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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話 歲月如歌(3)

  陳尚誌平靜地看著驚弓之鳥般的聖使,餘光已是把周圍盡收眼底,輕念了一句“造孽”。


  一看到這個光頭和尚,聖使的腦海便被一股強烈的危機充斥。可是為什麽?現在的他明明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級怨尊,即便遇上執擒部的班長,隻要對方是孤身一人,他也有自信全身而退。


  但眼前這個浩者,竟讓他生出了無力的感覺,仿佛連逃跑都是種奢望。


  和尚?實力強大?這個人莫非是……道緣花和尚?聖使忽然想到了陳尚誌的身份,饒是窮凶極惡的他也不由膽戰心驚,因為這個家夥的威名在怨者中可是如雷貫耳,凡是被他找上的怨者,沒有一個能夠逃脫。


  聖使狠命催動體內負能,他放棄了與陳尚誌硬碰硬的念頭,而是想把全身的負能量都集中起來用作逃命,以此做出的高速移動可以達到音速甚至超越音速。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釋放出來的負能量在持續潰散,他根本無法將負能量附著在身上進行高速移動,先前潰散的速度還跟不上釋放的速度,他隻是稍一猶豫,這個潰散的速度就追上了他的釋放速度。


  這就意味著他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時機。


  在陳尚誌攔住他的時候,他就應該立即掉頭用高速移動奔出防盜門,現在的他,大概已經與一隻待宰的羔羊無異。


  可惡……差距居然這麽大嗎……幻象和封禁絕域怎麽會都放不出?聖使怨毒地望了眼頭頂的佛珠,又把視線移向了腳下的趙詩奕。


  “不許動!別過來!”聖使也是狡猾無比,故意喊出這句話讓陳尚誌做出一刹思考反應,而他就在這一瞬間提起了趙詩奕,右手似鐵爪般攥住了她的玉頸,“否則,這個女人就死定了!”


  趙詩奕沒有掙紮,死灰一樣的神情中又一次燃起了喜色。她一心求死,並不介意聖使殺死她,但從聖使的表現來看,他似乎很怕這個和尚。


  聖使在她的眼中都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那麽這個和尚,一定有著超出她想象的偉力,或許……或許能複活她的丈夫和女兒呢?如果,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她必發誓從此信仰佛教,削發為尼,燒香拜佛,餘生與青燈作陪。


  當然,在此基礎上,她要從聖使的手裏活下來,假如和尚都沒有能力救出她的話,那麽她也就不需要抱什麽可笑的期望了。


  “施主,你罪不容誅,即便放下屠刀,也不能成佛了。”陳尚誌麵沉如水,平常一副慈悲的口吻也變得格外冷厲。


  聖使慢慢地後退,如一隻警惕的野獸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注意著敵人。


  盡管後者迫於人質暫時不會動手,但一動絕對是雷霆出擊,他可不敢打賭自己的反應能快過陳尚誌的高速移動。他還想嚐試著將陳尚誌拉入幻境,然而不論他怎麽壯起膽子,都無法直視陳尚誌那雙蘊含著無窮佛意的眼睛。


  不過沒關係,隻要能退出屋外,避開佛珠的金光範圍,他就自由了。


  陳尚誌依然定定地看著聖使,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了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聖使以為可以順利逃脫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陳尚誌的身體出現了重影,高速移動?不,是因為他的負能量消耗過度導致腦袋出現了不適的眩暈。


  下一秒,陳尚誌便從強弩之末的聖使懷裏搶過趙詩奕,一指點出,一道粉色正能量即刻射入聖使的額心,將他輕鬆製服。他又左手一揚,喚出浩具,將昏睡的聖使捆綁起來扔在牆邊,又收去了佛珠。


  趙詩奕被這神乎其神的手段給鎮住了,連陳尚誌把她攙扶到凳子上都恍若未覺。


  “施主,凶徒我已擒下,他的罪行將會受到正義的審判,你的家人也能瞑目了。”陳尚誌溫和地看著趙詩奕,對後者身上的春光泰然自若。


  “大師!”趙詩奕雙腿一彎就跪了下來,俯身啜泣道,“求大師救救我的丈夫和女兒!是我害了他們,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換他們的命!”


  “阿彌陀佛。”陳尚誌搖搖頭,雙掌合十,“施主,人死不能複生,恕我無能為力,其實你不必太過歉疚,始作俑者並不在你,相信你的家人在極樂世界也不會怪你的。”陳尚誌憑著趙詩奕的一番話也大致猜出了端倪,心中隻能暗歎命運無常。


  趙詩奕深垂下了頭顱,發梢拂在地麵,像是變成了一截枯去的死木,一下子沒了聲息。


  “生若有歡,死亦何哀,施主請節哀,不要因悲痛傷壞了身子。”陳尚誌再次勸說道,右手浮現一抹黃光,尋思著是否要把淨化正能打入趙詩奕的體內。


  雖然,淨化正能在作用上對普通人百利而無一害,但其實有著不小的成癮性,如果沒有控製好灌注的量,可能會使人產生一段空虛的精神折磨期,對於某些意誌不堅定的人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趙詩奕驀然抬首,無神的雙眸忽然迸出莫名的恨意,厲吼“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來得這麽晚,我的丈夫、我的女兒,他們也不會死!”


  她慢慢爬到了於小可身邊,拾起那把血跡斑斑的水果刀,弓身便是朝陳尚誌凶狠刺去。


  陳尚誌沒有躲避,就這麽硬生生承受了趙詩奕的一刺,在對方的衝勢下,水果刀穿過僧袍,直直沒入了他的腹中。


  盡管浩者的體質比起普通人要強大太多,也終究是血肉之軀,在不設防禦、肌肉放鬆的情況下,鋒利的金屬依然能對他們產生傷害,隻是相對普通人而言,這種傷害給他們造成的影響要輕上不少。


  趙詩奕愣住了,似乎沒有料到陳尚誌會傻乎乎地站著讓她刺。


  她鬆開了刀柄,踉蹌後退兩步,摔在了地上。


  陳尚誌擰著眉頭,沒有言語,他關心地看著趙詩奕,還以一個平靜的微笑。


  五厘米的刀鋒盡數沒入人體,這種疼痛非常人能忍,當然,這是一瞬間的事,陳尚誌的身體是極為強健的,隻一個繃緊,水果刀就被擠壓了出去,但鮮血也隨之湧了出來,染紅了僧袍。


  “你……你為什麽不躲?為什麽不殺了我?為什麽?”趙詩奕失神地喃喃。


  “阿彌陀佛,施主說得沒錯,若不是我來得太遲,悲劇就不會發生,貧僧理應受這一刀。”陳尚誌捂住傷口,用淨化正能穩住了傷勢。


  他明白,趙詩奕剛剛是想借他的力量尋死罷了,不是真的想傷他,恐怕她也知道自己會阻止她自殺,所以就想出了這種極端的方式。


  正當陳尚誌想再說什麽的時候,趙詩奕又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往廚房走去,在此期間,一道淨化正能成功飛進了她的後腦。


  陳尚誌暫時放下了心,施展催眠開始詢問聖使。


  “你是‘災厄’的一員嗎?”


  “是。”聖使閉著眼睛遲鈍地回答。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陳尚誌差點感動得熱淚盈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好吧費了點功夫。


  “‘災厄’的據點在哪?”陳尚誌繼續問。


  “解散了。”


  這個回答讓程尚誌有點意外,明麵的組織是解散了不錯,但是暗地裏也應該會有個據點才對,難不成都分道揚鑣了?嗯……有可能,否則這個“災厄”也無法苟延殘喘至今,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之間也肯定有勾結,不可能各自為政。


  “你們是怎麽聯係的?”


  “通過怨傀。”


  陳尚誌的心漸漸沉了下去,怨傀和怨者間精神相通,傳遞消息僅在一念間,所以想靠怨傀找到他們是不現實的,這隻會引起他們的警覺,到時候更難抓捕。


  難道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們的副教主在哪?”陳尚誌想了想,又針對性地試探了一句,鬼厄是這個邪教的教主,所以他打賭有副教主。


  “兩位副教主在佟鄉區。”


  果然。陳尚誌頷首。佟鄉區距離這裏倒是不遠,若是保持每秒一百米的高速移動幾分鍾就能抵達。隻要能製住這兩個副教主,那麽就可以催眠他們召集其他“災厄”的成員再一網打盡。


  遺憾的是,下麵的詳細地址他沒有問出來,隻知道這兩個畜生用負能量殘殺了一個家庭,然後直接取而代之居住在了那裏,附近的人數年來也都沒有發現異常。


  如果是這樣的話,被殺害的那幾個無辜者在派出所登記的戶口資料應該在很早前就被浩怨法則給抹去了。這是條重要的線索,雖然排查起來有點麻煩,但好歹能看到希望。


  至於為什麽當時檢測部的人沒有察覺,大概是因為負能量太微弱的緣故,隻要控製得當,一縷負能量(也就是操縱怨傀的量)潛入人體破壞心髒或者大腦致人死亡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陳尚誌從僧袍定製的裏口袋中掏出小靈通,向執擒部部門代表任詠和撥打了一個電話,大致說明了情況,叫他快速派人來把聖使押走,順便通知探鋒部的人趕來處理,因為兩條人命都未涉及到負能量,所以還得聯係警方催眠進行配合。


  (一般情況下,檢測部人員在隻檢測到負能或者正能時,會報給搜查部,然後再由搜查部通知探鋒部,而如果檢測到負能後,還有正能出現,那麽檢測部人員就會靜觀其變)


  “不好。”陳尚誌忽然身形一閃。


  先前廚房好像傳出了奇怪的動靜,他因為專注於審問聖使暫時忽略了過去,現在細想,他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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