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任嘯徐的身體往前一步,把顧家臣抵在洗漱台上。冰冷的陶瓷壓在顧家臣的腰部,像是有人用冰甲鎖住了他。
任嘯徐在他耳邊說:“你說,我要是在這裏辦了你,你家裏人會不會聽見?”
顧家臣兩隻手抵在任嘯徐胸前道:“別……這兒不行,咱家浴室隔音……不行……”
任嘯徐卻對顧家臣的話置若罔聞,他濕潤的唇親吻著顧家臣的嘴角,伸出舌頭來舔他的耳朵。
滑滑的,黏膩的,如同蝸牛爬過的感覺。被他舔過的地方好像中了某種離奇的毒,先是感覺到黏黏的,然後是麻麻的,再然後是火燒一樣的灼熱,再然後,就是一種奇妙的酥軟。
顧家臣對這招一向沒有什麽抵抗力,他的身子不自覺地往後仰,浴室的空氣逐漸升溫,任嘯徐的手伸進了他的衣服,顧家臣忍不住,一聲呻吟從口中溢出,在整個浴室裏回響,非常大聲。
那奇異的回響聲嚇得他們動作停滯了一拍,任嘯徐連忙捂住顧家臣的嘴道:“你小聲點……”
任嘯徐說著就擰開了一旁的淋浴。一片水花從天而降,冰冷的水灑在顧家臣的皮膚上,把他凍得彈跳開來。秋天的冷水還是很有威力的,顧家臣被淋濕了半個肩膀,瞬間就打了一個噴嚏。
任嘯徐連忙動手幫他脫去濕衣服,一邊說:“你這身體也太差了!淋點冷水就打噴嚏,要是淋一場雪雨還得了。”
顧家臣無奈道:“那我也沒辦法,身體就是這麽差,現在還天天坐辦公室,也得不到鍛煉,你說怎麽辦?”
任嘯徐把膝蓋往他兩腿間一頂,頂得顧家臣一陣輕呼:“你說我每天和你一起‘運動’的時間也足夠了,你這身體為什麽一點改善也沒有呢?”
顧家臣兩腿發軟,靠在牆上,抓住任嘯徐胸前的衣服說:“你還說……前段時間我一直養傷,哪裏有什麽機會運動?”
任嘯徐若有所思地說:“哦……原來你還是在怪我傷了你。我保證這次會小心的,不至於再傷著你。上次發脾氣是我不對,隻是你也不要……不要再讓我覺得那麽窩火了。”
他已經褪去了自己的衣衫,米白色的外套胡亂搭在洗衣機上,露出結實的上半身。任嘯徐有定期健身的習慣,所以他的身材維持得很好。他還常常責怪顧家臣連健身房都不願意去,現在辦張卡也不是很貴。後來他還自己辦了一張卡塞在顧家臣的錢包裏,可他發現顧家臣基本上還是不會去。
“你看你的肚子……年紀輕輕的,小心以後變成大啤酒肚!”
任嘯徐戳著顧家臣微微鬆弛的腹部,惹得顧家臣一陣顫栗,他趕緊握住任嘯徐的手說:“別,好癢!”
任嘯徐把顧家臣按在門口到洗衣機之間空出來的那段牆壁上,實在覺得行動困難,顧家臣拍一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出去吧……讓我先洗澡,我洗幹淨了出去等你。”
任嘯徐曖昧地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道:“哦?你洗幹淨了等我?”
“你……老不正經!不然你先洗,洗幹淨了等我洗……”
“你要我洗幹淨了等你?你有那個本事滿足我?”
畢竟還是男人,顧家臣也不願意接受這種質疑,漲紅了脖子結結巴巴地說:“誰……誰說我沒本事!你……你等著!我也是有能力的,看我今天不幹得你跪地求饒……”
當然他是不可能幹得任嘯徐跪地求饒的,他連夢裏都不敢這麽想,也就是逞起強來這麽一說。任嘯徐是高高在上的男人,習慣於掌握一切。顧家臣要反攻,那除非他不想活了。淋浴的水溫已經到了正常的溫度,任嘯徐一腳掃開那裝滿清水的塑料桶,把顧家臣扒光了按進淋浴的水花裏,就著水的潤滑想要探入他的身體。
顧家臣麵色潮紅,喘息著推他道:“別,水……水是不夠的。”
任嘯徐也已經是劍拔弩張,聽到這話,才想起他們第一次的時候,自己也是想用水做潤滑,結果把人弄傷了,還流了血。於是隻好強忍著衝動,手伸到旁邊洗漱台上去找東西。
房間太小也有小的好處,任嘯徐一伸手就撈到一瓶。他拿過來粗略地看了看,鵝黃色的塑料瓶,扁扁的。水花淋著他的眼睛,他有點看不清楚上麵地字,就問:“這個可以?”
顧家臣當然一看就知道了,那是一瓶強生嬰兒牛奶沐浴露,是詩華喜歡用的。於是紅著臉點頭說行。
水花像綻放的禮花一樣噴灑,這麽小小的一塊地方很快就積滿了熱氣,悶悶的有點像蒸桑拿。顧家臣被任嘯徐弄得意識模糊,狹窄的空間裏空氣又不充足,他差點就暈了過去,好在任嘯徐一直托住他的腰。
視線還是漸漸模糊,牆麵的白色瓷磚映出他們模糊的影子來。任嘯徐的挺進持續而有力,像一頭精力充沛的野獸,然而溫柔,然而深情。顧家臣模糊中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童話故事。
王子被施了魔法變成野獸的模樣,他隻有在城堡裏的玫瑰凋零之前學會愛人與被愛,巫婆的魔法才會解除。野獸最後變成了王子,和為了救助父親而來的美女相愛。
他和任嘯徐的第一次,他覺得任嘯徐是頭野獸,他還那麽小,卻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直到後來,他被野獸一直鎖在城堡裏,他漸漸地愛上了這頭野獸。這頭野獸,他的脾氣有點暴躁,他的個性有點強硬,他的性格有點固執,他是家裏的二兒子,有點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他有點孤單,有時候也會覺得世界對他不公平,然而大部分時候表現出的是強而有力的控製欲……這樣的任嘯徐,讓顧家臣覺得很心動,也莫名地覺得很心安。因為他有這樣那樣的缺點,所以即使是顧家臣,也不會覺得自己太過於配不上他。
可是漸漸的,他看著野獸慢慢變成了王子。這個男人開始變得深藏不露而落落大方,變得通曉人事並滴水不漏,變得霸氣沉穩而意氣飛揚……顧家臣突然覺得害怕了。任嘯徐是野獸的時候,他愛上了他。可他變成了王子,他有點不敢愛他了。王子身邊都有美麗的公主,可他隻是一個卑微的商人的孩子。
城堡的花園裏長滿了玫瑰花,帶刺的玫瑰把他和他的野獸困死,深深地腐爛在泥土裏。
他的野獸已經變成了王子……他是不是要學著再去愛這個王子呢?這個王子,到他家來洗澡,都嫌地方太小了……
一股灼熱衝進體內,顧家臣咬住了任嘯徐的肩膀,把呻吟堵在嘴裏。任嘯徐腿也軟了,不過還能撐住。顧家臣倚在他身上喘息,看著他水澤氤氳的深情凝視的大眼睛。室內的空氣太少,顧家臣覺得呼吸困難。
任嘯徐利落地幫兩人洗幹淨身體,拿過一條浴巾包住顧家臣揉了一通。顧家臣把浴巾裹在腰間,顫顫巍巍地扶著牆出去了。好在這裏離他的房間很近。任嘯徐為了不引起懷疑,特地在浴室裏停留了一會兒,又洗了個頭,才開門出去。顧家臣身上套著一身舊T恤,他把自己的睡衣留給了任嘯徐。
“我媽幫我買的加大號,你應該也能穿。”
任嘯徐挑起那件衣服來在身上比了一比,就利落地往身上套,一邊說:“你媽媽幹嘛給你買加大號的,你能穿嗎?”
顧家臣很累,倒在床上懶得動彈:“不就是個睡衣嘛,穿鬆一點沒關係的。”
任嘯徐想了想,就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是該穿鬆一點,方便脫。這樣,以後我們家都買我的號,你穿著寬鬆……”
顧家臣突然拉住任嘯徐的手,眼神閃著光問他:“你就這麽想和我有個家麽?”
任嘯徐點頭:“那當然。”
“有個家有什麽好處?”
任嘯徐拿著浴巾擦頭發,一邊擦一邊想,然後說:“有個家,我們每天都住在家裏,如果我哪天半夜死了,我希望你是第一個發現我斷氣的……要是我們能結婚,我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你也能在我的手術單上簽字……我希望我們能夠成為親人。那時候,不僅僅是我爸我媽我哥哥有資格,你也能站出來說,‘這是我男人,我來做決定……’”
任嘯徐的眼睛閃亮如同星辰,他坐在床邊特別陳懇地看著顧家臣說:“我這輩子沒有什麽別的想法。我爸,我媽,我哥,他們也就都那樣了,生在什麽樣的家庭,我沒得選擇。我隻希望你能夠……是我自己選的。”
顧家臣覺得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融化的,暖洋洋的,美滋滋的,然而又有點擔憂。他摟住任嘯徐的脖子問:“你選我難道不會後悔麽?”
任嘯徐很傲慢地說:“我的字典裏沒有那兩個字。停不下來的話,就隻好勇往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