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打賭,它肯定聽到前麵司機猝不及防沒憋住的笑聲了。
即便司機不知道陸小可是誰,陸小可和他的老板之間發生了什麽,但陸小可說話是真的很不按套路出牌,以他平時浪蕩的行為想給他冠以妖豔jian貨的稱號都不能。
畢竟他可妖豔、可賤.貨、可正經、可賣萌,並且幾種模式轉換飛快毫無壓力。
還沒等你眨眼,他就已經變了麵目,尤其是在係統麵前,害的它經常被陸小可欺壓的死死的,永不得翻身。
秦風哽了哽:“你很缺錢嗎?”
陸小可理直氣壯反問道:“你不知道?”要知道當初收留你的時候我可是連三十二塊都沒有的人。
再說秦風肯定早就已經調查過他了,說不定還知道連陸小可都搞不清楚的他現在的銀行卡餘額,畢竟陸小可是真沒勇氣查。
回憶起當時住的那破小的房子,秦風頓了頓:“我會盡快的。”
陸小可點點頭,又不放心地提醒了兩遍:“那你別忘了。”說完等秦風再三確定不會之後,他轉頭又看向車窗上的倒影,秦風側臉也能依稀看見他映在窗子上麵無表情的模樣,比起剛辭啊的故作輕鬆,眼角微微下斂,目光無神。
車廂內一片沉默,倒也不顯得尷尬。
秦風忽然開口:“沒有其他要求嗎?”
陸小可看他:“什麽要求?不給錢了嗎?”
秦風一怔,顯然不理解他的腦回路:“不是。”
陸小可無意識點頭:“那就好。”說完他又行屍走肉地想要轉開臉。
自打回歸之後,秦風常年位居高位,不經意間總會流露出些淩厲或者高高在上的氣勢,這麽多年來他遇到的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不是上趕著諂媚地巴結他,就是嚇得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全的類型,像陸小可這種以開門見山就是為了錢的淡然風格吸引他注意的還真是第一個。
秦風確實很感興趣,翹起二郎腿問道:“除了錢呢,還有其他什麽要求?”
陸小可被他煩的不行,就盯著他的眼睛看,抿了抿唇問道:“比如?”
秦風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或者我能讓你在這個城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挑眉看像陸小可,“甚至、不限這個城市。”
陸小可聳肩,不置可否:“我又不當天氣預報員,控製天氣做什麽?”
係統:“……”它這次絕壁是聽見司機的笑聲了。
饒是秦風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陸小可這樣的怪咖。
說他沒什麽追求吧,可說起錢來兩隻亮晶晶激光一樣閃爍的眼睛裏透著毫不掩飾的渴望,可你要說他積極向上貪財吧,有了權錢還會少嗎。
而且,秦風有一種強烈的感覺。
即便他現在告訴對方自己不可能給他錢,這小孩也隻會失望一瞬,聳聳肩膀點頭說好,不會吵不會鬧,甚至都不會爭取。
有就要,沒有就算了。
恬淡的性子,有點像假的。
秦風又說道:“你剛才的男朋友,要弄死他就跟讓一隻螞蟻消失一樣簡單。”
陸小可驚奇地張大嘴巴,他說:“真的?不過我還沒跟他睡呢,又沒吃虧,再說就算睡了,也不到弄死他的地步。”
“!”係統立刻出聲問道,“你這算是拒絕了秦風的幫忙嗎?”它好像也忘了他們的任務根本不是刷悲慘值或者恨意值。
陸小可以一種你傻呀的語氣回答:“螞蟻被莫名其妙碾死的時候有時間後悔嗎?”
係統:“……”好吧,你贏了。
秦風看向前方,忽然說道:“其實我有點看不懂你。”
“!”係統有點怕,畢竟秦風可不是楊樹那個傻叉,調查過林潛的過去就會知道現在跟以前那個行事作風大相徑庭,如果不是他沒查出來林潛中間有空窗期,恐怕毫無疑問相信麵前的人是整容之後裝成林潛刻意接近他的。
陸小可隨意地說道:“是嗎?”
就在秦風還打算問的時候,陸小可打斷他的話:“其實你就是想問我為什麽不要點小權利對不對,要權利做什麽,勞心費神還不就是為了錢多點,生活好點,可現在我有一條捷徑能直接通向目的地,又為什麽要強迫自己披荊斬棘去怕一條艱難崎嶇的山路。”
陸小可說完,衝著秦風甜甜地笑了笑,對上對方微微怔愣的雙眼轉開視線。
秦風本身就不是個話多的人,陸小可又沒有刻意討好的意思,這句話說完就再也沒有人開口了。
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陸小可忽然問係統:“你明白我剛才說的意思嗎?”
猛不丁被點名的係統一臉懵:“什麽?”
陸小可眼瞼下垂:“在你麵前有兩條路,一條是康莊大道通羅馬,一條卻是扭曲艱難還不一定能到達目的地,你選哪條。”
係統:“……”這兩個能放在一起選嗎?
陸小可換了一種問法:“假設有一對情侶,其中之一的父親警告另一方,你給不了我孩子幸福,你覺得另一方應不應該放棄這段感情。”
係統一愣:“陸先生……”
陸小可眯了眯眼睛:“在一起就是幸福呀,明明可以走大路,明明終點就盡在咫尺,可偏偏卻要把人推向另一條暗無天日的羊腸小道,關鍵是誰都不知道那條笑道會通往何處。”
他輕笑:“說不定通往地獄呢,也要去走嗎?”
陸小可輕歎一聲:“目的地都是幸福,隻要達到最終目的不就好了,真不明白啊。”
察覺到秦風也靠在了椅背上,陸小可忽然睜開眼睛,盯著秦風的臉看了半晌,嘴角微勾。
就在係統以為他又要說什麽富有哲理話的時候,陸小可不要臉地說道:“真帥,簡直就是按照我的審美長的!”
讓係統感到楊樹頗為神奇的是陸小可都已經說的那麽絕對了,甚至中途還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跑了,他倒是一反常態沒有拉黑他,竟然還主動給他打電話。
看著手機屏幕上將近十個未接來電,轉眼手機又開始震動起來,拿起來後殼都在發燙,陸小可接了。
剛放到耳邊那邊劈裏啪啦就是一通罵。
陸小可沉默不說話。
楊樹更是來勁,他質問陸小可,問他究竟是什麽意思,接二連三搞事是不是在耍他。
當然是在耍你啦,陸小可聳聳肩膀,放下手機瀏覽網頁上的客戶訂單消息。
楊樹一個人獨角戲唱的口幹舌燥,累的要死卻沒有半點回應,甚至連點微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不由得納悶,懷疑地叫了聲:“林潛?你甭給我裝啞巴,你聽見我說話沒?”
靜默半晌後,聽筒內傳來陸小可低低的,似乎在刻意壓製的啜泣聲。
楊樹頓時罵的更大聲了:“你還有臉哭,林潛,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走之後我又多丟人,你現在還讓我怎麽在那個圈子混下去,林潛,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需要他們的幫助,現在呢,現在我在他們眼中就是個笑話!”
說起來這兩天他不斷吃閉門羹,甚至電話都打不進去的冷遇,楊樹更是一陣煩躁,他在家裏來回踱著步,使勁揪扯著自己的頭發。
如果林潛現在就他麵前的話,他肯定會控製不住地上前掐住林潛的脖子,看他因為喘不過氣來憋得青紫的臉,和泛紅又青筋暴起的脖子。
每次隻要看到林潛痛苦的模樣,壓力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倏地一下就消失了。
畢竟即便自己再可憐,再悲慘,也還有人的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也還有人對自己言聽計從甚至腹地坐下、俯首稱臣。
這樣一想,楊樹瞬間舒服了,可下一秒鍾又覺得隻能靠腦海中的臆想完成壓力的釋放,他本來慢慢平靜的心又開始躁動,甚至比剛才還要劇烈。
咕咚咕咚楊樹捧著涼杯灌下去一大杯冷水,也沒能澆滅心底翻湧的邪火,他愈加煩躁,站在窗前看外麵的夜色,聲音更加狠厲了。
“還有,林潛,帶你走的那個男人是誰?”
“你三番五次跟我分手是不是就是因為勾搭上那個男人了?”
“上次求原諒是那個男人甩了你了?現在那個男人又要你了你就有底氣了?”
“昨晚你究竟是來找我的還是專程去找那個男人做戲的?”
“林潛,你不讓我碰,其實你早就不是雛,早就被人□□不要了吧。”
惡毒的語言從嘴裏出來,好似壞心情也跟著轉移到了電話對麵,想到林潛聽到這些話臉上可能會出現的羞窘和痛苦,楊樹嘴角上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對,他就是要讓林潛難受,看著有人比他還要艱難,他心裏就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就好像忽然站在高山之巔,同情地俯瞰螻蟻一般。
想到他現在的悲痛都是因為自己,楊樹手裏就好像拿捏著林潛一條命一樣,無與倫比的享受。
他越說越激動,越說越亢奮,鼻孔源源不斷噴出熱氣,鼻尖沁出細密的汗水,手機都差點脫手甩出去。
“夠了,楊樹,你過分!”陸小可受夠了,崩潰地大喊道,“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我本來是不喜歡男人的,我喜歡你,隻喜歡你,你怎麽能這樣說我。”
即便是控訴,陸小可也毫無底氣可言,豆腐一樣軟踏踏的,一戳就破。
對,就是這樣,卑微地喜歡我,祈求我能多看你一眼,被我的情緒所引導,你的一生就是為我而活。
陸小可的這幾句話大大滿足了楊樹的虛榮心,他狂躁的心慢慢冷靜下來,理智回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以林潛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認識那種人的。
能直接把自己扔出會所,從今往後再沒進去資格的人,天知道那天被一圈保鏢圍在會所門口,被來來往往人用好奇和鄙夷交錯的目光打量時自己究竟有多羞窘,甚至想到了提刀砍死林潛,讓他也這樣暴露在大眾視線下。
要不是林潛,自己怎麽可能被那樣的人盯上。
楊樹沉思半晌,低聲問道:“他是誰,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作者有話要說:莫名躺槍的螞蟻:不要把我跟那個人渣相提並論好嗎。
楊渣渣:我有那麽不堪一擊,連反應都沒時間就被弄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