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蒼記事之二 紀,逝去的回憶
高一開學的時候,她是班裏成績排名倒數第三的女生,因此,沒有多少人注意她,我也一樣。事實上,我不注意任何人。
雖然我排名在她之前,但由於到了十一中,我所擅長的科學便不複存在了,而我的英語又奇差,幾次考試下來,我都在班裏墊底幾名。
這是我早有預料的,心想,這也沒有什麽辦法了。
但令人吃驚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在班裏墊底的她居然在考試中一次次地取得了飛躍,一下子列入了班裏的前三。
要知道,我所在的班級為重點的兩個班之一,前三意味著她的年級名次也必在前十!
所有人都開始關注她,老師也在課堂時不時提起她,她的筆記,她的作業工工整整,優雅清新,一切該記的她都記了,不需要記的她也記了。
我是在高二時才與她相熟的,高一的時候我坐在前排,她在後排,組別也不同,兩人之間完全沒什麽交際。到了高二,我換了同桌,同桌成了我的寢室長,而她就在我旁邊的一組。
不知是什麽時候開始,寢室長和她相熟了,私下了甚至傳言他們成了男女朋友。不過我知道這並不影響什麽,她成為他的女朋友,不過是為了督促他學習。
她是那麽清純可人,一言一行都透著嬌嫩,與她談話,心中的那一片是溫柔的,無法讓人生出抗拒強硬的念頭。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個感覺。
這樣的女孩我忍不住想去嗬護,就想嗬護花兒那般,一切舉止在她麵前都不敢張揚,生怕弄傷她。
我甚至懷疑在當今的環境下是如何誕生出這樣一朵潔淨無暇的美麗花兒的。
我很好奇,每每在寢室長與她談話時,我都會插上幾句。其實我這樣的行為有點像嫉妒的電燈泡。慢慢地,我也終究是與她熟悉了。
每當我有疑難時第一個想去問的便是她,她是那麽樂於助人,以至於誰問她題目都不會拒絕。
久而久之,她在我心裏占據了一塊重要的位置一個可以吐露真心的朋友。
然而,能放進我心裏的朋友,不誇張地說,不過一手之數。有人說我高冷,誰知道高冷的人內心往往是脆弱的呢?
高冷,不過是他們偽裝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而已。初中時,老師隨便批評我幾句我就會感覺到要落淚了,高中也是如此,我脆弱得不像個男生,還是說我自尊心太強?
我盡量讓自己嚴肅起來,其實經曆了這麽多,我已經習慣了冷著一張臉。為什麽?因為我怕他們傷害到我,以至於我封閉了自己,又有誰知道在我冷淡的眼神下是一顆怎樣柔弱堅忍的心!
她在心裏又把我放在什麽位置呢?可能隻是一個普通的男性朋友吧?一個隨時隨地都可忘記的朋友,她不缺朋友,比起我來,她比我多得多。
我很怕問她問題,有時候,我叫她幾聲她都不應,許是沒聽見,是的,因為某種原因,我說話音量不是很高,仿佛在刻意壓抑。
這讓身為男生的我很尷尬,問她問題,她卻不應,說實話,我心裏很失落,於是我又盡量去避免問她問題。我知道,她太忙了,班主任給予她很大的希望,所以她的壓力也很大,不過平常卻是看不出來。
到底是什麽力量在支撐著這朵花承擔起這麽多的責任,要知道,她是那種看起來文弱的女生啊!
所以我怕,我怕我問問題會給她帶來一定的情緒影響,我開始害怕問她問題了,我怕,我怕,我怕啊!
那天是我生日前些日子,在我的自語中,她知曉了我的生日即將來到。次日,她便送了我生日禮物,無非是一些掛飾之類的小玩意兒,還有一張書簽。
上麵寫著生日快樂,祝早日簽約成功,然後祝你長高變白淨一點什麽的。咳,goodgoodstudydaydayup!
我真的很感動,雖然被女生說長高變白淨讓我有點無奈,可我還是很高興,因為從來沒人送我生日禮物,哪怕是一張紙也沒有,說起來,我也有好幾年沒過過生日了。
這是我最難忘的高中一年,雖偶有失落與悵然,然她給我最多的還是感動與責任。
可是到了高三,終於開始分班了,我幸運地和她分到了同一班,可是我和她之間的距離又拉大了我坐在前排,她坐在後排,組別也不同。
她有了更多新的朋友,其中還包括一名本不是我們班級的男生。他就坐在她前麵的旁邊位置,是的,他取代了我,他和她聊得很融洽,比起這點,我不如他,畢竟我不會太說話。
我和她之間的距離漸漸地,漸漸地由遠到近,由近到遠,又由遠到近。
我終於明白,那種時光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果然,她的名字中有個燕字,現在的我對她就如冬天,冬天燕子不應該離去麽?
姝,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生,不,也不能這樣說,應該說是第一個讓我有強烈心動觸電感的女生。
從高二開始,姝就與燕成為了好朋友。
姝就坐在我前麵的旁邊,從第一次注意她開始,我就有種驚豔的感覺,像,太像了,她長得很像我初中的一名同班同學,她進了三中,她隻和我主動交談過一句科學有關方麵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姝的,原本隻是純粹地覺得她好看罷了,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慢慢了解到了她的性格開放活潑,又萌又帶著些許純真。
她的一顰一笑都吸引著我,這種由內心深處牽動出的悸動是我從來沒有在其他女生身上感受過的。
如果說燕是潔淨無暇的花朵,那麽姝就是火熱與靈動結合的光芒,是的,她是一團光,一團隨意散射出亮彩就能讓我心潮澎湃的光。
我第一次這麽想加一個女生的qq,我第一次厚著臉皮問寢室長要她的qq,但是也正是這第一次,她加了我,卻又刪除了我,連續數日,我的內心都是灰暗的。
再之後,我總算又加上了她,我向她含糊地敘述了自己對她的好感,她回答我們可以做朋友。
對於這個回答,我並沒有多少意外,做朋友挺好的,像我這樣不白又不高的男生會有哪個女生喜歡呢?
況且我還什麽都不會,我連外麵都沒怎麽去過,一整天都隻呆在家裏,換句話說,我和其他人都不是一個世界的,沒有人能理解我的心思,沒有人能猜透我在想什麽。
姝走進我了內心世界,燕也一樣,可是她們都沒有更深層次地給予我更多的歡樂與溫暖,也是,我們隻是同學,憑什麽人家特別在意你呢?
同學而已,是啊,同學而已!頂多是在同學的基礎上扣上一頂朋友的帽子罷了!然而所謂的朋友,彼此交錯的瞬間卻恍如生人一般。
我不會說話,所以我習慣了沉默,這並不表示我喜歡沉默,我不愛向人打招呼,但這不代表我不打招呼就是無視了對方。
我總是默默地在後麵或暗地裏注視著她們。為什麽呢?看著她們笑,我心裏或許也會多出一絲歡樂吧?沒人知道我注視了幾次,因為我也記不清了。
詩是高二姝的同桌,她雖然長得不算很白,可長相不錯,成績進來也曾是第九名,可惜,或是進了職校讓她變得鬆弛了,學習居然成了她的弱項,這與燕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從天上掉到地下,一個從地上升到了天上。
當然,她也不是真不想學好,每每晚自修她都會轉過身來問我數學方麵的問題,而我和寢室長,總是被她煩得做不成作業。
可我們也樂在其中。有一段時間她沒問問題,我忽然就覺著不舒服了,細細一想,詩也是個好女孩,雖然蠢了點笨了點,乍想之下還是挺耐看的。
最讓我遺憾的是,姝是通校生,一到晚上她就回家了,倘若她也參加晚自習,應該可以增添不少樂趣。
高二真的是很令人回味的一年,那一年,我還認識了曉,她是燕的好朋友,就是不怎麽愛說話,她是個文靜的女生,但是誰都不會想到當這個文靜的女生演講起來的聲音是多麽大方,多麽生動,又多麽勇敢!
她的沉默似乎與我有些相似,然又不盡然,若是換做我,我是做不到去講台上演講十幾分鍾而麵不改色的。我很佩服她,真的。她也走進了我的內心,從qq聊天中我能感覺到,相比燕與姝,她與我的距離更近一些。
高三,真是令人悲傷的一年,而我還在這一年裏苦苦掙紮。
分班後,曉不在了,詩不在了,燕與姝雖然還在,她們也成了同桌。可她們與我之間的交際已經由原來的1變為了0,實際上,我大多數還是與燕談得最多,而姝……盡管我喜歡她。
是的。我現在可以明確地說我喜歡她,可笑的是,我與她之間的溝通是最少的,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對她說,談什麽,對於我這個不會說話木訥的家夥來講,這種結局也是必然的吧?
我注定不會追女生,無法甜言蜜語,隻能三言兩語。
我坐在最前麵第一位——班裏共44名學生,分為四組,每組11人,而我,悲劇地就成了第一位沒有同桌的幸運兒。加上燕與姝在後麵,這使我更深刻地感到孤單。
燕與姝似乎是在這次分班後最為活潑的,燕也感染了姝的一些靈動,偶爾我去廁所能看到她們相互嬉水或在旁樓梯躥上跳下的身影。
真好,她們玩得很快樂,不是麽?
……
歡笑間,過往灰飛雲煙,暗處的我在那一角望著你們笑,隨後,我的嘴角輕輕掠起一絲苦澀的弧度。
孤獨是如影隨行的魔鬼,唯有強者才能戰勝它。
然而我是強者麽?誰能給我答案?
2015年11月8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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