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安溪慌張地把手指抽出來,藏在背後:“不……你幹嘛?”
岑舸沉沉地看了看安溪,表情慢慢恢複正經。她抽出紙巾,遞給安溪,重新說:“收下手鏈,可以嗎?”
安溪接了紙,裹住濕潤的手指,低著視線說:“嗯。”
岑舸退一步讓開:“要一起吃早餐嗎,我讓人送進來。”
安溪點點頭:“我先去洗手間。”
岑舸:“好的。”
安溪躲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洗手之前,她看著自己被舔過的兩根手指發愣。
濕潤舌尖纏綿滑過的觸感仍舊鮮明,無數旖旎記憶湧現在眼前,衝擊著安溪薄弱的意誌力,令她膝蓋發軟,渾身發熱。
安溪急忙甩頭,把那些不良畫麵通通甩出腦海,快速洗手。
洗完手,她習慣性地看了一眼鏡子。
鏡子裏,她臉頰緋紅,眸底含著水色,一副動情樣子。真實得難看。
安溪再次擰開水,想洗把臉冷靜,可她剛化了桃花妝,洗掉妝,就會被岑舸看到她素顏時的憔悴樣子。
水流嘩嘩湧下,安溪盯了幾秒,關上水龍頭。
安溪撐在洗漱台邊上,靠著默念心經冷靜。
許久過去,心底那些躁動的情緒終於平息,她深吸了口氣,麵色如常的出浴室。
早餐已經送到,服務員正把餐點一一擺上靠窗的桌子。
岑舸站在一旁落地窗前看手機,眼瞼低垂,顯得眉眼清冷陰鬱。安溪敏感地發覺她似乎心情不太好。
忍了忍,安溪還是沒忍住問:“怎麽了?”
岑舸關閉手機,搖了一下頭,冷著臉沒應聲。
安溪自討沒趣,閉嘴去吃早飯。
她轉身一走,岑舸立馬看向她。
安溪拿起叉子,用力叉起一塊火腿,臉上是自己都沒發現的不悅和失落。
岑舸收起手機,走過去。
“抱歉。”她開口,嗓音裏滿是誠意,“我剛剛不是不願意回答你,隻是事情複雜,我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安溪臉上的表情一鬆,切開麵包:“沒事啊,我也隻是隨口問問。”
岑舸倒好果汁,推到安溪桌前。
“去年父親交給我一個五星級風景區開發項目,附帶一個度假村開發,項目一期工程投資就有四十億,是公司近幾年投資最大的重點項目之一。”岑舸說到這裏,忽然冷冷一笑,“前幾天景區開發和度假村工程同時出事,董事會一直催我回去開會,好追究責任。”
安溪一頓:“有人整你?”
岑舸摸著水杯杯沿,眼底的冷厲一閃而過,她笑笑道:“都不重要,我們先吃飯。”
安溪反而有些吃不下,追問:“是出什麽事了?”
岑舸下意識要應付過去,她不習慣和無關的人聊工作上的事,但看著安溪擔心的表情,應付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岑舸喝了兩口果汁,在心裏組織好語言,再慢慢和安溪講這個兩個項目的細節,出事的過程,以及後果。
明明問題與後果都很嚴重,但岑舸言語裏滿是從容悠閑,毫無緊迫壓力之感。她隻和安溪說,她要過去處理這兩件事,可能需要一到兩周時間,那邊是偏遠山區信號不穩定,到時候不能每天按時給安溪發消息。
早餐吃完,岑舸要返回北城。
安溪送她到門口。
離開前岑舸忽然問安溪:“我能吻你一下嗎?”
安溪一愣,還沒回答,岑舸的吻便落在她臉頰上。親的位置曖昧,離嘴角很近。
“忙完我再來看你。”岑舸親完沒退,貼著安溪的臉說這句話。
安溪臉熱心慌,忙往後拉距離。
她退得匆忙,不小心踩到玄關的鞋子,腳下一歪,竟是直接往後摔倒。
岑舸立馬撈住安溪的腰,把她往懷裏一帶。安溪撲著跌進岑舸懷裏,額頭撞到岑舸下巴,兩人都痛得一嘶。
安溪捂著吃痛的額頭,慌慌張張道歉。
岑舸偏開臉,用食指擦了一下巴:“你小心一點,別摔了。”
這個偏頭的動作拉出了她流利精致的下頜線條,白皙纖長的食指蹭過下巴和嘴唇,帶著紅唇微微分開。
安溪心跳紊亂,急忙低下頭。
“痛嗎?”偏偏岑舸還伸手觸碰安溪的額頭,“都撞紅了。”
她柔軟的指腹輕輕摩挲安溪額頭的肌膚,掀起一片滾燙觸感。
安溪捂緊了額頭往後躲,可她腰還被岑舸摟著,上半/身拉開距離了,下/半/身反而貼得更緊了。
她清楚感受到了從岑舸小腹傳來的灼人溫度。
安溪渾身僵住,臉上熱得快燒了起來。
岑舸垂著眼瞼,目光直直盯進安溪眼裏,她眸底滿是翻騰的欲/望和侵略性,好似要立刻把安溪吞吃入腹。
安溪察覺到危險,知道她應該馬上後退,可她渾身又燙又軟,竟是沒力氣掙紮。
岑舸等了安溪兩秒,不見她排斥,突然用力將人壓在玄關牆壁上,凶狠地吻住安溪柔軟的嘴唇。
安溪頓了頓,終於反應過來要掙紮,被岑舸抓著手掌,摁在身側。
她把安溪狠狠親了個遍,唇瓣都啃得通紅發腫,直到快要失控,才終於放開。
安溪腿軟得站不住,原本被摁在牆上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抓在岑舸的後腰上,在她平整柔軟的西裝上留下難看的褶皺。
安溪臉頰通紅,急忙鬆開手。
岑舸盯著她紅腫濕潤的唇,眸光深邃幽暗。
她用大拇指反複擦抹安溪的下唇。
安溪剛被她啃得嘴唇發疼,這一抹痛感更明顯了,濕著眼眸恨恨地瞪岑舸。
“流氓。”她罵她。
岑舸揚唇,眼底唇邊盡是愉悅愜意的笑。
她低頭,又在安溪下唇上咬了一口,(富強文明),含著那柔軟的下唇,含糊曖昧,卻也鄭重認真地說:“我很愛你,小溪。”
安溪眸光一動。
岑舸(和諧美好)蹭了蹭,帶著虔誠地貼吻安溪的唇。
字詞從兩人唇縫間溢出:“真的。”
安溪垂著睫毛,沒有回應的動作,也沒有抗拒和掙紮。如果現在岑舸對她做些更深入的事,她多半也不會拒絕。
岑舸撫摸著她的側臉,艱難地忍住了自己的欲/望。
她要慢慢來,給安溪更多的時間,等她完全的重新接納了自己,再把她完整的吃進肚子裏。
對於岑舸來說,這才是她們重來的意義。
像上一次在國外那隻有欲/望而沒有愛情的交流,不是她想要的。
欲/望與愛情,靈魂與肉/體,兩者缺一不可。
岑舸放開安溪,平複呼吸。
“我得走了。”
安溪還沒完全緩過來,臉頰微紅,呆愣茫然地看著岑舸。
岑舸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臉:“別這樣看我。”
安溪眨了下眼,終於反應過來,目光恢複清明。她躲了躲岑舸的手指。
岑舸動作僵了半秒,收回手,說道:“我先走了,忙完再來看你。”
安溪盯著地毯點點頭。
哢噠——岑舸離開了。
安溪長長得喘了口氣,她捂著自己發疼的嘴唇,靠著牆壁慢慢蹲在地上。
剛剛要是岑舸再過分一點,她們絕對滾到床上去了。
安溪咬著唇,臉埋進膝蓋裏。
她心裏無比清醒地意識到,她在重蹈覆轍,在再一次的犯賤。
安溪歪著臉,瞧著房間門板。
她認識得很清晰,也很平靜。
——
岑舸處理景區開發的事情耗時比預期長,兩周過去也沒解決。
那邊信號不好,安溪平時又拍戲,和岑舸聊天總是隔幾個小時才能回上一句,隻有晚上能順利的多聊一會。
《錦瑟傳》裏女主少女時代的戲拍完,要轉場去大麗草原,拍全片最燒錢的幾場戰爭戲。
大麗草原位置偏遠,飛機加車程共計八個多小時,安溪前幾天又都是大夜戲,欠了一堆覺,去草原路上她幾乎全程昏睡。
晚上,抵達終點。
小苗叫了睡熟的安溪好幾聲,終於把她從睡夢中拉出來。
安溪撐開眼,看了眼漆黑的天色,又困頓地閉上:“幾點了?”
小苗道:“晚上八點多了。”
安溪揉了揉眉心,慢慢清醒,恢複精神,下車。
小苗和司機一起幫她搬行李,她站在一旁,先看手機消息。
最開始跳出來的是同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十幾個未接來電,因為睡覺,安溪開了靜音,睡夢中完全沒發現。
她心髒砰砰直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未接來電頁下翻,還有岑舸打來的七通。
安溪退出去,點開微信。她微信裏亂七八糟的消息很多,岑舸是置頂的,入目就能看到。
岑舸四個小時前發來一句話:“小溪,接我電話。”
安溪不安的猜想是出什麽事了?
岑舸在風景區裏遭遇意外了,還是她病情失控了?
手機震動,白鬱舟這時也發來消息,問她睡醒了沒有。
安溪沒回。
“安溪姐,走呀,進酒店。”小苗推著兩個行李箱,打斷安溪的出神。
安溪握著手機:“你先進去吧,我打個電話。”
安溪往路邊角落處走,同時給岑舸回去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安溪腳步猛然一停,心裏那股不安頓時拉升到頂點,到底怎麽了?
她點開微信,編輯文字信息,問岑舸出什麽事了。
信息還未寫好,一輛轎車忽然急刹在安溪身旁,車門一開,有人從車裏鑽出來。
他一抬頭就盯著安溪的臉,笑容得意張揚:“林大明星,好久不見啊。”
來人是岑旭。
安溪戒備道:“你來幹什麽?”
岑旭笑嘻嘻道:“你別這麽緊張,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好好聊聊。”
“我和你沒什麽好聊的。”安溪後退,“你離我遠點,不然我不客氣了。”
岑旭舉起手裏文件袋:“別著急嘛,岑舸的病,你就不想好好了解了解嗎?她的胃癌,可真是——大有來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