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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番外14、 藍色的季節(1)

  一月,北京。


  空氣幹冷,氣溫零下,天氣霧霾,能見度五米。


  屋內的暖氣十足。


  藍釉是真心覺得北方的冬天比南方好過,如果一個屋子再大點兒那就更好過了,每天從這個屋走到那個屋,來回幾趟,一天就這麽過了。


  這裏是位於西四環的季家別墅,現在歸在季澤同的名下。


  北京畢竟是天子腳下,藍家不敢妄動,所以也就隻是有一點點房產地產。出國的時候藍釉的媽媽負責處理藍家的財產,經曆過一係列比陳家阿扁還複雜的洗錢操作,把藍家大部分財產都轉移到了國外,國內就隻留了少許財產,以備不時之需。房子和土地平時就租出去收點租子,或者扔給不願意出國的那些弟兄們幫著打理。


  藍釉回來的時候,發現帝都的兄弟們生活得都還不錯,曾經跟著父親打天下的那些威武雄壯的漢子,如今都已經成家立業抱孫子了。自己有本事,有拚勁的,做出了自己的事業;覺得自己拚了大半輩子的命了,餘生想悠閑的度過的人,靠著藍家走之前給的遣散費,也能活得瀟灑自在。藍釉每天都和一個大叔去什刹海溜半小時鳥,非常開心。


  就像小說中寫的那樣,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其實這樣也不錯,藍釉本來以為他們的離去會產生很多曆史遺留問題,其實,不管少了誰,該生活的人依舊照常生活。


  也聽說有些因為有了遣散費就爛堵豪賭的人,有一個在東北欠人賭債,被砍成塊兒扔到鬆花江……這樣的故事他也聽過。隻是時隔已久,再加上本身都是刀口舔血的人,對這樣的事情早就見怪不怪。


  倒是最近的日子比較讓人難受。藍釉閑在這個屋子裏,已經有很多天了。


  這房子真是大,沒事從一樓跑到三樓再跑回來,這麽來回幾趟就能當鍛煉打發時光。季澤同不愧是皇城腳下的公子哥,一回來就開始忙,這段時間事業漸入佳境,更是得夠嗆。


  都說京城遍地是官兒,頑主兒們要找工作賺錢簡直易如反掌。藍釉現在還真是信了。要不怎麽說任何生意與政權沾上邊了都是財源滾滾呢?季澤同回京之後就從他姐姐手裏拿了錢,跟他的幾個哥們合夥做生意,那叫一個財大氣粗的,每天晚上包場子花出去的錢,都是人家一輩子也賺不到的數目。


  不知不覺來北京也大半年了,藍釉手下放出去的探子陸陸續續反饋回不少消息。任嘯徐發話,說要時刻留意季家的動向。北京和西南之間聯係最緊密的,他們家是代表。


  自從回京的第一天晚上季澤同把他帶出去見了一圈兒人之後,那幫人就自動的把他歸為賣屁股給季六少的小孩子。有和他接觸過之後感覺到這個孩子不簡單的,常常幫他辦點事,也有打從心眼兒裏看不起他的,隻是看在季澤同的麵子上不好發作。


  藍釉才知道季澤同在這圈兒頑主當中的形象是多麽威武霸氣高大雄壯,就連小季爺抽根煙,彈個煙灰那都能彈出原子彈爆炸的威力。


  看來季家在皇城腳下的勢力當真不容小覷。


  京城這潭水到底有多深,藍釉一個外人不敢隨意窺探,他此行隻有一個任務,查明季家最近對西南是否有動向,如果有,及時報告。別的都不要沾惹。


  不過話說作為賣屁股的小男孩,他的日子還是不怎麽好過的。


  這裏是季澤同的天下,藍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總不能繼續幹小季爺吧?隻能咬牙認命撅起屁股給人幹。偏偏這位又是個萬花叢中過的主兒,最擅長在床上榨幹淨他骨頭裏的最後一滴油。藍釉覺得自己每回都像被人放在油鍋裏炸,而且油溫還不高,屬於慢慢浸熟的那種。


  不得不乖乖趴下被人幹就算了,關鍵是他還得扮演好一個賢妻良母,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捏肩捶腿盡心盡力……簡直就是一個感動中國好人物。


  最關鍵的是,他不能離開季澤同的身邊太遠,他必須保證季家這次的動向,不會以季澤同做籌碼。畢竟他是在西南呆了十二年的人,萬一出了事,季家很可能把他推出來當擋箭牌。


  保護……真是一項讓人勞累的工作。


  手機嗶嘀嗶嘀的響了起來,藍釉拿起來一看,上麵是季澤同一哥們的名字。藍釉心中一緊,一股複雜的味道泛了上來。這哥們是季澤同合夥人當中的一個,他們幾個談生意就喝酒,自己開車出去,喝的爛醉,回來就得叫司機去接。每回就隻有這個哥們到最後還能打電話一個一個的往回拎人。


  藍釉從床上彈跳起來,拿了鑰匙到車庫提車。


  說起來季澤同和他那個表哥也真是像,他也討厭家裏有外人,所以保姆司機都叫回去了。整個房間就隻有一個傭人負責打掃和做飯,至於司機的活兒就全是藍釉接下了。虧得他花了好長時間才記下了整個北京城以及周邊省市的交通圖,以防這位小爺想起來一出是一出,今兒去後海明兒去承德,有一天居然說要去哈爾濱看冰雕……真是折騰死個人。


  車內反複放著著汪峰的經典歌曲《北京北京》,藍釉驅車穿行在燈紅酒綠的街市,霓虹閃爍,發動機轟鳴,道路上人來人往,城開不夜。汽車開過長安街的時候,藍釉覺得特別不真實,他在北歐的小鎮住了太久,那裏幾乎是到了夜晚就漆黑一片,隻有繁星相伴。


  剛剛到達目的地,車還沒停穩,藍釉就看到季澤同從會所裏搖搖晃晃的走出來,幾個人扶著他,四散告別,很快眾人散盡,隻留了季澤同一個。旁邊送他們出來的經理手上拿著季澤同的大衣。


  季澤同的手上搭著他自己的白色西裝外套,北京的冬天太冷,他隻穿了一件襯衫和西裝的褂子。藍釉趕緊甩上車門衝上去,抓起他的西裝外套把人裹住,季澤同找半天沒找到袖口,大罵藍釉怎麽連幫人穿衣服也不會。藍釉隻是怕他冷,沒顧得上這麽多。


  糾糾纏纏的穿上外套,從經理手上接過毛領的黑色羊絨大衣把季澤同裹上,藍釉覺得手臂上一沉,季澤同已經一頭紮進他的懷裏。


  這麽近的距離,藍釉滿鼻子都是濃烈的酒味。這夥人不知道喝了多少,季澤同酒量很大,依舊喝得神誌不清。


  藍釉把人抱在懷裏,忽然就想起了他們的第一個夜晚。季澤同那時候正處在一段十分僵持的關係當中,幾乎是夜夜買醉。那時候他也是喝醉了酒,藍釉碰巧在那個酒吧裏遇到他,知道他是任嘯徐他大哥的人,所以把他帶回去了。


  小季爺的諢名藍釉也不是沒聽過,隻是他和季澤同的生活層次根本就不一樣,季澤同是官家子弟,處在社會的最上層,而藍釉手下接觸的大部分是陰暗肮髒的事情,這兩個圈子之間還是有明顯的界限。


  聽說他很受男男女女的歡迎?


  臉蛋確實長得漂亮,身段很像電影裏的張國榮,隻是比那要瘦……他長得可真瘦!藍釉在二樓盯著他看的時候就在想。


  膚白勝雪,五官又那麽清秀,偏偏碰上色道上最窮凶極惡的幾個人。若不是藍釉在場,季澤同說不定還難以脫身,就算不被強了,至少也要挨一頓打。


  藍釉看著他醉醺醺的還能一腳把人踹開好遠,隻覺得這個人真有意思……他的性格那麽惡劣,可就是招人喜歡,就是讓人忍不住想把他放在心尖兒上疼。


  他和他男人感情好像不和啊……也難怪,家裏放著這麽個美人兒,那男人居然還結了婚生了孩子,這太傷自尊了,放誰身上都受不了。


  藍釉一直覺得,是季澤同的高傲扼殺了他的愛情。他不可能留在一個不能隨時隨地把他放在第一位的男人身邊。他不可能然後被人忽略或是被藏起來——不可能也不應該。


  藍釉想把人送回家,季澤同突然奪過他手上的車鑰匙,扔給一旁的經理,然後拉著他的手往電梯那頭走,一邊對經理說:“我今兒晚上就在你這兒歇下了,給我找個房間……”


  經理趕緊跟上去,一行人乘著電梯往頂樓的酒店套房走。季澤同直接按了最頂層,大概因為腦子不清楚,手掌在按鈕那兒猛拍了好幾下。頂層都是豪華套房,電梯到了樓層,門叮咚一聲打開,季澤同用身體的力量推著藍釉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看到一間房門就要推開。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會所經理趕緊拿出自己的萬用房卡,幫季澤同把門打開,看著季澤同進去,然後記下了門牌號通知前台幫六少爺登記,六少今天晚上歇這兒啦。


  季澤同推著藍釉往床邊走,藍釉隻得不停後退,小腿撞在床邊上,整個人往下一倒,即使是豪華的雙人床,床鋪也還是發出吱呀的聲音。


  季澤同扒開自己的大衣甩到一邊,跪著壓上去,眼底裏滿是戲謔。


  “藍小釉哎……釉小藍!想爺了吧?等著,爺馬上就讓你好好爽爽!~”


  季澤同真的是喝得太多,他話音一落,就湊上去想吻藍釉的唇,卻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力道,整個頭砸在藍釉的嘴上,砸得藍釉的上唇和牙齒一陣生疼,腥甜的氣味幾乎是立刻就蔓延開了。


  “唔……”季澤同捂著嘴挺直身子,整個人跌坐在藍釉腰上。


  “好痛……”他皺著眉頭說。


  藍釉的牙齦上都撞出血了,他抱住季澤同,自己坐起來,將一口血水吐到床邊的地毯上,然後自己抱住季澤同往下一壓,位置瞬間調換。


  “您就好好躺著吧……”


  藍釉看著身下這個早已醉的神誌不清的人,俯身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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