喉嚨我可以忍住不喊痛，但卻殃及到了無辜的人，我這個倒黴蛋是不是生來就是禍害人的？”陳默猛灌了一大酒，想靠酒來溶解心中的不快。
“你不是存心想去殃及無辜的人，你比任何人都不傷及他們，他們會諒解你的。”
“事情已經超出我的解決能力，我毫無辦法。”陳默真的不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能出什麽力，沒人人脈，沒有能打通的關係，簡直是無能為力。
“傻瓜，遇到事情就想辦法解決，如果真解決不了，就想辦法讓傷害減到最低。”方吾北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馬上、立刻飛到陳默身邊。
“沒有辦法，都怪我，我就是個沒腦袋，沒有心，隻會連累別人的一個大笨蛋，誰遇到我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陳默轉過身走到在魚缸邊，看著遊來遊去的魚想著，如果她也隻有7秒的記憶，那她所有的不快在7秒後都會消失，換回原來那個開心的自己。
“陳默你不知道你有多好嗎？”方吾北問這個問題時，極其認真，陳默那丫頭往往隻把自己的不好無限放大，而她的善良，總是為人著想的性格，都被她放在了不起眼的地方。
“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你會這麽說了，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很差勁。”
“我所認識的陳默，就算看著自己痛，也不願朋友受委屈，就算遭人背叛，她也隻會說對方的優點，這樣的陳默會差勁嗎？”
陳默因為方吾北的話眼眶有些濕潤了，她強忍著淚水，盡量不讓自己哽咽，“現在的陳默，我已經找不到她的好了。”
“你的好，我會負責幫你找回來。”
陳默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方吾北，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朋友沒有白當。”
“不謝，朋友就是注定一輩子會在一起的人。”朋友二字讓方吾北眼裏出現了落寞。
“那麽，我們得做一輩子的朋友，不然誰和我走完這輩子。”
“好，一輩子。”
陳默掛了電話，對著電話說：“你說的哦，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
第二天天還沒亮，陳默就跑去找鍾晟，她站在鍾晟家門口，手舉起準備敲門，又放下，反反複複重複著這個動作，最後還是放棄，坐在地上等鍾晟。
鍾晟開門時看到坐在地上的陳默，楞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麽一大清早的來找他。
陳默站了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要出門啦。”
陳默的自責感源於合同的事，鍾晟不是不知道，但是事情不解決，他也沒有辦法把陳默的自責趕走，“吃早飯了嗎？”
“沒有。”陳默搖搖頭。
“走吧。”
鍾晟走在前麵，思緒很混亂，陳默跟在後麵，臉色很沉重。
路虎一路向前，陳默好幾次想開口，但最後都用歎氣來代替。鍾晟聽著歎氣聲也知道陳默有事想說，但陳默沒說，他也裝作不知道。
鍾晟選了一家小麵館。
鍾晟向老板打招呼，像是很熟的樣子，看來鍾晟應該是這裏的常客。
老板端了牛肉麵和肉絲麵上來，外加鹵蛋和配菜，“鹵蛋是送的，好好吃。”老板看了眼陳默後，再微笑著拍拍鍾晟的肩膀。
鍾晟把牛肉麵放在陳默麵前，“部門聚餐的時候，看你喜歡總點小炒牛肉，猜你應該喜歡牛肉味的。”
陳默愣了愣，接過牛肉麵，“謝謝。”
鍾晟說：“別看這家店裝潢不怎麽樣，但這家店已經開了好多年了，老顧客特別多，你吃吃看，味道怎麽樣？”
陳默夾了一口，味道真不錯，可是她也隻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陳默，不管什麽事情都會有解決方法的，你不用太擔心。”鍾晟夾了個鹵蛋放進陳默的碗裏。
“我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輕易解決，是我連累了你。”
鍾晟把陳默放下的筷子重新塞回到陳默手裏，“你把這碗麵吃了，我就原諒你，不然你連累了我，我可就要追究責任了。”
陳默看著鍾晟，這個話不多的男人，安慰人的方式是這麽特別，“好，我吃，統統吃完。”
鍾晟滿意一笑，陳默還是恢複活力的時候最美。
吃著麵，陳默思考著，該怎麽樣向鍾晟提出請求？她試探著開口：“能不能解決合同的事情時帶上我？”
“不行。”鍾晟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解決這件事，除了找關係，舍棄自身的利益，還得設飯局，對方能出席飯局的人多半也不是什麽正直的人，免不了陪好，喝好，還要找美女伺候好，如果陳默跟他去，存有危險，因為他要顧全對方的人，可能忙不過來，照顧不到陳默。
陳默就知道鍾晟會拒絕，畢竟一女孩子跟著他去喝酒，而且肯定不止一場酒宴，鍾晟怕她會有危險，但是如果她不去參與，她的良心會很不安，於是哀求的看著鍾晟，“鍾總，你就帶我去吧，讓我參與，我會好受點，再說我絕對不會給你添亂，我發誓。”
鍾晟隻是吃著麵，沒有吭聲。
陳默軟磨硬泡，“鍾總，不要這麽絕情嘛，鍾總，我知道你是好人。”
鍾晟瞧著陳默好笑，好人都被她說出來了，“要去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自己保護好自己。”
陳默一聽，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