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包廂裏靜悄悄的,仿佛入夜的荒野,暗沉沉的空氣裏彌漫著野性氣味。
雲紫苑分開兩條修長的腿騎在程憶周身上,一隻手固定著他的雙手,另一隻手的袖子裏支出來一把小小巧巧、刀身黝黑的瑞士軍刀。
鋒利的刀刃貼著程憶周的皮膚,一陣冰涼。他奮力掙紮,雲三擰住他的那隻手卻始終紋絲不動,力量極大,禁錮之力尤如磐石。他衝程憶周搖著頭說:
“嘖嘖,你在哪兒訓練的?把你們教員拉出來讓我好好訓訓!”
程憶周麵露怒色,他聽不得有人這樣諷刺他的教員。他又不是特種部隊的,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軍政幹部,接受的也是一般的格鬥訓練,單兵作戰能力完全不怎麽樣,哪能像雲三這樣招招致命呢?
瑞士軍刀就抵在程憶周的脖子下麵,刀刃像是有氣一般,惹得他的皮膚一陣酥麻。一陣微涼從身體上劃過,程憶周的衣服已經被軍刀割成兩半。
雲紫苑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冷哼著說:“小貓兒沒有好好訓練啊……不好好訓練就要受懲罰的!”
好端端的一件衣服,明明是帶拉鏈的,輕易就能脫下來,雲三卻也不肯放過,非要拿刀子割。程憶周沒辦法,鉗製住他的那雙手仿佛妖怪一般,天生就有一股怪力,任他使盡吃奶的力氣也掙脫不開。
軍刀極為鋒利,程憶周還沒來得及思考脫身的方法,就感覺腰間一涼。他心中大叫不好,如一隻受困的小獸一般奮力掙紮起來。雲三見他還敢掙紮,兩隻手捏住他的手腕一用力,程憶周就覺得自己的雙手脫臼一般,完全失去了力氣,耷拉在沙發上,疼痛像火一樣燒起來,從他的肩膀蔓延到手腕。
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雲三割開了程憶周的皮帶和外褲,刀尖沿著他白色的內褲邊沿滑進去,挨著他的皮膚,輕輕挑起來,雪白柔韌的棉布便開了一道口子。那一絲寒氣從他的右臀橫劃到左臀,棉布被割裂的聲音劈啪作響,刺得程憶周的耳朵一陣陣顫栗。
最後一絲棉線也被挑斷,他的整個身體都暴露在外。空調的溫度事宜,肌膚裸露在空氣中並不會覺得冷。程憶周下意識地放鬆了身體,身後響起了拉鏈拉下的聲音。
一片灼熱靠近了他,仿佛太陽的炙烤一般,連血液都要蒸發了。程憶周趴在沙發上,身體不由得發起抖來。他已經回憶起了那樣的疼痛,痛得靈魂都要出竅了。身後這個男人如同奪命的夜叉,把他按在一片枯枝腐葉當中,頃刻之間便要將他抽筋剝骨。
程憶周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咬著牙關,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黯淡的泛白的燈光,映著他倔強而瑟瑟發抖的身軀,這具健壯的身體開始感覺到恐懼了。
他幾乎是調動了全身的力量來迎接即將到來的痛楚,那撕裂的疼痛卻遲遲沒有到訪。
雲三已經收起了手裏的小軍刀,程憶周的手臂失去了力氣,他可以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把他的衣服先剝光,就像剝一隻青蛙的皮那樣。
殘破的衣服碎片絲絲落地,程憶周線條分明的身體一絲不掛地呈現在雲三麵前。
他比以前成熟了,雲三想。
這具身體已經擁有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受過訓練的肌肉結實有力,皮膚緊致,略微粗糙,顏色比以前更黑,黑而健康。那顏色輕易地就勾起了人的食欲。
雲三的潔白的手指一寸一寸地劃過他的肌膚,感受他身體的顫栗,時間仿佛倒退回從前。部隊作訓,小貓兒跟著一群肩膀上都是星星的軍官們走進訓練場。
年輕,驕傲,趾高氣揚。雲三隻看了他充滿希望的眼神一眼,就那麽一眼,他就打從心眼兒裏討厭上了這個小孩兒。指導員指著程憶周對雲三說:
“就他,程老爺子的獨生子。今天部隊搞野外訓練,他想跟著進林子。你和他一樣的,要多照看照看他。”
雲三不屑地一笑。他知道。他看到那副身子就知道他的體力不怎麽地。他這樣的人獨身一個人進林子無異於送死。指導員讓他幫幫他,那就幫一幫唄。反正他為了躲著兩個哥哥來了這兒,橫豎也沒事,就陪他好好玩玩兒。
他還記得入夜之後,他們兩個搭了窩棚,生了火,一邊兒烤著新剝的蛇肉一邊聊天。程憶周說林子真有意思,當兵還不錯……
雲三一邊應付著笑了笑,一邊輕蔑地想,你當然覺得有意思,這一路的危險我都替你解決了,你他媽的就隻顧看風景隻顧吃,當然有意思……這個獨生子,小太陽,家裏的寶貝兒,就算當兵也最多新兵連呆半年就直接轉文幹,然後進軍校,出來之後進政治部,接著就一路升升升……他厲不厲害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程家的兒子,是一把手的兒子……
自己的兩個哥哥不就是這樣麽?雖然他們遠比這個小家夥厲害,不論從身體上看還是從心智上看……
真好啊,前途一片光明。自己卻從小就長在兩個哥哥的排擠之中,就連躲回西南來,跟著部隊進林子作訓,都會怕什麽時候哪個哥哥不開心了,直接派個狙擊手來把他爆頭。
人與人的差別咋就這麽大呢?
夜晚的林子溫度很低,他們倆靠的很近,湊在火堆邊取暖。程憶周一邊哆嗦著烤火一邊說:“天可真冷,咱們倆擠著睡得了,省的半夜了冷死。”
雲三的心裏突然起了一個念頭。他魅惑地笑著,從自己的作戰包裏拿出一副撲克牌來,衝程憶周搖了搖,道:“怎麽樣,來兩局?輸了脫衣服。”
程憶周一聽就來了興致,拆了包裝就開幹,卻三下五除二就輸了個精光。他倒是很認真,真的把衣服都脫了,沒兩秒鍾又討好似的跟雲三說:“兄弟,大半夜的太冷了,意思意思就完了吧。”
雲三卻把他的衣服扣在自己身邊不給。很大方地敞開了自己的衣服,說:“輸了就是輸了,不過你可以躲到我衣服裏來取暖。”
他們兩個那時候都還不大,作訓服掛在身上寬寬大大的,要鑽兩個人進去也不是不行。
程憶周非常猶豫,嘴裏口口聲聲地說:“兩個大老爺們貼在一起怪惡心的。”
雲三聽了,就直接把程憶周脫下來的那一堆衣服挑起來朝身後一扔,意思是你冷死了我也不給。
程憶周冷得受不了了,隻好投降,耐著性子鑽到雲三懷裏去。他的身體凍成那樣,遇到熱源就難以控製,條件反射一樣地抱緊了雲三。
後來的事情幾乎是順理成章的。
雲三直接拿作訓服的衣袖把程憶周捆了個結實,然後把他按在滿是枯枝腐葉的地上,幾乎沒怎麽準備就開始侵入他的身體。程憶周像一隻小狼一樣地嚎叫,滿臉是屈辱,滿臉是懊悔,表情很複雜。
完事兒之後他臉上都是泥土的顏色,髒髒的,像個小花貓,比畫好的偽裝還容易讓人看錯。他咬牙切齒地看著自己,身體瑟瑟發抖,就像被狗咬了一樣。
算起來,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這隻小貓兒還是那麽驕傲,那麽率真,那麽一帆風順……身體也照樣一塌糊塗。果然沒有天敵的動物隻會懈怠墮落、軟弱致死。
雲三俯下身去,呼吸逼近了程憶周的耳邊。他伸出粉紅的舌頭,小狗一樣舔了舔程憶周的耳廓。接著腰部狠狠一用力,就聽見身下的人兒發出了久違的抽氣聲。
雲紫苑就像一把利刃一樣侵入了程憶周的身體。程憶周死死地咬緊牙關,盡量讓自己不發出聲音來。身後撕裂的脹痛直衝入後腦,他整個人都要被揉碎了一般。這個人明明比自己還要瘦,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一下一下的撞擊,拍打出淫靡的聲音。雲三似乎很輕鬆,而程憶周的呼吸卻低沉而粗重,他總覺得每一下的撞擊都想要把他的五髒六腑全部從身體裏拍出來一樣。雲紫苑的侵入那樣蠻橫,那樣持久,就算他已經四分五裂、魂飛魄散,身後那個人仿佛也不會停止。
他像野獸,又像颶風,更像奪命的夜叉。
可自己這條命卻是他救的……程憶周想要回憶,可他意識模糊,隻記得自己倒在冰冷的河水裏,渾身都失去了溫度。有一雙手把他從水裏撈起來,有一雙唇給了他呼吸……
真是孽緣,他感歎道。
終於事畢。包房裏都是男人體液的氣味。
程憶周渾身赤裸地坐起來抽煙,小麥色的肌膚上掛滿了汗珠,淡淡的煙霧從他的口齒間騰起,在暗暗的空氣裏劃出一團團鬼魅圖案。
雲紫苑仿佛累了似的,提好褲子倒在一旁,滿臉倦色,懶懶地說:“我好不容易活著回來,你就是這樣歡迎我的?”
程憶周用嘶啞的嗓音恨恨地說:“不滿意就滾!”
雲三笑了一聲,語調柔軟,道:“別啊,程公子,我現在還靠您呢!您不罩著我,我就要被那幫混球剝皮實草了。”
“你活該!”
程憶周說完這句話,全身的力氣早已透支,他不得不靠在沙發上才能支撐坐著的姿勢。他抓過地上衣物的碎片遮在腰間,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雲紫苑離得他遠遠的,輪廓滿是落寞,好像天地都背叛了他,萬物都拋棄了他一般。他從小就是這樣!程憶周憤怒地想,從自己第一眼看見他開始,他就是一副憤世嫉俗,輕蔑而不可一世的模樣。口口聲聲嚷著活不下去了,抬手投足間卻又從來不給別人活路。
這個男人長得那麽漂亮,內心卻那樣狠毒。
蛇蠍美人。
而他自己卻正好撞在他的毒針上,所以活該腸穿肚爛!
西北的形勢已經明了,程憶周也明白,如果自己不管他的話,他大概真的會死的。這個男人比想象中的高傲,在兩個哥哥的打壓之下孤軍奮戰了這麽多年。如今終於要落荒而逃了。
來找自己,是他的最後一條出路。折磨自己,是他的最後一點尊嚴。要不要粉碎他呢?
程憶周思索著,耗盡全身的力氣又吸了一口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