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青龍黃龍
獨輪車在道路上推動著,水災在敷淺原逐漸消退,各個部族的戰士們都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但就在大家積極進行收尾工作的時候,洵山地區,傳來了消息。
所有巫師的玉都在閃閃發光,妘載的也不例外,大巫師在召喚,向整個敷淺原的巫師們進行“召喚”。
就像是世界頻道喊話一樣,消耗一個大喇叭
洵山大巫師即使是在大春祭之前,也不會主動去召集各個巫師,而是洵山部族的人自己跑遍整個敷淺原催糧,一來是加強上下級的聯係,二來是不至於脫離民眾,三來這玩意這個功能也不是說用就用的,下級的巫師可以配玉通天以告神靈,就是一種另類的祭祀之聲,但上級要給予回應,下級的人如果不主動溝通,也就是沒有“祭祀物”來進行奉獻的話
大巫師自己就要消耗自己的氣血來當做祭祀物。
所以下級溝通上級的方法很簡單,但是上級要主動聯係下級就要付出大代價,就像是祭祀活動中,不給祭品,那些神靈就不會主動與巫師溝通,畢竟都是一幫無情的道具兌換npc
相比起來,還是派人到處跑來的實惠一點,反正他們的腳程也不慢。
玉這玩意,畢竟一開始是用來溝通上級神靈的,甚至與蒼天交感,或者祈禱占卜所用,與大巫級別的進行溝通反饋,隻是附帶的能力而已。
“大巫師在主動呼喚?”
“數十年都不曾見到這種景色。”
有老一輩的巫師麵色忽然大變,顫抖著對自己的族人們道:“難道,難道”
“大江要崩了嗎!”
————
大江確實是要崩了。
洪流一般的大水傾泄過來,漫天的大雨還未曾停歇,妘載雖然驅散了盤踞在南丘附近的雨雲,但是大江附近的雨雲卻並沒有消散。
半個南方依舊浸沒在雨水之中,大雨持續不斷,導致大江的水不斷瘋漲,吼天氏的風雖然消退,但是帶來的後續影響卻極其麻煩。
來自南海的高溫高濕的氣流在上升凝結,衝擊著本來已經到了入冬時刻的大江,持續性的惡心暴雨就像是天缺了一個豁口,江水彌漫上來,已經有無數部族開始遷移,數不清的追逐江水而居的野獸,開始逃遁。
水流變得無比湍急,就像是一條時刻會蘇醒的怒龍!
大巫師的氣息高漲,地麵在蠕動,似乎有綿長而巨大的丘陵要從大地上升起,凸起的地方一處接著一處,大巫師的法力也在急促的消耗!
風開始出現,盤旋呼嘯,土開始翻湧,地氣沸騰!
津渡邊上的水位已經十分危險,幾乎已經與津渡平齊,終於在一聲沉重的墜落聲中,津渡的一部分,被洶湧的江水給徹底摧坍!
“大渡口崩了!”
“快來人啊!”
洵山的戰士們運送著泥土與巨石,但是大水在衝破了津渡口之後再沒有了阻滯,很快巨大的浪開始翻卷,有洵山氏的戰士扛著大石,被大浪拍中,於是數個戰士被大水衝倒,而那個扛著大石的戰士直接被江水吞沒!
“大浪,難道是奇相在興風作浪嗎!”
“不,不是奇相!”
洵山的水正拉著兩個差點被大水卷走的戰士,他的身上,雨水匯聚成小河般向下流淌,赤著的腳早已有些發白,水正對所有人下命令:
“把推車全都帶走,起重機丟了,不要了!”
“水正,這不能不要啊!”
巨大的起重機已經被視為南方的強大象征,而這個東西,木工師們的製造是十分不容易的,對於南方的戰士們來說,巨大的起重機就是威武與力量,是他們的精神象征,代表著新的時代與熊熊燃燒的希望之火。
現在要他們直接放棄,他們哪裏是舍得的呢。
“帶不走的東西不要了,都丟了!這麽大的東西,你們要浪費多少人來推動?我們這裏現在可沒有多少圖騰戰士!”
“等部族內的圖騰戰士們來支援,江水怕是已經淹到頭顱了!”
水正嗬斥他們:“你們真的愚蠢,現在所有人回去,疏散部族中的老弱,所有靠近大江的部族都要讓他們離開,一台器械而已!難道山上沒有了木頭,南方沒有了木工師嗎!”
“器械壞了,再造就是了!地毀了,再耕作就是了!家園破損,再重新建設起來!難道你們沒有手嗎!去年的大豐收,難道還支持不了一年的存活嗎!但如果人沒了,難道還能再活過來嗎!”
“你現在的死,是愚蠢的死,不僅沒有任何作用,還會助長江水的威勢,讓你的族人受到巨大的打擊,陷入傷痛之中!”
水正驅趕他們:“不要在這裏給大巫師添麻煩了!”
“人都退到芒滿之野,到那座上次為了分割津渡和芒滿之野,而壘砌起來的邊丘上,去那裏挖掘疏導水流的巨渠,就像是第一年的時候,赤方氏所帶領部族們做的那樣!”
“我帶領一百人守在這裏,看顧著這裏的水位,津渡的夯土牆是第一道防線,即使這裏坍塌了,也能給你們爭取很長的時間!”
津渡附近的水越來越大,洵山的戰士們開始退走,這片大江展露出它原本的凶猛模樣,而大巫師迎著大雨,看到了江水上遊,那出水而來的滔天霧氣!
帝女在試圖止水,然而收效甚微,這一次的天雨恐怖而巨大,天地中的水氣彌漫的程度,已經有一些接近化為“淫”的情況了!
南方陷入大江的威脅之中,而與此同時,此刻的中原曾經西王母眺望過,並且說過正在漲水的大河
猶如天地的憤怒一般,大河的兩岸開始震蕩垮塌,而相比南方的那條長眠青龍,北方的這條黃龍,顯然更為暴躁!
大河的水患和大江的不同,大河的水患來自於大拐彎的區域,以及更遙遠的群山之中!
來自西天的怒流!
在大河的堤岸上,一個高大的人穿著麻衣,赤足赤足臂,身上染著泥濘,手裏拿著壘城的短銅鏟,背著斬木的伐木斧,他的年紀很大了,頭發和胡須都發白,臉上的褶皺很多,被風雨與烈日摧殘的蒼老。
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兩道橫眉,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崇伯鯀崇伯鯀,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這哺育了無數部族的母親啊”
這個人自言自語,看著那已經越來越瘋狂的大河!
“大河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