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兩個人正下象棋,馮霖搖著扇子,從棋盤上支出去一個馬兒,道:

  “先前你還瞞得我那麽緊,這會兒覺得無所謂了?我真不知道你後麵是他。前段時間看你和季家那位小季爺一起喝茶,我以為你背後是小季爺呢……”


  顧家臣翻一個炮過去吃了馮霖要過河的卒子,道:“馮霖,你當我是個好人,所以我也當你是個好人罷了。你借你的東風,我搭我的橋,你管我背後是誰?”


  馮霖苦笑著看了看他的卒子,思索半天,隻好走出一個車,和自己的馬兒前後夾攻,把顧家臣的炮給咬住了,才道:

  “當然要打聽好,就怕‘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啊……”


  顧家臣看見自己的炮被鎖住,左邊又有馮霖的炮擋住了他的馬兒,隻猶豫了片刻,便把擋兵的一個車撤出來,飛身下去吃了馮霖的相。


  馮霖見他出這一招,有些吃驚地道:“這麽快就吃我的相?”


  他看了看自己的棋,雙馬雙車都在外麵,便把另一個相飛出來,想要逼走顧家臣的車。


  顧家臣躲閃了一個回合,拿一個馬兒做誘惑,又吃了馮霖一個仕。


  馮霖嘴角撅起一抹笑,打掉了顧家臣那個立下了汗馬功勞的車,道:“小夥子不要太著急了……下棋要慢慢來。”


  顧家臣失了一個車,卻不以為是,反將自己的兩個馬兒連著一個炮都紛紛開過了河。


  馮霖見他這一招,不得不出動自己的大軍,與顧家臣在自家大將門前周旋。奈何先失一相再失一仕,王前周旋便居下風,被顧家臣拿炮打掉了另一個仕之後,馮霖的將便陷入了顧家臣的雙馬連環套當中。


  顧家臣輕輕放下手中的馬兒,說了一聲:“將軍。”


  馮霖苦笑著挪動自己的大將閃躲一回,顧家臣又搬下來殘存的那個車,來了一招雙將。


  馮霖一拍輪椅扶手,道:“呀,輸了!”


  “我看你那麽急著來吃我的相仕,以為你是個新手呢。”馮霖道。


  “我是新手,不過自古兵家都講究‘擒賊先擒王’,不是麽?”顧家臣收起自己的棋子,又說,“哎呀,不下了,累死了……下棋真是傷腦筋。”


  馮霖突然壞壞地笑著打趣他道:“你哪兒是傷了腦筋?你昨天晚上好好休息,就不會這麽累了!我說家臣啊,你這小身板才好一點點,可經不住折騰……”


  顧家臣被他一說,驀然想起了昨夜。


  昨天晚上他和任嘯徐都沒忍住,就在這病房裏愛了一場。這裏比不得貴賓病房,隔音效果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叫聲大約是聽不到,隻是病床搖動的聲音,透過牆壁能傳很遠,而馮霖的病房就在隔壁……


  顧家臣的臉騰地紅了,緊閉著雙唇不說話。


  這時候一個保鏢走了進來,說:“顧先生,少爺快到了。”


  馮霖一聽,便自覺地收起自己的象棋來,搖著輪椅走了。臨走還不忘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家臣一眼,那眼神就像在提醒他要注意影響。顧家臣差點沒抓了手邊的東西過去砸他。


  任嘯徐大概還有一會兒功夫才能到。


  馮霖走了之後,顧家臣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餓,就把媽媽今天上午給他送來的蟲草烏雞湯拿出來,撇開了油喝了兩口,又吃了一點雞肉。


  媽媽這段時間要麽是蟲草燉烏雞,要麽是山藥燉排骨,每天都燉了給顧家臣拿過來。媽媽不管燉了什麽湯都是一個味道,總要加一大堆的紅棗黨參,味道甜甜的,喝多了也膩人,顧家臣現在都當藥一樣沒事吃兩口,倒也吃慣了。


  正吃著,任嘯徐就從外麵進來了。一進這屋子就大叫好熱,讓韓秘書趕緊張羅張羅,把顧家臣挪回貴賓病房去。


  已經是七月,天氣一日熱過一日。好在前不久一連下了十來天的雨,天氣還算涼快,不然任嘯徐早就受不了了。


  天氣也是兩天前才又放晴,顧家臣在這裏吹著電扇,也不覺得有什麽。直到昨天晚上,他和任嘯徐都有點欲火焚身,顧不得顧家臣還在養傷,也顧不得天氣炎熱,就在病床上大幹了一場。


  好在任嘯徐很小心,一直回避著顧家臣的傷口,倒是沒有對他造成什麽損傷。隻是天氣太熱,任嘯徐一麵要進攻,一麵又要當心顧家臣的身體,簡直使盡了全身的力氣。


  電扇根本形同虛設,他累得滿頭滿身都是大汗,那汗水從他的額頭上直線而下,弄得他差一點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任嘯徐好幾次想停下來,又停不下來,想快點了事,又不敢大動,隻能忍著輕輕地弄,弄了一兩個小時,火才算發泄了,氣的差點罵娘。


  顧家臣躺在床上也是一身汗,看到任嘯徐滿臉黑線的樣子,氣喘籲籲地說:


  “這倒讓我想起第一次的時候……你也是百般的不如意,一開始還進不來,差點罵娘……還打了我一巴掌。”


  任嘯徐一邊喘氣一邊苦笑道:“是啊,現在想起來,還心疼呢。”


  昨兒晚上他就說要給顧家臣挪回貴賓病房去。顧家臣有點不願意,說他要是挪回去了,媽媽來了看到該怎麽解釋呢?

  任嘯徐就說:“該怎麽解釋就怎麽解釋,你就說你被富婆包養了就好了。”


  顧家臣忍不住道:“胡鬧。”


  “那你就說……說你們檢察院給你挪的,因為怕你熱了。”


  “馮霖也是檢察院的,隻挪我說不過去……”


  “那你們倆一起挪。”


  顧家臣道:“又胡說,富婆連馮霖也一起包養了不成?”


  任嘯徐就不耐煩了,一拍床板道:“隨便你怎麽解釋,反正明天咱們就搬!”


  顧家臣看他的表情,就不敢說話了。


  到了第二天,顧家臣說等媽媽來過了再搬,任嘯徐隻能依著他。顧媽媽來過之後,馮霖又來找他下棋,所以一直拖著沒搬。


  現在任嘯徐回來了,顧家臣自己做不了主,隻能看著看護把他的東西一樣樣地又搬到樓上的貴賓病房去。


  顧家臣的腿骨折還沒好。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骨傷至少要三個月左右才能痊愈,顧家臣的腿傷才養了一個多月,根本沒好利索,還打著一層薄薄的石膏,走路也一蹭一蹭的。


  顧家臣自己扶著牆慢慢往外走。任嘯徐看見他的樣子,不耐煩了,一把將他打橫抱起來,就往樓上走去。


  顧家臣嚇了一大跳,倒在他懷裏央求:“我的二少爺,算我求你了,這算怎麽回事!被人看見了怎麽辦?你放我下來好不好?”


  任嘯徐反而一臉大義凜然,道:“醫生說你胸口不能受壓迫,我又背不了你,不這樣怎麽辦?你自己心裏有鬼,怕別人亂想!沒準人家小護士現在都覺得,我特別紳士,特別帥氣,特別助人為樂……”


  顧家臣說不過他,隻能任由他抱著進了電梯,上了樓,又到了貴賓病房。任嘯徐慢慢地把他放到貴賓病房的床上。


  貴賓病房裏早早的就開了空調,室內很涼快,顧家臣穿著短袖的病號服,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看護連忙拿過來一件長袖的給他換上。任嘯徐看見了就接過來,揮揮手讓看護和隨從們都下去了,關了房門,說要親自給他換。


  顧家臣連忙抓過被單蓋在胸口,做出一副被侵犯的大姑娘的模樣,道:“你要做什麽?”


  任嘯徐也來了興致,嘴角勾起一個邪魅地笑,兩個手撐在床上一點一點地朝顧家臣靠過去,一邊說:


  “你說呢……你猜我要做什麽。”


  顧家臣少不得往後退,直退到床頭上靠著,才伸出兩個手去抵在任嘯徐的胸前,一麵別著頭笑,一麵又壓著很驚恐地嗓音道:

  “你要做什麽……二少爺……不要啊……”一邊說,一邊就忍不住笑倒在床上。


  任嘯徐也忍不住了,一把扯開他的衣服道:“小東西,讓你勾我!你就仗著你受傷了,我不敢輕易動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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