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回旋幻羽
朵兒聞言,更是說不出話來。穀月琴輕拍朵兒手背:“好啦好啦,我可就你這一個妹子,你卻不必說那感謝的話,否則姐姐可就不依了。”朵兒隻得點頭,心中對這個姐姐實是銘感五內。
穀月琴對秦飛說道:“兄弟,姐姐可是想不出你需要什麽,小小年紀身手卓絕,又是見所未見的醫林聖手。”秦飛急忙擺手:“姐姐說的哪裏話來,便是如此,我已覺得所受良多,心懷惴惴。”
穀月琴笑道:“不過有一事姐姐倒是可以幫到你,普天下若論徒眾之多,自是我地鼠門為最,所以若論打探消息,搜羅訊息,自也更是快人一籌。”
此言果真不虛,天下若有地鼠門打探不出的消息,那就無人再能夠探得出來,秦飛點頭表示讚同。穀月琴道:“兄弟,我給你二人的龍鳳玉牌便是我地鼠門掌門信物,拿此玉牌,普天下無論哪間地鼠門的買賣,要錢給錢,要人給人,需要打探訊息也是吩咐即可。”
“隻是天下間地鼠門生意都未掛門派字號,你卻無法識得,待會嬤嬤自會將天下各州府郡縣,本門主事長老姓名告知與你。每到一處,你隻管憑此玉牌找到主事長老即可,便是有事傳訊於姐姐,也隻管吩咐,門中自有飛鴿傳書,就是遠在天涯海角,不過兩三日我便能收到訊息。”
秦飛聞聽,心知此中便利實是難以估量,遂站起身對穀月琴深施一禮,“既如此,秦飛就多謝姐姐照拂。”穀月琴微微一笑,示意秦飛坐下。
正在此時,院門口一個弟子進來稟報:“前幾日典當回旋幻羽的客人前來贖當,櫃台朝奉遵照吩咐,暫時將客人留在櫃台,命我入內稟報。”
“哦?”穀月琴冷哼一聲,“算來今日是永成中掌第六日,那人定是怕長生庫熬不過七日,拿寶甲換解藥。”郝大同點頭:“定是如此,看來此人典當之後,也一直在查看長生庫動靜。”
“走,我們去牆後內室瞧瞧,莫要驚了那人。”穀月琴吩咐道。
“是。”郝大同在前帶路,眾人出了小院,從長生庫後門魚貫進入一間暗室。暗室不大,隻照進些許日光,一麵牆上方有一排氣孔,看過去正對著長生庫櫃麵,暗室右前方對著長生庫大門。
隻見櫃前一張茶幾旁坐了個少年公子,由櫃內朝奉相坐作陪。那少年頭戴方巾,身穿繡袍,腰間懸著絲絛,生就白淨麵孔,五官清秀,隻是略顯瘦弱的身軀令人覺得有些弱不禁風。
穀嬤嬤輕哼了一聲:“是個女扮男裝的雛兒。”穀月琴與郝大同均有同感。
櫃上朝奉正在對那公子解釋:“回旋幻羽異常珍貴,未敢收在尋常庫房,收當後即送往主人家密室,離此也不甚遠,已著人快馬去取,馬上就到。”
那少年公子顯然坐立不安,不時用眼瞟向門外,長生庫坐落大街乃是河間府最熱鬧的街市,門外不時有車馬經過。每有車馬經過,那少年公子都下意識地左顧右盼。
“公子,這是當票回執,贖銀連本帶利也已兩清,一會回旋幻羽取來,你就可拿走。”那公子點頭,將回執收在袖中。穀嬤嬤眼利,瞅見長生庫門外對街有人探頭探腦,對穀月琴道:“姑娘,這雛兒走不了了,已經被人盯上了。”說罷用目向外示意。
穀月琴向外看去,果見街對麵有人在看向長生庫,便對郝大同道:“把物件給她,然後跟上她。”郝大同點頭,出了暗室從旁繞過去,在另一側門進了櫃內。
郝大同打開櫃門來到店堂,滿麵帶笑,衝那公子連連作揖:“公子,對不住,耽擱您這麽久,實在對不住。寶物已經替您取回,已經包好,您這就拿回吧。”說罷,雙手遞過回旋幻羽,那公子接過包袱,打開一角,看了無誤,對郝大同道:“如此有勞掌櫃的了,在下告辭。”說畢,離開長生庫,出門匆匆而去。
那人隻顧低頭向前,身後早跟了兩個大漢,見那少年一直向北,往城門方向行去,其中一個大漢轉身找人報信,另一人一直跟隨在少年身後。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穀月琴、穀嬤嬤、秦飛二小、郝大同遠遠跟在那個大漢身後,很快來到北城門,那大漢腳步並未停留,一直出城而去,眾人隻得遠遠跟隨。
出了城約莫走了五裏,便是一座小山,隻見那大漢一直向山腳走去。來到山腳又往上走了一段,前麵是個山坳,那大漢悄悄尋一處土坎,伏在土坎後,伸頭向下看去。
穀月琴眾人悄悄從大漢身後繞過,來到大漢上方的一處密林,幾人分別找棵大樹,飛身上樹隱住身形,居高臨下往山下看去。
見那大漢依舊伸頭在看山坳,山坳裏卻有兩個人。一個是原先那個公子模樣的人,另一個卻是個武士裝扮的少年,這少年濃眉大眼,鼻直口闊,古銅般的膚色顯得尤為健碩,頭上青布束發,身著玄色短打衣靠,正盤膝坐在地上行氣運功,在他腳邊橫放著一柄出鞘長劍。
那少年公子屈膝斜坐在玄服少年身旁,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眼神中滿是關心的神色,過得盞茶時間,那少年才緩緩收功。
“師兄,現下覺得如何了?”那公子問道,是個清脆的女聲,想是不再刻意壓低聲音,恢複了本來聲音。
“雲妹,這幾日難為你了,現下經脈運轉已經沒有大礙,隻是略有滯澀,待我功力再稍稍回複,定還要去尋那‘兌’字惡賊,為師父報仇。”那少年恨恨說道。
“師兄,我‘震’字一脈遭此劫難,現下已是四散流離,爹爹遭‘兌’支毒手,僅憑你我二人,這大仇實是難報。”那個叫雲妹的忍不住傷心啜泣起來。
“但教有一口氣在,此仇非報不可,恨隻恨我的血怒劍法才隻練到六層,要是練到十層,天下還有何人能擋我一擊。”
“便是爹爹也才練到七層,所謂十層自來隻是門中傳說,以你的年紀能練到六層,已是門中百年來絕無僅有之事了。”雲妹看著那少年,眼神既有自豪也有憐惜,打開身邊包袱,取出回旋幻羽:“師兄,快把這個穿上,上次要不是你非要我穿,你也不會受傷。”
那少年倔強地搖了搖頭,“師妹,還是你穿。師父不在了,我身為大弟子未能替他報仇,若是再叫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便是死了也沒麵目去地下見師父。”
“師兄……”雲妹還待要勸,卻見那少年將頭扭在一旁,竟似不願再聽,隻得將回旋幻羽又用包袱包好。
“上次被‘兌’支追趕甚急,你又身受重傷,不得已我將回旋幻羽送入‘發興’長生庫暫存,後來‘兌’支惡賊尋上門去,用五毒黑煞掌將長生庫司理打傷,算來明日便是第七日,長生庫若交不出回旋幻羽,那個司理恐將性命不保了,卻是我們連累了他。”
“當時情勢危急,那也是不得已之法,若是那個司理因此死了,我們為他報仇便是。”那個少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